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蓬鬆硕大的狼尾
可谢蔷不想放弃,哪怕是一丝的生机。
她呛著水,挣扎喊道,“墨、咳咳墨隱……”
身体宛若被绑上了巨石在迅速下沉,谢蔷紧闭著眸,努力屏住呼吸,双臂仍然求生地朝著水面伸去。
救救我……
无论是谁……
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死寂。
池水冰冷刺骨,谢蔷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彻底昏厥过去。
“哗啦哐当——”
锁链频繁撞击的声音响起,不多时,浑浊冰冷的池水之中,一只修长但满是伤痕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女孩沉下去的手臂。
“哗啦啦——”
墨隱钻出水面,抱著怀中昏厥的女孩爬上岸,將她放到了水池边上。
清冷色调的瓷砖地板上,女孩紧闭著眸,原本蓬鬆柔软的奶油白长发黏连在一起,让她像只被雨水打湿的落汤小猫,看著可怜极了。
她一动不动,脸色冻得发白,看起来好像已经死了。
墨隱像只灰狼一般,凑到女孩的脸颊上嗅了嗅,確认她还有微弱的呼吸,这才抬起双手,开始按压她的胸膛。
但女孩依旧没有醒来的跡象。
为什么还不醒。
被他按死了?
想到弘闕常说,嚮导弱得轻轻一拳就可以揍死十个,墨隱低下头,鼻尖再次凑了过去。
“咳——”
兀地,女孩猛地咳嗽起来,脑袋受咳嗽的衝劲往上一抬,粉红的唇瓣正对上了墨隱凑过来的鼻尖。
突如其来的柔软触碰,带来了一丝意想不到的净化之力,身体仿佛被电触击般酥麻了一下,墨隱那双暗金色的眸瞳微缩,面无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呆怔。
待反应过来,他望著脸色逐渐恢復红润的女孩,沉默地转身回到水牢池子里,將沉重的锁链重新绑回了手臂上。
……
“赫——”
谢蔷猛地醒来,大口咳嗽著,“咳咳咳!”
她还活著?
浑身湿淋淋的,胸口疼得厉害,后脑勺不知为何也有些痛,谢蔷捂著脑袋,费力地坐起来。
不过,是谁救了她?
水牢里只有她和墨隱,谢蔷不禁回头,却发现墨隱依旧被吊绑在铁链上,一动不动的好似块木头人。
不是他吗?
想到墨隱身为护卫,竟然对自己见死不救,谢蔷心中又生气又后怕,语气不禁重了一些,“你为什么不救我?”
她瞪著那些掛在半空中的铁链,不信他挣不开这些锁链。
因为在书里,女主曾来过水牢,她想要劝说女配放过墨隱,却被不耐烦的女配直接推进了水池里。
女主向墨隱求救,墨隱便轻易地挣脱了铁链,救了她。
想到这儿,谢蔷那双猫眼便不由凶巴巴地瞪著墨隱,“说话啊!”
墨隱抬眸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谢蔷的错觉,她感觉墨隱的视线似乎划过了她的唇瓣,继而又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垂下眸继续当他的木头人。
谢蔷攥了攥拳头,胸脯被气得一起一伏。
她真的要被气死了!
谢蔷很想一走了之,可看著墨隱一身是伤的被吊在水里,她又无法做到完全无视。
生气归生气,谢蔷不是不清楚,墨隱不愿意救的不是自己,而是书中的女配。
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莫气莫气,谢蔷看向水牢里的灰发青年,“墨隱,惩罚结束了,你自己上来吧。”
见墨隱不动弹,她故作冷哼一声,“刚刚你也看到了,弘闕病得很严重,难道你想继续受罚,让你的哥哥跟著你受罪吗?”
小说里,墨隱虽然沉默寡言,看起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其实对弘闕这个亲哥哥还是比较在意的。
果然,墨隱身躯微微一动,那双没什么波澜的狼眸盯著谢蔷,似在判断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最终,他抬起手,从高马尾里抽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锁链。
看到这一幕,谢蔷顿时被气笑了,转身就走。
自己真笨,墨隱明明有一百种方法可以逃离水牢,就她傻傻的,还以为墨隱是真的被女配欺负了。
身后,是青年踉蹌跟上的脚步声,谢蔷不想被他跟上,便越走越快,怎料身后的脚步声也越走越快。
她猛地停下,回头看向墨隱,眼眶发著红。
“墨隱,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该死?”
灰发青年没有回答,像只哑巴灰狼一般沉默地低著头。
谢蔷黯然地垂下眸,苦笑了一声。
她掉头继续走,路上经过刚刚被刺杀的地方,看到刺客的尸体还躺在地上,终於按捺不住心中的难过,抬起小脚狠狠踹了一脚。
这群坏蛋纸片人!
她再也不要对他们付出一点多余的感情了!
谢蔷气呼呼地朝著房间走去,怎料,身后突然响起什么拖地的声音。
她凶巴巴地回头,就看到墨隱拖著刺客的尸体一路跟上来,血跡在地板上擦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十分可怖。
谢蔷被嚇得差点噎住。
他、他这是无声的威胁吗?
因为她之前吼了他?
好在,墨隱將尸体拖了几米,就把尸体丟到了一个门口,谢蔷定睛一看,想起那好像是弘闕的房间。
刺客尸体的血液,很快就蔓延进了弘闕的房间里。
谢蔷微微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墨隱的目的,就听到弘闕暴躁的声音从屋內炸起,“艹!谁啊!胆子这么肥,敢往老子的屋里放臭血!”
谢蔷:!!!
意识到弘闕要出来,谢蔷什么也不顾了,赶紧拉起墨隱的右手,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直到跑回房间,她才终於鬆开了墨隱的手,弯著腰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真可惜,没看到弘闕气急败坏的样子!”
她回头想跟墨隱说好样的,却惊讶地发现,墨隱扎起的高马尾前面,竖起了两只又大又尖的狼耳,身后更是长出一条蓬鬆硕大的灰色狼尾,正卖力地挥打在墙壁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墨隱垂著头,被刘海遮住的脸上看不清神色,他死死地按压住乱晃的狼尾,却被自己的尾巴“啪”地狠狠甩了一下胳膊,本就伤痕累累的手臂顿时红了一片。
墨隱:……
谢蔷忍不住又笑起来,“噗。”
这个场面未免太可爱了。
不过墨隱的狼耳狼尾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了?
难道是想让她给他抚慰净化?
想到之前被森寂拍疼的手,谢蔷轻咬了一下唇,这次只是试探地伸出了手。
还没碰上那看著就好摸的狼耳,墨隱就別开了头,显然十分抗拒被谢蔷摸狼耳。
但那条狼尾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上谢蔷的脸颊,在她得脸上蹭来蹭去。
谢蔷被蹭得痒痒的,她伸手按住乱动的狼尾,手底下是如团般柔软的毛髮触感,让她不禁轻轻一握。
墨隱身躯微微一颤,他身上难得多了几分强势的气息,猛地拽回谢蔷手里乱晃的狼尾。
“別动。”
他的语气十分生硬。
谢蔷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自嘲地耸耸肩,转身打开门走进房间。
身上都湿透了,黏糊糊的很难受,谢蔷找好换洗的衣物,进入浴室洗漱了一番。
出来后看到仍然站在门口的墨隱,她垂下眸,咬了咬唇,最后还是翻出了医药箱,大步走过去,重重地塞进了墨隱怀里。
“给你!”她丟下这句话,便气鼓鼓地关上了大门。
墨隱垂眸看著怀里医药箱,毫无波动的狼眸看不出一丝情绪,良久,他抱著医药箱,靠著墙壁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