第三百二十章 嘟囔
灯光轻柔的清吧里，暖黄的壁灯在墙面上晕开层层柔光，吧檯上方悬著几盏小巧的铜製吊灯，光线透过磨砂玻璃，落在每一张铺著深棕桌布的餐桌上，將高脚杯的杯沿镀上一层细碎的亮。
悠缓的萧邦夜曲从角落的復古音响里漫出来，旋律像浸了温水的线，轻轻绕在空气里，混著客人低低的交谈声
程柔则是穿梭在一张张的桌子之间，有条不紊的给每一个客户送著酒品。
送完手中托盘的酒杯，程柔也很快迈著轻盈的步伐，走到了前台，打算休息。
这时，苏清正好从仓库中，走了出来。
看到苏清，程柔稍稍一愣，然后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忘掉刚刚的担忧，脸上露出笑容，来到苏清的身旁：
“苏清......”
苏清听到程柔叫他，於是也看向程柔，轻轻的点头，算是回应。
他脸上带著从容的笑容，轻轻的开口询问：
“今天工作怎么样？很忙吗？”
程柔则是轻轻摇头：
“今天还好吧，感觉最近每天的客流量都开始稳定下来了，可能也是放假的原因吧......”
听闻此言，苏清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抿抿嘴：
“嗯，应该吧......”
程柔听著这话，心里那点担忧又冒了上来，她转过头，定定地看著苏清，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故意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隨口问道：
“话说回来，今天苏清是干了什么吗？感觉苏清好像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苏清听到这话，先是愣了愣，隨即轻轻一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倒也没隱瞒：
“嗯，今天跟朋友去了一趟游乐园，可能是玩得比较费精力吧，现在......確实有些累。”
苏清没有隱瞒，大大方方的如此承认了。
而听到这话，程柔则是挑挑眉，似乎是弄懂了苏清精力不好的原因，於是，她也算是放下心来，看著苏清轻声的开口道：
“这样啊......苏清要不还是休息一下吧，要是太累的话，容易生病的，反正今天的客人也不是很多，我一个人就够了。”
听著程柔满是关心的话语，苏清轻轻一笑。
他看著程柔，有些无奈：
“都说了，我没事的......再说了，为了自己的休息让別人给我承担不应该的工作，我可不喜欢这样......”
听到苏清否定的答案，程柔有些担忧：
“苏清真的可以吗？”
苏清则是自然的伸出手，轻轻的搭在程柔的肩膀上，笑容让人安心：
“我还不了解吗？安啦，你好好的做你的事去吧，要是觉得我累呢，不如晚上请我吃点东西更好。”
“就是因为了解你才担心的......”听苏清这么说，程柔则是有些低声的嘟囔起来。
“嗯？”
“啊......没事没事......” 程柔赶紧摆摆手，脸颊微微泛红，避开他的视线，不让苏清听到刚刚自己的嘟囔，隨后，她转过头来，看著苏清，轻轻的开口，“好吧......那苏清一定要注意身体哦，我先去工作了。”
“嗯，我也很快就来......”苏清也轻轻的点头，然后就如此目视著程柔走远。
苏清稍稍的鬆了口气，然后就转过头去，顺著门口一直看向门外的黑夜。
当然，虽然是黑夜，但在清吧门口的那一条街，还是灯火通明的，除了时间之外，也不怎么能感觉到夜晚的氛围。
看了一会之后，苏清也没有多说什么，甩甩头，很快也和程柔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
苏清接过程柔手上的杯子，看著程柔轻轻的擦拭酒桌，两人间没有多少多余的交流，只有无声的默契，各自分工明確的做著自己的工作。
最后，程柔擦好桌子，將物品都復归原位。
她转过头来，看著苏清，露出一抹自然的笑容：
“好了。”
“嗯。”苏清轻轻点头。
於是，两人终於完成了最后的收尾工作，回到吧檯后，两人对前辈稍微讲了几句，然后就很快走进了换衣间，打算换好自己衣服后离开。
苏清首先走出换衣间，站在门口等著程柔。
等待的间隙中，苏清靠在门旁，拿起手机，稍微翻了翻。
首先是暮婉兮的消息，在从游乐园回家之后，暮婉兮先是发了一条“我到家了。”的信息给苏清，似乎是在向苏清报备。
然后，暮婉兮很快又发来一张图片。
图片中，暮婉兮的小脚白嫩，与隱隱露出的小腿勾勒出优美的曲线，暮婉兮將冰袋轻轻地放在脚踝处。
同时配上了一行字：
“在冰敷了，感觉其实没有问题，其实早就不痛了。”
【早就不痛了其实就不用冰敷了啊......】
苏清看著，则是不免在內心吐槽了一番。
但仅仅看了几眼，苏清很快退出聊天框，然后换到了心理医生的聊天框。
他明天还要和小涵一起去一趟心理诊所，苏清也算是那里的老顾客了......
但总而言之，苏清需要明天去问一问今天自己忽然莫名流泪这一点是怎么回事，也许是超忆症的副產物也说不定，又或者又是某种心理问题的诱因，苏清还是希望能儘快搞明白。
就在苏清低头思索的时候，换衣间的门被轻轻推开，程柔走了出来。她穿了件米白色的长款外套，头髮被换衣间里的风吹得有点乱。
她用手轻轻捋了捋，把耳边的碎发別到耳后，走到苏清的身旁，脸上带著轻鬆的笑容，声音温软得像刚泡好的热牛奶：
“苏清。”
“嗯。”苏清应了一声，然后就收起了手机，看著程柔。
程柔轻轻一笑：
“我们走吧。”
“嗯，好......”
“苏清待会想吃什么？”程柔和苏清一起走出门，然后问道。
“嗯？”苏清先是一愣，然后又忽然想起，隨后一笑，“呵......你还真当真了啊？我说得玩的，不用了。”
“不行，都答应苏清了，我当然不能说话不算话啦。”
“我可没有把这当什么约定......”苏清无奈的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