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初中二年级看似圆满结束
幕布缓缓拉开,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照亮了一对金童玉女。
作为大提琴手,路明非端坐在琴凳上,身姿挺拔。
他没有化妆,但人生第一次用髮蜡,把头髮梳成了大人模样。
一身炭灰色丝绒戧驳领西装,配上面无表情的脸,真成了禁慾系男神。
领口別著枚黄金袖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这是出发前恩曦姐亲手为他戴上的,整理好衣领后还笑著拍了拍他的肩:
“以后你就是领口镶黄金的男人了,记住,伟大的代价是责任。”
路明非知道这是二战时邱吉尔的名言,但他不明白,一向宅在家里,喜欢窝在沙发上吃薯片的苏恩曦,为什么突然就中二了起来。
可她没有说更多,就把自己推上了车。
现在想来,也许是在提醒他零要离开一段时间?
与路明非简单利落的男士套装不同。
零就打扮得繁复精致多了。
浅金色长髮被挽成样式复杂的低髮髻,向后收拢完全露出光洁额头以及艺术品般的眉骨,髮髻外侧缠绕了几缕珍珠细链,莹白与立体的五官相得益彰。
主体是一套象牙白缎面礼服,上面绣了鳶尾图案。收腰设计勾勒出纤细身材,裙摆自然下垂,边缘层叠著香檳色暗纹欧根纱,行走之间,犹如一道流动月光。
没有选择太多首饰,但他送的那串羽毛项炼被戴在天鹅颈上,除此之外就只有耳垂上悬著一对梨形钻石耳坠。
看风格是维多利亚时期流行的款式。
以路明非对苏恩曦財大气粗的了解,这可能真是博物馆里的原版古董。
能离开冷冰冰的展柜,出现在零身上,这耳坠值了。
隨著零一步步走近,路明非目光自然被脚上那双嵌水晶的高跟鞋吸引,裙摆飘动间露出了光滑脚背,就像一块暖玉。
他小时候第一次听灰姑娘童话,就觉得水晶鞋好土,怎么可能会好看呢?
现在他终於明白了,原来穿的人才是关键,如果灰姑娘有零一半,不,十分之一的美丽,也难怪王子会不惜找遍全国也要娶她。
此时此刻的零,有著不属於这个世纪的美,像是从油画中走出的公主,优雅、高贵。
事实上在后台时,路明非第一次见到盛装打扮的零从化妆间走出来,也被这种纯粹的美震慑住了。
人声、音乐声全都隱去,只有少女的身影在眼中不断放大,以及清晰到像在耳边响起的心跳声。
用星爷电影里达叔的话说就是:你坠入爱河了。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坠入就是了……
之前苏恩曦为了保持神秘,一直没让他看见过表演服装。
校服零、睡衣零,连只裹著浴巾的零他都见过,但都没有这一次的衝击强烈。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解书荒,101????????????.??????超实用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郭襄风陵渡一见杨过误终身,他路明非被零惊艷,只希望他的终身不会被误。
零同学,可得负起责任来啊。
思绪回到此刻的舞台。
台下的家长们早已开始低声议论,仅仅看卖相,他们就认为二人组值得压轴出场。
只有少部分人注意到报幕员说的曲子与节目单不同,其中就包括了楚子航。
对於路明非这位学弟,他一直有种同类间的惺惺相惜感。
『但愿没有出意外……』
路明非却不知道观眾们的想法,他此时已经提前沉浸在音乐氛围里了。
熟悉室內乐的人都知道,大小提琴的音色特点,其实更適合演绎悲伤的曲目,就像拉二胡避不开的《二泉映月》。
弦乐二重奏的名曲,也大多是悲情风格,比如最著名的《小提琴与大提琴二重奏》、《小提琴与大提琴奏鸣曲》,创作背景都是在一战。
战爭的痛苦,生离死別的伤感全都被作曲家融入在音符中,可惜这与毕业晚会的主题实在不搭,
临时更改的这首《为小提琴与大提琴而作的奏鸣曲》,作者是德国人汉斯·普菲茨纳,属於晚期浪漫主义,旋律里也充满了忧鬱和缠绵愁思。
但与战爭的哀伤比起来,这首曲子还能勉强解释为是对三年级生离开的依依不捨。
路明非拿起琴弓按在弦上,只是与零交换一个眼神,便心有灵犀开始了演奏。
小提琴先开始,如同一声轻轻的嘆息,大提琴紧隨其后,以低音缠绕包裹。
虽然不如排练过的曲子熟练,但路明非此时此刻的心境,却是与音乐无比契合。
一想到要和零分开……
离愁別绪就自然而然隨著音乐流出。
两种乐器时而相互呼应,时而彼此交织,情绪持续在深沉的哀伤中,如同一对恋人,不愿挣脱,也难以自拔。
没人再关注服装造型,所有人都被旋律所吸引,被其中蕴含的情感打动。
整个礼堂瀰漫著淡淡的忧伤,就像是一根轻柔的丝线缠绕在听眾心头。
结束了钢琴独奏,刚从后台换完衣服返回的柳淼淼,看著台上两人目光复杂,三重奏之后,那栋房子的灯再也没亮起过了……
不管台下人有多少想法,路明非是痛快了,把所有的情绪,和想对零说的话,全部用琴声表达了出来。
直到谢幕,眾人还沉浸在余音中,久久才有人带头鼓掌。
但主角们已经离开了舞台。
仕兰中学不差钱,要的就是上流,结束后还有冷餐会。如果是高中部,甚至会安排舞会。
不过这些都与路明非无关,表演结束后零就和他回家了,任务时间很紧,第二天就要离开。
他珍惜与零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也许是为了安抚,当晚零竟然抱著被子进了他的房间。
久违的同寢,路明非没有说话,享受著两人间默契的寧静。
这个夜晚很短,因为不舍,但又很长,因为是数著时间度过。
第二天醒来,看著空荡荡的枕边,路明非翻了个身,难得一次赖床了。
至此,他的初中二年级正式结束,到了可以与人说马上要中考的年级。
零虽然不在,但提前为他备下了够好几个月的自学课本。
也许是出於惯性,路明非依然每天都去上学,只是空出来的同桌让他睹物思人。
班里的同学则是怨声载道,毕竟假期里还要天天上课。
就像军训必有的求雨环节,有人已经开始向上苍祈祷:
“不是说有颱风叫什么蒲公英的吗?拜託了在我们这登陆,停一天的课都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