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柳清月：林风你脸红什么？

  而院子里，柳清月终於受不了这尷尬的气氛，悄悄掏出了手机。
  她本来只是想看看弹幕，转移一下注意力。
  然而，当那一行行滚动的文字映入眼帘时，她的呼吸，猛地一滯。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脸上的红晕一点点褪去，反而出现的是一种难言的思索。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林风身上。
  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吗？
  这个念头，一旦產生，就像是疯长的野草，再也无法遏制。
  几乎是同时，站在另一侧的苏晴，也察觉到了柳清月的异样。
  她顺著柳清月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了她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以她的视力，可以清晰地看到屏幕上最关键的弹幕。
  所以……之前在审讯室里，林风说的会不会……都是真的？
  “轰！”
  苏晴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作为一名警察，她被教导要相信严密的逻辑推理。
  可眼前的一切，却在不断地衝击著她建立起来的认知。
  村民们的信赖和林风超乎常人的冷静。
  还有……这一桌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饭菜。
  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会细致地掌勺调味，会为了一顿饭，费尽心思吗？
  难不成……真的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夜晚的凉风吹得两个女人的心，都有些乱了。
  “吱嘎——”
  一声沉重的木头摩擦地面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满院的沉思。
  柳清月和苏晴同时被惊醒，循声望去。
  只见林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巨大的八仙桌旁。
  弯下腰双臂发力，一个人独自扛起桌子的一角，想要將它搬回屋檐下。
  这张桌子是实木的，分量极重。
  他一个人搬起来，显得有些吃力，脚步都有些踉蹌。
  一瞬间，柳清月和苏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了一下。
  她们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同样的意思。
  “我来帮忙！”
  柳清月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快步跑了过去。
  “你一个人怎么行！”
  她跑到桌子的另一边，学著林风的样子，弯腰抬起了桌角。
  苏晴没有说话。
  她迈开长腿，走到了桌子的另一侧。
  林风抬起头，看著突然出现在对面的两个女人，微微一愣。
  “你们……”
  “別废话了。”
  苏晴的声音带著沙哑，打断了他。
  “一起吧。”
  林风看著她们。
  沉默了几秒，然后露出一抹开朗的笑容。
  “好。”
  “一，二，三，起！”
  三个人，一同用力。
  沉重的八仙桌，被平稳地抬离了地面。
  沉重的八仙桌，终於稳稳地落在了屋檐之下。
  三个人，同时鬆了一口气。
  林风直起身，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胳膊。
  柳清月和苏晴也站直了身体，胸口微微起伏。
  晚风再次吹过，带著山野的清凉，拂动著她们额前的髮丝。
  刚才因搬动桌子而升起的些许热气，瞬间被吹散。
  院子里，又恢復了安静。
  只有远处山林里，偶尔传来一两声不知名的虫鸣。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空气中，瀰漫著一种微妙情绪。
  最后，还是林风打破了沉默，他看了一眼天色。
  “很晚了。”
  “你们也累了一天，早点去休息吧。”
  柳清月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嗯。”
  苏晴没有说话，目光停留在林风的脸上，带著些许探究。
  林风就像没有察到一样，转身走向了水井。
  “我去打点水，洗漱一下。”
  “热水在灶上温著，你们用就行。”
  他说完，便熟练地摇起了轆轤。
  铁链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柳清月和苏晴对视了一眼。
  她们默默地转身，走向了分给她们的客房。
  ……
  片刻之后。
  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柳清月端著一个木盆走了出来，里面是刚用过的水。
  她走到院子角落，將水泼进了菜地里。
  几乎是同时，另一间客房的门也开了。
  苏晴同样端著一个木盆，走了出来。
  两人在月光下相遇，动作都顿了一下。
  她们都已经换下了白天的衣服，穿上了轻便的睡衣。
  脸上没有了酒后的红晕，显得格外清丽。
  苏晴先一步倒掉了水，然后站在原地，没有动。
  柳清月走过去，也倒掉了水。
  月光下，苏晴的眼神清亮得惊人。
  “你就这样去睡？”
  柳清月用细小的声音问道。
  苏晴的嘴唇动了动。
  “你睡得著？”
  柳清月摇了摇头。
  她的脑子里，像是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回放著今天发生的一切。
  村民们热情的笑脸。
  还有，林风平静得近乎坦然的眼神。
  每一个画面，都在叩问著她心中的疑团。
  “那个案子，还有他这个人……”
  柳清月轻声说。
  “我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苏晴的目光，望向了院子另一头，亮著昏黄灯光的房门。
  “我也是。”
  她的声音里，带著一丝执著。
  “不问清楚，我今晚会失眠。”
  柳清月深吸了一口气。
  “那……去问问他？”
  她的眼神里，带著跃跃欲试的衝动。
  苏晴的回答，却掷地有声。
  “去。”
  两人再次对视，这一次，她们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不再犹豫，柳清月在前，苏晴在后。
  两人踩著一地清冷的月光，一步一步，走向了林风的房间。
  站在那扇熟悉的木门前，柳清月抬起了手。
  她的指尖，在距离门板一寸的地方，停顿了半秒。
  然后，轻轻叩响。
  “咚咚。”
  三声轻响，房间里的灯光，晃动了一下。
  隨即，传来了林风带著疑惑的声音。
  “谁？”
  “是我，林风。”
  柳清月开口，声音儘量放得平稳。
  “还有我。”
  苏晴补充道，声音清冷。
  门內，沉默了两秒。
  接著木门被从里面拉开。
  林风站在门口，身上只穿著一件简单的白色背心和长裤。
  头髮还有些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才洗漱完。
  他看著门外站得笔直的两个女人，眼中满是错愕。
  “你们……怎么还没睡？”
  “有什么事吗？”
  柳清月看著他，忽然就笑了。
  她微微歪著头，像是一个亲切的邻家大姐姐。
  “没事呀。”
  “就是今天太热闹了，现在反而睡不著。”
  “看你这儿还亮著灯，就想过来找你聊聊天。”
  然而，就在这时。
  一直跟在她们身后，昏昏欲睡的摄像师小李，像是突然被打了鸡血。
  他猛地一个激灵，迅速地將已经调暗的镜头，重新对准了三人。
  直播设备上代表著工作中的红色小灯，重新亮起。
  几乎是瞬间，已经变得冷清的直播间直接炸了。
  【臥槽！！！！我没眼吧！！！】
  【开播了！又开播了！我就知道我没白等！】
  【深夜！孤男寡女！哦不，是孤男二女！敲响了房门！】
  【这是什么神仙剧情！我今晚不用睡了！】
  【小李！小李你是我唯一的哥！这个月的鸡腿我全包了！】
  弹幕在疯狂刷新。
  在线人数，更是呈几何级数向上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