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教村民们用枪
李婶子和王婶子虽然有点小失落,但也不气馁,衝著姜云熙的背影喊:“小姜,吃了豆腐脑来我家拿包子啊!”
“鸡汤给你留著,啥时候来都行!”
“好好好!”
姜云熙被刘婶拉著,脚步轻快地穿过还在激愤声討的人群,目標明確地朝著那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而去。
至於什么越国索要,什么外交风波……
哪有眼前这碗撒了葱香油的嫩豆腐脑重要?
……
晒穀场这边,王志远正和几个战士合力將一个最沉的弹药箱搬下车,累得满头大汗,他直起腰,抹了把汗,习惯性地想找姜云熙匯报一下进度,顺便问问接下来怎么安排分发。
“小姜,你看这箱放哪……咦?姜连长呢?” 王志远环顾四周,只看到群情激愤的乡亲和忙著卸货的战士,刚才还站在人群中心的姜云熙,此刻连个影子都没了!
“不是,我那么大个姜连长呢?刚才还见她站这里的啊……怎么眨个眼的功夫人不见了?”
“姜连长?姜连长哪去了?” 他扯著嗓子喊了两声,声音淹没在村民的骂声和战士们的吆喝声中,王志远扯开嗓子又大喊了两声,声音里带著明显的焦急和困惑。
“小姜!姜云熙!!!!”
“志远,別喊了,”旁边正弯腰搬另一个箱子的赵立军直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喘著气说,“我刚才看见了,姜连长被刘婶硬拉走了,说是她家刚做了豆腐脑,往她家那边去了,看那架势,不吃一锅怕是脱不了身。”
上次小姜出公差就住在刘婶家边上,和刘婶也是结下了一段不解之缘,刘婶看小姜就跟看见自家闺女一样,拉著她回家也是正常。
“哦哦……嚇死我了!”王志远这才鬆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莫名其妙不见了就行,出来前他可是给周团拍胸脯保证过要保证小姜安全的,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他真是百死难辞其咎。
“那咱们都加把劲!”王志远挥挥手,压下心头的无奈,对赵立军和其他战士喊道,“快点搬,早点把枪发下去,大家心里也踏实!”
他的声音恢復了镇定。
隨著一箱箱弹药、武器被卸下、撬开,晒穀场的气氛变得更加肃穆而紧张。
村民们按照事先登记的顺序开始排队。
队伍蜿蜒,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神情各异——有年轻小伙难以掩饰的兴奋和跃跃欲试,有中年汉子紧抿嘴唇的紧张和凝重,有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刻著的忧虑与决绝,更多的是沉默。
一种沉重的、带著金属寒意的沉默。
枪,对他们而言,是熟悉又陌生的存在。
是几十年前打土匪、保家园的老伙伴,也是过去那些年被收缴入库、束之高阁的禁忌之物。
如今,它们再次被握在手中,分量沉甸甸的,远超其物理重量。
一个头髮白、背脊微驼的老汉排到了前面。
负责分发的一个年轻战士从打开的箱子里取出一桿保养尚可的老式猎枪,木製的枪托油亮,透出岁月的包浆,战士双手递过去:“李大爷,您的猎枪。”
老汉伸出粗糙如老树皮般的手,颤巍巍地接过。
那动作,不像是在接一件武器,倒像是在迎接一位久別重逢的老友。
他的手指,带著庄稼人特有的厚茧,缓慢而珍重地抚过冰冷的枪管,指尖在几道细微的划痕上停留了片刻。
浑浊的老眼里,瞬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是穿越时光的怀念,更有一股被重新点燃的、沉淀在骨子里的狠劲儿。
“这老伙计,”老汉的声音沙哑低沉,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前些年被收上去的时候,我抱著它在炕上坐了一宿,心疼啊,现在回来了,好啊,回来了就好!”他用力摩挲著枪托,仿佛在確认它的真实存在。
按照预案,猎枪优先分给家里有男丁、有过使用经验的老猎户或壮劳力;相对小巧的手枪则分发给成年的男女村民,便於隨身携带和隱蔽自卫。
村民们领到属於自己的武器后,反应各不相同。
几个以前当过民兵的汉子,拿到枪便迫不及待地拉开枪栓,眯起眼检查膛线,动作虽有些生疏,但底子还在。
更多的人则是小心翼翼地捧著,如同捧著一块烧红的烙铁,既怕它掉,又怕它“烫”著自己。他们笨拙地摸索著,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件能瞬间夺走生命的冰冷造物的敬畏。
……
姜云熙被刘婶拽进屋里,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塞到她手里。
“赶紧吃,看你忙得连口水都没喝,这是我今天刚做的,还热著呢。”
“这豆腐脑,可是用后山甜泉水点的,豆子也是新收的,嫩得很!再不吃,那层油皮儿都要凝了,葱香气也跑了!”
刘婶语气不容拒绝,粗糙的手掌在她肩膀上按了按,“看看你,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啊,咋就瘦了这么多。”
“没瘦没瘦。”姜云熙没推辞,低头喝了一口,豆腐脑嫩滑香甜,入口即化,十分好吃。
她抬眼看了看刘婶,发现这位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妇人,此刻眉宇间也凝著一层忧虑。
“婶子,你也別太担心。”姜云熙轻声安慰,“这边暂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动,要真出了事,部队会立马派人过来支援的,枪发下去,也只是想让大家多一份保障。”
“害!”刘婶嘆了口气:“道理都懂,但真要出什么事情,我们这些老百姓哪里打得过別人的精英部队啊?”
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村里有些人以前摸过枪,可这么多年了,手早就生了。万一真打起来,我怕……”
“婶子没事的,”姜云熙放下碗,握住她的手:“咱们会教你们,部队在这里也安插了巡逻岗,你放心吧。”
刘婶也只是担心,都是英烈之后,谁也没有想过退缩。
要真遇到事情,哪怕是丟掉性命,他们也不会多说一句。
“行!”刘婶点点头,眼神渐渐坚定起来:“我跟你一块儿去学用枪。”
回到晒穀场,王志远正在给几个村民示范如何装填子弹。
他动作利落,可围观的人却一脸茫然,显然没看明白。
姜云熙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枪,放慢动作重新演示了一遍:“大家別急,先看我怎么做的——子弹这样放进去,然后拉栓,听到『咔噠』一声,就是上膛了。”
刘婶站在一旁,学得格外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姜云熙的动作,生怕漏掉半点细节。她接过枪,笨拙地模仿著,手指微微发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对,就这样,慢点没关係,关键是要稳。”姜云熙耐心地纠正她的姿势。
村里的孩子们被这场景吸引,三三两两地凑过来看热闹,却被大人们呵斥著赶到一边:“去去去,別在这儿碍事!枪可不是闹著玩的!”
孩子们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退到墙根下,但眼睛仍直勾勾地盯著大人们手里的武器,满是好奇和嚮往。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晒穀场最边缘的草垛后面,两双眼睛正死死盯著这一切, 尤其是看向姜云熙的时候,眸光闪烁著异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