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失去拘束器的初號机
“作战中止，先撤退！”
葛城美里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炸开，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
主屏幕上，雷天使的粒子束攻击刚刚停歇，那如同神之怒火的高能光束，所到之处唯余漆黑沟壑，蒸腾的热气甚至透过监控画面都能让人感受到灼烫。
路明非紧握著操纵杆的指节泛白，汗水在额角渗出，神经连接的刺痛感还在持续传来。
雷天使进入二阶段后，已经展现出近乎无解的防御特性——原本需要蓄力才能发动的粒子束，此刻不仅间隔变短，甚至能同时攻击多个目標。
没有了可利用的弱点，强行进攻只会让三台eva都沦为活靶子。
“明白，执行撤退指令。”
路明非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方才为零號机挡住攻击时强行提高力场强度，过高神经同步率带来的生理负荷还没能缓解。
正面朝向雷天使，他操控著初號机慢慢向后退去，眼角余光扫过立於左右两侧的零號机和二號机——綾波丽保持著一贯的服从命令，稳步后撤；明日香则还在频频看向雷天使的方向，显然对撤退心有不甘。
“明日香，只有二號机还保持完整战斗力，接下来要依靠你了，想想作为驾驶员的责任！”得到路明非的安抚，公主殿下冷静下来。
但使徒显然没打算给他们从容撤离的机会。
折射著诡异光芒的几何躯体再次亮起，能量读数在指挥部的屏幕上疯狂飆升，红色警报灯瞬间布满整个房间。
“高能反应再次出现！比之前更强！”
几乎是本能反应，路明非张开手臂，硬生生挡在了零號机和二號机身前。
“明非！你挡不住的！”葛城美里的怒吼从通讯器传来，但为时已晚。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整个战场。
雷天使的粒子束狠狠砸在初號机的胸部装甲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能量与物质接触时產生的剧烈消融——即使是特种合金打造的装甲，也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剥落。
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炼钢炉，剧烈的灼痛感顺著神经连接直衝大脑。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眼前阵阵发黑，视野都变得模糊，但握住操纵杆的力度却丝毫没有鬆懈。
『至少让丽和明日香活下来……』
正是这样的念头支撑著他没有倒下，他甚至乐观的想，说不定看自己快要死了，小魔鬼又会冒出来呢。
可惜乐观者的结局总是失望，没有什么救世主，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装甲消失后，路明非能清晰地“感知”到雷天使的粒子束正在撕裂身体，那种被一点点熔化的痛苦，仿佛是自己的皮肤正在被灼烧。
什么满清十大酷刑，简直是弱爆了！
强烈的濒死感，让隱藏在血统中的潜力被激发，代表初號机同步率的曲线突然陡峭地向上攀升，突破了平时测试的最高值。
再一次久违地，初號机点亮了黄金瞳，屹立在这片大地上。
又见到这个形態的初號机，整个指挥室陷入一片死寂，“同步率……100%还在上升！”数据员带著颤音，手指因为过度紧张而死死按在操作台上。
“通道已打开！零號机、二號机立刻撤离！”葛城美里死死盯著屏幕上初號机的身影，拳头攥得发白。
地面上原本封闭的混凝土路面，在液压装置的推动下缓慢展开，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露出下方通往nerv本部的升降通道。
“来不及等升降台了！直接跳下去！”葛城美里催促道。
零號机率先做出反应，綾波丽面无表情纵身跃入通道。
二號机却在边缘停住了脚步，明日香的声音带著哭腔：“我才不要把他丟在那里！”
抽出粒子刀，她试图转身返回战场，却被初號机猛地用手臂推开。
这一下力道极大，二號机踉蹌著后退几步，差点直接摔进通道。
“执行命令！我不会有事！”路明非的声音带著一种超乎寻常的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声怒吼里近乎残酷的冷静，瞬间击溃了明日香的执拗。
零號机也从下面拽住二號机的小腿，綾波丽冷冷说道：“你不撤离的话，路君是不会走的！”
踉蹌著坠入通道，在消失的前一秒，明日香透过驾驶舱的舷窗，看到初號机体表的装甲已经完全消失，露出的生物组织正在冒著黑烟。
“明非！我一定会来救你！”
见到两个女孩暂时安全，路明非鬆了口气。
虽然反常识，但隨著装甲的消失，他却反而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体內涌动。
明明灼烧的痛苦还在持续，但与之相伴而来的，是一种挣脱束缚的畅快感。
他的意识仿佛与初號机完全融为一体，能“看到”雷天使聚集的能量，能“听到”风穿过机体缝隙的声音，甚至能“嗅到”空气中瀰漫的臭氧味。
感官被无限放大，直到……
无穷的细丝出现在了视野中，世界被它们网罗连结，透过这些障碍，他看见了存在於更高维度的雷天使。
正常来说，身处三维的人类大脑，在进化的选项中就没有直接感知高维的功能，数学上的描述，也是依赖智力推演其可能的性质。
但此时此刻，他確確实实是看清並理解了。
祂一直没变，之所以在人类眼中形態不断变化，是因为每时每刻露出的是不同部分。
这是迴光返照的幻觉吗？
路明非闪过这个念头，但立刻又被否定。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力场强度確实变高了。
本部里，这次没有人会下令切断信號。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视著屏幕上失去装甲的初號机。它的躯体上还飘散著被高温灼烧產生的浓烟，焦黑的表面坑坑洼洼，却意外地散发出一种原始而恐怖的气息，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还不知道碇源堂消失，尚未被限制行动的赤木律子前倾身体，死死盯著屏幕上初號机肩部的位置，“拘束器……完全失效了……”
或许是被初號机所散发的气势震慑，雷天使竟然主动停止了攻击。
祂悬浮在半空，绚烂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评估眼前突然变得陌生的敌人。
路明非感觉浑身血液变得滚烫，此时他的体温绝对超过了人类极限，可意识又无比清醒。
这是龙血即將完全觉醒的预兆。
『听零说过，混血种觉醒血统时会產生灵视，居然还能看到更高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