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见人说人话
第二份,给爱子如命的炮哥:阿標的情报网派上了用场。陈惠万將炮哥儿子在英国的真实劣跡——飆车、赌博进行整理和夸大,製作成一份《伦敦警方內部调查摘要》。甚至还有一份“和解协议”,暗示龙头已经动用关係在为他儿子“平事”。这份文件,將直接扼住炮哥最柔软的咽喉。
第三份,给多疑的良叔:针对良叔最怕被揭老底的性格,陈惠万翻出了一桩二十年前的社团悬案——某位堂主的意外死亡。直指良叔是当年的幕后黑手。这份文件,足以唤醒良叔埋藏心底二十年的梦魘。
第四份,给好色的坚叔:是坚叔最近正打得火热的一位女明星。他偽造了一份来自私家侦探的《枕边人背景及忠诚度调查报告》。报告內容耸人听闻。这份文件,是对一个男人自尊心和安全感最恶毒的打击。
最后一份,也是最致命的一份,给野心勃勃的肥佬辉:这份文件不再是“黑材料”,而是一份详尽、真实、野心勃勃到令人热血沸腾的扩张计划!
这份计划书,正是陈惠万呕心沥血的杰作,里面详细规划了:
如何蚕食死对头“和盛”的地盘。如何进军澳门博彩业,並与当地势力合作。
如何开拓新的洗钱渠道和高科技犯罪领域。详细的资金预算、人员调配、以及精確到街道的行动部署。
这份文件,就是为肥佬辉量身定做的、无法抗拒的“毒苹果”。
当天下午,福伯亲自带著五个封死的皮箱,分別拜访了五位元老。
福伯的行动,如同一场精准的外科手术,针对每个人的弱点,递上了那把包裹著衣的“刀”。
第一站:雄哥的府邸。
面对贪婪成性的雄哥,福伯將皮箱郑重地放在桌上,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沉稳地说道:
“雄哥,龙头高瞻远瞩,准备在三日后的堂会上,正式开启社团未来的新篇章。但在开启新篇章之前,需要先將一些可能会影响社团未来的旧帐,彻底了结。”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著雄哥:“龙头知道您生意做得大,门路广。但也知道,有些生意……踩了线。”
“这个箱子里的,就是龙头希望您在堂会前,先行处理的、只与您有关的帐目。此事天知地知,您知我知,龙头知。为保绝对机密,文件箱请於堂会当日,亲自带回。”
第二站:炮哥的別墅。
炮哥最在乎的就是他在英国读书的儿子。福伯的说辞也因此变得温情中带著警告:
“炮哥,龙头一直说,我们这些老兄弟,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难,尤其要护好下一代。他最近收到一些从英国传来的、关於令公子的风声,用自己的关係暂时压下去了。”
福伯將皮箱推到炮哥面前,语气变得严肃:
“这个箱子里,是相关的情报。龙头的意思是,家事要先处理妥当,才能安心处理公事。堂会事关重大,他不希望您分心。此事,他只跟您一个人谈。文件箱,堂会那天,他亲自收回。”
第三站:良叔的茶室。
对於生性多疑、最怕被揭老底的良叔,福伯的话语充满了暗示和压迫感:
“良叔,龙头说,社团要前进,歷史的包袱就要先放下。但要放下,就得先打开看一看,清理乾净。”
他打开皮箱的锁,却並未掀开盖子,只是幽幽地说:
“龙头为了准备这次堂会,重新审阅了社团的一些旧档案。这个箱子里,是关於一些陈年旧事的调查备忘。”
“龙头说,您是社团的元老,有些事,想先听听您的看法。他希望您在堂会前,能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说法。”
第四站:坚叔的公寓。
面对沉迷女色的坚叔,福伯则扮演了一位为尊者声誉操心的角色:
“坚叔,龙头让我来,是关心您的私事。他说,兄弟们在外打拼,身边的人很重要,不能因为枕边风,影响了社团的声誉和团结。”
福伯嘆了口气,將皮箱留下:“这里面,是龙头让人调查的一些东西。他说,您自己看过,心里就有数了。男人嘛,最重要是面子。这件事,他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堂会前,您处理好,把箱子带回去,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最后一站:肥佬辉的办公室。
面对野心最大的肥佬辉,福伯的说辞最为直接,也最为致命:
“辉哥,龙头说,所有兄弟里,他最欣赏的,是你的魄力和野心。但他最近也听到一些风声,说你的野心,已经不只在社团內部了。”
福伯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他將皮箱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龙头让我带话给你。他说,一日后的堂会,是决定社团未来路线的会议。他想让你提前看一看,他的底线在哪里,以及……他已经掌握了什么。”
“他希望在会上,你们能达成共识,而不是……兵戎相见。这个箱子,就是他的诚意,也是他的警告。”
五场谈话,滴水不漏。
每一位元老,在听完福伯的话后,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恐慌之中。
他们百分之百地相信,这是龙头在对自己进行一次秘密的、一对一的摊牌。
他们绝不敢互相通气,因为那等於主动暴露了自己最致命的把柄。
而他们面前那个装著“谤惑”的皮箱,既是催命符,也是唯一能让他们了解情况、寻求自保的救命稻草。
翻拍、研究、寻找对策……成了他们唯一能做,也必然会做的事情。
五只鱼饵,就这样精准地撒入了五个深潭之中。
送出文件后的最后一晚,阿標和陈惠万坐在安全屋內,谁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没有了之前的兴奋,只剩下暴风雨来临前那种令人窒息的寧静。
阿標摇著轮椅来到窗边,看著楼下偶尔驶过的车灯,沉默了许久,终於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万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陈惠万抬起头,示意他说下去。
“我们送出去五份文件,里面都是他们各自的把柄。就算他们五个全都小心,全都用自己的方法复製了文件,那也只能证明他们都想留个底牌自保。”
“这怎么能单单证明肥佬辉,就是那个想出卖社团的內鬼呢?到时候在堂会上,他完全可以耍赖说,人人自危,他只是有样学样而已。我们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