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新御宅屋>书库>奇幻玄幻>我在印度恒河当河神> 第五章 伊莎的成长

第五章 伊莎的成长

  “噗嗤!”
  维达特的匕首带著残忍的决心,狠狠刺下!
  “嘭!”
  苏雷什那具被神力改造、沉重如山的躯体,裹挟著腥风与绝望,轰然將维达特扑倒在地。
  骨骼碎裂的闷响令人心悸。
  “你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维达特咳著血沫,脸上却扭曲著残酷的快意,“我做的……是对的!低贱的血脉……决不能玷污高贵的潘迪特!”
  “为了……家族荣誉!”
  他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刀。
  苏雷什的目光越过维达特,死死地看向刑架上他挚爱的希塔,胸膛上绽开的殷红是世间最残酷的判决。
  那双曾盛满星河的眼眸,没有了生机。
  “去踏马的种族荣誉!”
  苏雷什咆哮著,他的双手狠狠扼向维达特的脖颈!
  苏雷什体內刚刚被刘博墉勉强压制的虎斑鲶凶性,如同决堤的恆河洪水般彻底爆发!
  “掐……掐死我……”维达特因窒息而眼球暴突,声音嘶哑断续,“掐死我……她……也回不来了……”
  就在濒死的边缘,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空洞感猛地攫住了他。
  完成了“荣誉”,手刃了“污点”,可为何心臟像被挖走了一块?
  冰冷的死亡阴影下,那被狂热信仰和顽固种姓观念掩埋了数十年的、名为“父亲”的情感碎片,竟在此刻刺破了坚硬的外壳,带来一阵尖锐却短暂的剧痛。
  荒谬……却又真实。
  是啊,明明完成了荣誉谋杀,但是为何临死之前,心里会感觉空落落的。
  维达特涣散的目光最后瞥向希塔的方向,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眼底闪过,隨即被死亡的灰白彻底覆盖。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不——!!!”伊莎的尖叫撕裂了夜空。
  那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信仰崩塌、世界倾覆的绝望哀鸣。
  短短几分钟!几分钟前她还有姐姐,还有那个虽冷酷却支撑著家族的父亲……
  如今,她跪在冰冷的河滩上,怀抱里只剩下血腥的风和无尽的空洞。
  这地狱般的夜晚,像一柄烧红的烙铁,在她年轻的生命上刻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
  “怪……怪物!”大祭司目睹维达特的惨死,最后一丝强装的镇定也彻底崩溃。
  他嚇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像只受惊的老鼠般尖叫著逃离这片被神明与怪物同时注视的修罗场,连象徵身份的法杖都弃如敝履。
  刑架旁,狂暴的嘶吼渐渐低哑下去。
  苏雷什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著,
  “希塔……”一个沙哑得几乎不成调的声音,从他撕裂的嘴角艰难溢出,带著令人心碎的温柔。
  狂暴的力量如同退潮般从他身上急速消散,留下的只有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们……是不是还没举行婚礼?”
  他踉蹌著走向刑架。
  苏雷什覆盖著粗糙角质的手掌,颤抖著,极其轻柔地抚过希塔冰冷的脸颊,仿佛怕惊扰了她的沉睡。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绳索,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耗尽了他残存的生命力。
  当希塔失去支撑的身体软倒在他怀中时,那冰冷的触感像最锋利的冰锥,刺穿了他最后的心防。
  巨大的悲痛如同无形的巨手,將他残存的生命力瞬间抽空、碾碎。
  他不再看维达特的尸体,不再理会奔逃的、跪拜的、尖叫的人群。
  他紧紧抱著希塔,仿佛抱著失而復得却又註定再次失去的稀世珍宝。
  沉重的脚步踏过沾染血跡和泪水的沙砾,一步一步,走向那流淌著星光的恆河。
  “嘭!”
  他抱著她,如同抱著整个世界崩塌后的唯一遗骸,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河水中。
  河水浸没了他伤痕累累的膝盖,漫过希塔垂落的纱丽。
  苏雷什的声音低得如同囈语,空洞的眼神投向那片散发著神秘蓝光的水域,
  “谢谢你,河神,让我们能体面地在一起。”
  刘博墉只见苏雷什那头上渐渐亮起的白色【初级信徒】標籤又逐渐暗淡了下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无力感,顺著那微弱的神力联繫,涌入了刘博墉的意识深处。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在这片充满信仰与衝突的土地上,神明的力量,有时也挽不回一个凡尘的悲剧。
  “河神!求求您!復活我的姐姐!復活我的父亲!”伊莎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她扑倒在河岸边,对著那片淡蓝水域疯狂地哭喊、祈求,声音嘶哑绝望。
  刘博墉沉默著。
  他刚刚消耗了全部神力,更重要的是,【神明系统】冰冷地提示著——【復活】並非当前神力等级所能触及的领域。
  “小姐,小姐!別这样……”
  刘博墉看了一眼,还好老僕人吉塔还在伊莎身边,不离不弃。
  ……
  翌日,
  圣城瓦拉纳西又恢復了往日的喧囂,万物共生的恆河里依旧有著成百上千的人沐浴。
  “喂,听说没有,昨晚恆河里有神明显灵了!”
  一旁的烧尸人对著新来不久的伙计考沙尔说道。
  “算了吧,夏夫贾拉纳。”考沙尔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在印度哪天不出现几个神明。
  尤其是在这个自己刚来不久的圣城瓦拉纳西,就连河岸边的石头都有不少人去祈福跪拜。
  “別不信,考沙尔。”
  夏夫贾拉纳也是一名达利特人,身为贱民的他从祖辈起就在恆河岸边从事著烧尸的工作,而他的名字也是以烧尸命名。
  昨晚考沙尔並不在现场,而是早早回到了贫民窟。
  当他听说被荣誉处决的竟是自己的邻居苏雷什时,震惊不已。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苏雷什的妻子竟是位婆罗门!
  这消息瞬间解开了他长久以来的疑惑——难怪那位夫人每次出门都將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原来是怕在贫民窟里暴露身份。
  考沙尔心中断定,她绝不会是那种害怕被低种姓“污染”的人;若真介意,怎会甘愿和苏雷什躲进这污秽之地?
  更何况,她嫁的苏雷什不过是个吠舍,这本身就已是对种姓铁律的巨大挑战了。
  “考沙尔,我们要是能有一个婆罗门的老婆死也无憾了。”夏夫贾拉纳羡慕不已。
  “算了吧,咱们还是好好的当咱们的烧尸人吧。”
  考沙尔站起身来,隨后看了看自己那正在燃烧的父亲。
  焚烧台上冒著黑烟,空气中瀰漫著木材与尸体灼烧的气息。
  像这样的烧尸台在圣城瓦拉纳西河岸边有大大小小87个。
  为了解决世间的烦恼或攀升进入上等族群,死在瓦拉纳西並且葬入恆河是印度人一生最大的愿望。
  考沙尔的父亲也是如此。
  为了能让父亲走的心安,来世能踏入上等族群,早在半个月前,考沙尓捨弃了乡下世代掏粪工的工作,与母亲一起带著临死的父亲踏上了前往瓦拉纳西的朝圣之路。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成为上等族群”也需要排队和费卢比。
  就这样,考沙尔的父亲在恆河岸边排了一个多星期的队,才在昨天获得了能够焚烧的机会。
  在印度,种族高贵的人会用檀香木来焚烧,一般人就用普通木料。
  至於穷人则將包裹的尸身直接投入恆河。
  考沙尔为了父亲能够成功成为人上人,为了让父亲如愿,孝顺的考沙尔用免费当三个月烧尸人的条件换取父亲能被普通木料焚烧的待遇。
  考沙尔望著焚烧台上渐熄的柴火,没想到父亲那瘦小且没有油脂的尸体要比想像中的要难烧些。
  考沙尓只能眼睁睁看著那几个焚尸人向恆河里拋入父亲那还没被完全烧尽的身躯。
  “噢,父亲啊……我这三个月的工,算是白干了。”
  “下辈子您想成为受人敬仰的剎帝利大人是没有指望了。”
  考沙尔拿起放在身旁的塑料瓶子,临走前对夏夫贾拉纳埋怨道:“咱们的吠舍商人老板可真是太黑心。”
  考沙尔急匆匆的跑向岸边,想要在恆河里收集一些父亲的骨灰当做纪念。
  “该死!”
  “乱装什么,我又不是你爹!”
  刘博墉正在恆河里睡觉,哪成想稍微一个不注意差点被眼前的这个瘦小伙给装了进去。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