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扩张亡灵土壤
又是这副表情。
埃莉诺精致的小脸眉头微皱，粉嫩红唇轻轻嘟著，心事都写脸上了。
李昂暗自摇头。
在得知闯入的四个人是芝隆城贵族打手后，他就已经明白，面对芝隆城是早晚的事。
之所以泼冷水，是因为埃莉诺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工坊里，只剩下缝纫的“沙沙”声。
当最后一丝稻草穿过手骨，即將缝合完毕时。
埃莉诺突然小声说道：“抱歉，我刚刚....像个异想天开的白痴。”
“我不应该將麻烦丟给您。这对您、对杰森，还有这里所有安静工作的『它们』，都是一种冒犯....”
“请原谅我刚才的冒失和无知，希望您不要赶我离开....”
她说著，目光扫过一旁沉稳如山的杰森，又望向工坊外劳作的骷髏兵。
深吸口气，她將最后那点稻草精准收针。
“您的手臂，缝好了....李昂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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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了个更谨慎的称呼，一方面算是答谢李昂对她的收留以及刚才的帮助。
另一方面，则是她真的希望能够一直待在这里，永远的逃避夏切尔，逃避芝隆城的骯脏与恐怖......
这一刻，午后寂静工坊里站著的金髮少女，既有著上流世家残留的仪態，也带著被流放后打磨出的朴素，以及此刻那种坦承错误后的纯粹与一丝丝可爱的笨拙。
就像一个不小心打破瓶，认真道歉后还主动清理乾净的邻家女孩。
李昂沉默。
他象徵性的活动了一下新缝上的手臂。
十指握拳又鬆开，如此反覆。
片刻后，他平淡说道：“嗯，缝得....还算精准。”
“杰森，取个重一点的东西来我试一试。”
他活动著关节下令。
杰森当即起身，抱住工坊內最大的一个石制蓄水缸，就要抬起。
“停停停，別老这么鲁莽，你觉得，我能搬动它吗？”
李昂见状连忙阻止，这大傢伙，太“憨厚老实”了。
杰森放下大缸，骷髏脑袋歪了一下，似在表示疑惑。
一旁，埃莉诺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
“看什么？去干活。”
李昂突如其来的话让埃莉诺愣住。
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欣喜地应道：“遵命！李昂大人！”
隨即，贵族小姐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工坊。
看著她的背影，李昂自语：“將来接触芝隆城，她会是一张关键牌。”
......
离开工坊。
李昂看到埃莉诺正戴著那顶破草帽，有模有样的护理著田园。
他和杰森一路向外，来到了墓地的最外围。
午后的阳光洒落，枯树混杂著黑色荆棘遍地。
在李昂眼中，这是一片尚未被死之气浸透、充斥著腐败落叶与普通泥土的荒地。
它们隔绝於亡灵土壤外，等待著被转化。
“是时候了...”李昂的稻草身躯缓缓蹲下。
新缝製的手臂略显生涩的抓起一把泥土又洒落。
不速之客的造访，提醒了他平静终將被打破。
他必须抓紧时间扩张亡灵土壤，让自己的等级更上一层。
“杰森。”
骷髏王沉默地向前一步，白金火焰在眼窝中升腾，散发出无形威压。
它不需要言语，便能感受到主人的意志。
李昂后退两步。
就像体积和力量不同於其他骷髏兵，杰森的面板，也不一样：
【亡灵：骷髏骑士】
【等级：20】
【天赋：碾压（触发被动防御时，对等级低於自身的目標，必然一击必杀）】
【唯一特性：开拓者（能够吸纳成倍死之气，一次最多可开垦一亩亡灵土壤）】
【技能：效率至上（开垦的亡灵土壤获得额外加成：300%生长速度、300%土地兼容性）】
这就是杰森的面板。
它拥有著成长等级，但似乎是得李昂升级，它才会隨之一同晋升。
是他穿越至今，真正的左膀右臂。
“唰——”
杰森蹲下身子，將宽大的骨掌贴著荒地。
一缕缕相较普通骷髏兵要更加纯粹、更加庞大的灰色死之气从杰森的骨骸缝隙中奔腾而出，如同流淌的灰色岩浆，疯狂地灌入其接触的土地之中。
“嗡——！”
大地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
被杰森骨掌覆盖的荒凉地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著剧变。
腐败交错的枯树与黑荆棘瞬间化为齏粉，融入泥土。
原本鬆散、贫瘠甚至带著破败气息的土壤结构被撕裂、打碎，再重组。
很快，一种深沉、冰冷的黑色迅速蔓延开来。
这黑色所过之处，土地变得紧实、均匀，散发出与墓地核心区域的亡灵土壤一模一样的气息——
冰冷、死寂，却又蕴含著蓬勃的、等待召唤的亡灵力量。
李昂静静地立在后方，稻草身躯感受著脚下传来清晰而强烈的脉动。
每一次大地的震颤，都意味著更多的亡灵土壤诞生。
也意味著更深沉、更冰冷的力量正顺著地脉，如同百川归海般匯入他的体內。
就算没有面板提示，李昂也能真切感知到，他的精神力似乎在无形膨胀，对亡灵们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
魔力储备的极限也在悄然拓宽，他的力量正在隨土壤扩张而得到加强。
【亡灵土壤扩张：1亩，你的力量增强了......】
面板提示终於跳了出来，依旧笼统，但这“1亩”的量词却比以往的“1平方”显得更厚重。
灰色岩浆般的死之气渐渐平復，最终完全渗入大地，不见踪影。
杰森眼中的白金火焰也缓缓平息，恢復到日常状態。
但它身下及周围方圆一亩的土地，已彻底完成了蜕变。
崭新的亡灵土壤散发著浓郁死气，与墓地原有的部分完美地衔接在一起。
【......当前等级达到临界点，即將提升。】
突然。
下半段面板提示跳出。
终於到临界点了！
“哗！”
李昂当即心念一动，剩下的、体內还储存著死之气的亡灵们纷纷赶来。
它们遵照主人命令，將积攒的死之气尽数挥洒，转眼间，便又扩充了总计两百平方的亡灵土壤。
可惜的是，这並没有让他突破临界点，迈入下一个等级。
“......好吧。”
说真的，这在李昂的意料中。
沉吟片刻，他招招手。
先前转变的魔灵骷髏立即来到他面前。
“测量土地面积。”
命令下达，魔灵骷髏举起双手，白骨森森的掌心窜出两团幽火，接著它將手掌按在地面。
“嗡——”
李昂脑海同步传出一副类似全息投影般的画面，那是黑荆棘墓地的所有亡灵土壤。
就在他惊讶於这种“测量”方式时，一个数字跳出：
“9.5亩。”
他暗自重复了一遍，视线看向那最后的、尚未被转化的半亩荒地。
“最后半亩，应该就是通往下一个等级关键.....”
只是，所有亡灵的死之气都耗尽了，需要再收集。
深入陨龙谷？风险太大。
而亡灵土壤本身的死气积累又很需要时间......
该怎么做...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
“嗡——”
站在一侧的魔灵骷髏仿佛接收到了主人的烦恼。
它眼窝中幽蓝色的魔能之火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然后，它抬手指向墓地外的荒野某处。
一股混杂著清纯死气与某种令亡灵本能排斥的衝突能量感，清晰地顺著灵魂连结，传递到李昂意识中。
“高浓度...死气....衝突....圣光？”
李昂“咀嚼”著这股信息流，才想起魔灵骷髏的技能还有另一个效果——感知地脉能量流动。
“圣光....”他低语著，杰森肋骨的痕跡埃莉诺称其为“圣痕”。
此刻被魔灵骷髏感知到的地界，会有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