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黑!太黑了!
“情况如何?”
陈观楼询问医官。
医官回头看了眼牢房內的於照安,然后拉著陈观楼道角落说话,“情况不太好。他在詔狱根本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不过,老夫这里有一良药,祖上传下来的药方,专治外伤,效果极好。用了老夫的药,不敢说恢復如初,至少有机会能恢復到正常走路,不留残疾。”
“那就用药吧。”陈观楼很乾脆。
医官顿时就急了。用药哪是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事情。
“没麻烦吗?”
陈观楼点头,“晋王殿下求的情,肯定没麻烦。”
医官一听,放心下来,紧接著说道:“我这药可不便宜。”
陈观楼齜牙,“老穆啊,你怎么也跟著学坏了,张口闭口就提钱。那可是於照安,昔日右僉都御史。”
“你也说了那是昔日,今非昔比不懂啊!我不赚你钱,一副药十两银子。”
陈观楼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多少?老穆,你看看我,你忍心开这么高的价钱吗?”
十两银子一副膏药,怎么不去抢。老穆心太黑了,跟著天牢的狱卒学坏了。
穆医官顿时翻了个白眼,“你知不知道,我这秘方,拿到外面买,没有十五两银子,我都不兴看对方一眼。若非看在陈头你的份上,说什么我也不肯拿出秘方。”
陈观楼嘖嘖两声,接著问道:“於照安要用多少副药,方能恢復?”
“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他腿都断了,骨头都露了出来。一剂膏药能用两天,他至少要养一年。你算算吧,得多少银子。”
黑!
太黑了!
“贵了!”
“你替於家省什么银子,又不是你自己掏银子。赶紧的,我去配药。他这伤势,再不用药,百分百落下残疾,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穆医官急匆匆走了。
陈观楼走进牢房,於照安依旧半死不活的靠在墙上,麻木又混沌。
他伸出手,在对方眼睛前晃动了两下,誒,眼珠子有反应。
“老於啊,於大人,你这腿有治。治好后,你还是一正常人,放心不会留下残疾。就是费用高了点。你给张条子,我安排人去於家取银子。你也不想做个废人,那就赶紧振作起来。”
於照安终於有了点动静,他恍恍惚惚,似乎听见在呼喊他。又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腿能治好,能做回正常人,不会变成残疾。
他瞬间晃了下神,像个刚出水的濒死溺水者,吐出胸口的浊气,连著咳了好几声,终於找回了自己声音,“我,还有救?”
“有救!医官祖传的医术,你的伤他能治。就是贵了点。”
“贵不怕。確定能治。”
“肯定能治,你放一百个心。前提你得配合医官,不能乱来。”
“我不乱来。谢谢你,陈观楼!”於照安就像是劫后重生,突然就崩溃大哭起来。
陈光楼当场被唬了一跳,这情绪来得太激烈,太突然。谁能想到傲气十足的於照安竟然也会哭。
哎!
想想也惨得很。背靠稷下学宫,以及晋王殿下,出身名门望族,一等一的家世,落到锦衣卫手中照样是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那你写个条子,我派人去於家拿医药费。”陈观楼打断对方的哭泣,“治伤要紧,要哭等以后再哭。”
於照安好不尷尬,丟死个人,不敢想像將来该如何面对陈观楼。
好在,他的手没有断,提笔书写一张条子,交给陈观楼。
陈观楼拿著条子,有些担心地问道:“肯定能拿到钱吧。別又整出什么么蛾子来。”
於照安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咬牙切齿,怀揣著极大的愤怒和仇恨,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篤定说道:“放心,肯定能拿到钱。於家要脸,重名声,这钱他们不敢不出。若是不肯掏钱,你就告诉他们,本官虽然失了势,但要弄死几个人还是有办法的。”
誒!
陈观楼很是诧异,这都威胁上了。看样子,於照安在詔狱的那些日子,跟於家那边闹了不少矛盾。瞧瞧那表情,瞧瞧那眼中的怒火,只怕矛盾还不小。
“行,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於大人在詔狱受苦了,如今回到天牢,一切都会好起来。说到底,还是咱们天牢好,有吃有喝还有书读,唯独没有大刑伺候。诸位要珍惜在天牢的好日子啊!”
撂下这话,陈观楼施施然走了。
牢房中的诸位犯官:……
不得不承认,陈观楼说的话好有道理。比较来比较去,还是天牢好啊!环境虽然遭了点,但是没有锦衣卫番子。吃喝虽说差了点,但是没有锦衣卫番子。日子无聊了点,但是没有锦衣卫番子。
只要没有锦衣卫番子,小日子就能过下去。
陈观新从於家取回银子,陈观楼又让他跑第二趟。
“拿著条子,去於家取药费。告诉於家人,要么爽快给钱,要么放於照安出来杀人。”
陈观新心头诧异莫名,有点担心,“哥,陈头,那可是於家,真要这么说?”
“对,就这么说。”
“可是,刚取回来的两千两,我跟於家人说了,这里麵包了医药费。”陈观新有点尷尬,感觉自己做了一回小人。
陈观楼闻言,当即冷哼一声。没出息的东西,来天牢这么长时间,还没將脸皮练出来。这点事算个毛。
天牢人翻脸不认帐,还需要理由吗?
他说道:“那你就告诉於家,之前的两千两,只包括基础的药费和护理费。现在要取的银子,则是用来给於照安治腿,有机会恢復如初,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再说了,於照安本就是武者,只要双腿能恢復,翻身是迟早的事情。於家要是不给钱,就等於是成心耽误於照安治腿,想让於照安落下残废。这可是死仇。到时候,就別怪我们放於照安杀人。”
陈观新连连点头,思路打开了。不过他还是很好奇,“陈头,当真能放於照安出去杀人?”
“什么叫放出去。我们是狱卒,哪有资格放人,以后说话注意点。不过,犯人自己走出去,然后又自己走回来,不过分吧!”
陈观新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陈观楼拍拍他的肩膀,“新哥儿,多学著点!天牢的学问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