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人在我们手上,要人就拿武器换!
这种可能性虽然从逻辑上显得十分渺茫,但作为掌控全局的最高指挥官,他必须强迫自己冷静。
必须考虑到所有哪怕最微小的可能性,绝不能因个人情感和愤怒而做出任何可能导致战略误判的鲁莽决定。
然而,这种压抑得几乎让人发疯的等待,並没有持续太久。
就在正午时分,指挥部內气氛最为沉闷焦灼的时刻,一份通过绝密紧急渠道传来的、来自越方最高指挥部的通告,如同一声平地惊雷,瞬间在指挥部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通告的措辞极其直白、粗暴:人和孩子確实在他们手上,想要他们安全无恙地回来,很简单。
用十万件华国刚刚列装不久的“七九式”自动步枪来交换,没有討价还价的余地,限期答覆,否则后果自负!
“放他娘的狗屁,十万条枪?他们怎么不直接去抢国库!痴心妄想,丧心病狂!”岳金龙得到消息的瞬间,积压了许久的怒火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了。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又一脚踹翻了旁边一把沉重的木质椅子,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吼声震得整个指挥部棚顶的灰尘都在簌簌下落。
“老子现在就让炮兵旅集火,炸平他们的前线指挥部!把这帮无耻之徒轰回石器时代!”
“老岳,你冷静,冷静点!千万別衝动!”旁边一位参谋赶紧衝上前死死拉住他的胳膊,“越寇这分明就是狮子大开口,故意用这种荒谬的条件来刺激我们,激怒我们,让我们失去理智!我们绝不能中计,绝不能自乱阵脚啊!”
另一位领导也迅速上前,语气无比凝重但努力保持著绝对的理智:“没错,司令!越寇的话,十句里能有半句真就不错了,他们说人在他们手里,证据呢?空口无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至少,他们必须提供確凿的证据,证明姜副团长和孩子们现在確实在他们掌控之下,並且是安全的、活著的!”
“否则,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或者人已经遭遇了不测,他们只是想最后讹诈一笔?”
他顿了顿,艰难地咽下了那个最坏的可能性,继续强调,“我们必须坚持要求他们先提供人质安全活著的证据,这是任何谈判的绝对前提!否则,一切免谈,我们不能按照他们的节奏走!”
这番话如同数九寒天里兜头浇下的一盆冰水,稍稍浇熄了岳金龙一些沸腾的暴怒,但他依旧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布满血丝。
他连续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强迫自己几乎要炸裂的神经冷静下来,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对,说得对!要证据,立刻以指挥部最高级別回復他们!想要谈判,可以!必须先让我们看到人,看到活著的、完好的、没有受到伤害的人。”
“否则,別说十万条枪,一颗子弹都不会给他们,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命令被迅速且强硬地传达下去。
然而,对方隨后的反应却更加蹊蹺和令人起疑。
越方对於提供人质安全证据的要求表现得支支吾吾,言辞闪烁,態度却异常强硬地拒绝进行任何形式的外交接触,只是一味地反覆强调他们的条件:拿十万件新式武器来换,否则就等著收尸!
甚至语带威胁地暗示,时间拖得越久,人质的生命安全就越无法得到保证,隨时可能发生“意外”。
这种异常坚决的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拒绝態度,引起了指挥部內所有人的高度警惕和深度怀疑。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魏玉江猛地拧紧了眉头,打破了指挥部的沉默,“这太他妈不符合那帮孙子的行事风格了!如果他们手里真的握有这么重量级、这么有价值的筹码,按照他们的德行,早就应该迫不及待地拍一堆照片、甚至录像传过来,极尽羞辱、施压、炫耀之能事了。”
“怎么会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连看都不让我们看?他们在害怕什么?他们到底在隱瞒什么?这里面绝对有鬼!”
他猛地转向岳金龙,语气急促地提出建议:“司令,我看这事儿邪门得很!他们越是这样藏著掖著,越是说明心里有鬼,很可能实际情况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我们绝不能跟著他们的节奏走,我建议,立刻採取双线策略:一方面,跟他们周旋,假意谈判,討价还价,千方百计地拖延时间,摸他们的底。”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立刻紧急联繫周衡那边!问问他们追踪小队现在到底到什么位置了?有没有找到什么能直接指向越国並且能证明人质下落的铁证?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跡,一个弹壳,一个脚印都好。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以及周衡他们在第一线获得的宝贵情报!”
…
边境山林深处,周衡带领的追踪小队已经像梳子一样,將发现玉米粒和血跡的区域反覆梳理了数遍。
夕阳的余暉再次染红天际,意味著又一个白天即將在毫无进展的焦灼中过去。
军犬疲惫地吐著舌头,在原地打转,再也无法提供新的方向。
战士们的眉宇间都难免带上了一丝疲惫和沮丧。
周衡站在一片灌木丛旁,目光扫过每一寸可能被遗漏的土地,但最终,他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所有明显的痕跡到这里都彻底中断了。
对手的反追踪能力很强,而且很可能有接应,彻底抹去了后续的线索。
他深吸了一口山间冰冷的空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焦灼和无力感,对身边的人沉声命令道:“留下两组人,继续以这里为中心,扩大范围进行搜寻,任何可疑的跡象都不要放过,哪怕是把这片林子翻过来,也要找到线索!”
“其他人,原地休整十分钟,然后先撤回临时营地。”
他必须回去,作为指挥官,他不能將所有人无限期地耗在这条似乎已经走入死胡同的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