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审讯赤木律子（感谢ipiqipi的打赏）
“袭击者呢？”
路明非赶到本部的秘密监狱，目光掠过隔离室单向玻璃，落在里面坐著的身影上。
刚刚被破坏的灯光还没完全修復，忽明忽暗闪烁著，把赤木律子的侧脸照得有些苍白。
她依旧穿著那件標誌性的白大褂，此时坐在金属椅上，双手被束缚带固定，像是被控制的躁狂病人。
这绝不是舒服的姿势，但看她的脸，眉眼低垂双目无神，仿佛是对一切都感到无所谓了。
冬月幸增站在路明非身侧，白的眉毛微微蹙起，听到问话后缓缓摇了摇头：
“碇派出的是真正的死士，一直潜伏在技术部当数据维护员，他的资料很乾净，逃过了我们的筛查。
在行动前服下了毒药，我们的人控制住他还不到五分钟，就彻底没了气息，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下来。”
路明非沉默著站在窗前，碇源堂会派人灭口在他的意料之中。之所以放任，也是为了顺藤摸瓜找到他的藏身之地。
但没想到居然在二十一世纪还能培养死士，真是小看他了。
这次袭击的目標很明確，赤木律子——她作为e计划负责人，掌握著eva核心技术，过去一直被认为是碇源堂最信任的副手。
“赤木博士没有受伤吧？”
“毫髮无损，我们提前做好了防备。也按照你的意思，让她知道自己被袭击了。”
隔离室里的赤木律子始终没有抬起过头，视线落在地面的某一点，仿佛在研究瓷砖纹路。
路明非很想知道，此刻她是否已经清楚，策划“袭击”的，正是那个她追隨的碇源堂？
如果知道了，她会是什么感觉？是被背叛的愤怒？多年付出被轻易放弃的失望？还是……早有预料的麻木？
“让美里姐过来，”路明非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她与赤木博士最熟悉，能好好劝一劝她。”
葛城美里接到通知时正在指挥中心，核对並调整第三新东京市以及本部基地的防御系统，这是路明非接管nerv后定下的第一要务。
天知道委员会还有碇源堂留下了多少后门，他可不想哪天在上面与使徒作战，转头却发现家被偷了。
这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工作，葛城美里已经加班了一晚上了。
但当她接到通知能见到赤木律子时，立刻就放下了手头工作。
最近关於赤木的传闻在nerv內部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她跟著碇源堂叛逃了，也有人说她已经被秘密处决。
葛城美里了解律子，那个看似冷漠的女人心里藏著比谁都深的执念，她绝不会轻易放弃碇源堂。
因此当得到消息，她马不停蹄就往下层赶。
穿过层层守卫，推开隔离室的观察门，看到玻璃那头被束缚著的赤木律子时，先是高兴——她果然还活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紧隨其后的沉默压了下去。
赤木律子的状態太奇怪了，既没有被囚禁的愤怒，也没有对自己命运的恐惧，只是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就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人偶。
“明非，你让我来，是想要劝降她吗？”
葛城美里的声音有些乾涩，目光始终没离开赤木律子，“可她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路明非摇了摇头，“所以才让你过来。她正在自暴自弃，就算让她死，可能都算是种解脱，但我们必须说服她交代碇源堂的计划。”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身边的冬月幸增。
“冬月先生，请你迴避一下。麻烦把这里的录音和监视全都关闭，我和美里姐进去与她谈谈。”
隔离室內的空气带著消毒水的味道，当门被关闭，赤木律子忽然开口了。
“美里，你来了。”儘管被束缚著，姿態狼狈，她却一点也没有作为阶下囚的自觉，还是像过去一样平淡地与葛城美里打招呼。
“律子！”
葛城美里坐到她的对面，一字一句说道：“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他已经放弃你了。”
“放弃？”
赤木律子轻轻打断她，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藏著太多复杂的情绪，有自嘲、疲惫，还有一种近乎解脱的释然。
“美里，你该明白的，我从没被选择过，何谈被放弃。也许从母亲的错误开始，我的命运就已经被註定了。”
葛城美里怔住了，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
她知道赤木律子的母亲，那个只存在於档案照片里的女人。作为曾经的技术部首席，开发出了超级计算机系统magi，却在正式运行前离奇死亡。
她也知道律子对母亲的感情——那是一种混杂著崇拜、怨恨的复杂情绪。
可她从未想过，律子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定义自己的人生。
“碇源堂他……”葛城美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
“他根本不在乎你，你只是他计划里的一枚棋子，一个利用工具罢了。事到如今他都已经拋弃你了，你难道还要为他保守秘密吗？”
赤木律子听到这话，却没有任何反应，既不反驳，也无愤怒。
她只是偏过头，重新將目光投向地面，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知道，就像母亲一样知道。”
当年完成系统后，她的母亲死在了碇源堂的谋划中，死后却连大脑都被保留下来为他工作，成为人工智慧的一部分。
“你就不想报復回去吗？被他像是丟掉一块用过的抹布一样拋弃。”路明非忽然开口道。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赤木律子时的场景，她穿著白色研究服，里面却是反差的比基尼，来接迷路的美里姐和自己。
那时候的她，是nerv的大脑，是不可替代的科学家，而不是现在这个任人摆布的“工具”。
他需要给她一些目標，活下去的动力。
隨著路明非开口，赤木律子竟有了些反应。
好熟悉的语气，明明是没有血缘关係的养父子，却在某些方面很相似——莫名其妙对异性的魅力，还有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语言魔力。
她肩膀微微动了一下，沉默了很久，久到葛城美里以为她要再次拒绝。
然后，她终於抬起头，目光第一次注视到路明非身上。
“我以为自己会和母亲不一样，但是到头来却……”
“……你想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