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虎斑鸭嘴鲶
塘鯴调转了下身躯,显然它也觉察到了这片淡蓝色水域的不同,甚至感觉到吞食了这片水域,自己会变得更强大一些。
塘鯴搅动著水域,虎视眈眈的看著刘博墉,这让刘博墉意识到跑显然是跑不掉的了。
刘博墉瞬间凝聚水体,化作一道凌厉的水拳朝著塘鯴腹部击去。
可是哪成想这一击重拳如同击中滑腻的油脂,力道被尽数卸去。
塘鯴的身躯在月光下泛出沼泽般的幽光,黏液中夹杂著腐尸的腥臭。
“嘭!”
它猛然甩尾,浊浪如墙压来,刘博墉被撕开一道裂痕!
他猛然意识到以自己现在这个体型,在硕大的塘鯴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可是在面对强敌的时候,纵使自己再弱小也不允许他妥协。
更何况这傢伙就没有薄弱点么?
几番打斗观察过后,
塘鯴趁机张开巨口吞噬,露出血红色的鱼鳃,这让刘博墉猛然觉察到了机会!
“现在就是好时机!”
刘博墉凝聚全身水体,幻化成手,朝著鱼鳃处强有力的撕去。
“想吞我?老子撕烂你的嘴!”
刘博墉怒吼道。
这一次他没有闪躲,而是冒著生命危险朝著塘鯴嘴角冲了过去。
当刘博墉撕开鱼鳃时,一缕暗红能量逸散而出,隱约传来深水区的低频共鸣。
塘鯴痛苦的嘶吼,喷出黑色的血雾。
【检测到可炼化水灵!】
【消耗50神力启动御灵术!】
刘博墉手拿血淋淋的鱼鳃,听著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
“消耗50神力值,统御塘鯴水灵!”
【宿主消耗50神力值(剩余50神力值)。】
只见一道道梵文在眼前浮现,这让刘博墉瞬间意识到这是能统御塘鯴的梵语。
梵文从刘博墉的嘴里念出,如同一条条锁链般禁錮塘鯴全身。
【统御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埃及塘鯴,请问宿主是否进化!】
【可费50神力值,使埃及塘鯴进化为虎斑鸭嘴鲶!】
被统御成功的塘鯴,翘著尾巴討好般的欲要朝著刘博墉游来。
“走开!”
爱吃腐蚀物的塘鯴让刘博墉很是嫌弃,隨后毫不犹豫的费了50神力值,进化了塘鯴。
【升级后,剩余神力值:0(即將每日刷新)】
只见那原本半米长的埃及塘鯴瞬间成为了两米多长,体型巨大的虎斑鸭嘴鲶!
【恭喜宿主將埃及塘鯴进化为虎斑鸭嘴鲶!】
而此刻,巨型虎斑鸭嘴鲶的额头上浮现著一个蓝色的標籤—【二级灵兽,天赋:狂暴。】
看著这个嘴似鸭嘴,身上长著灰黑色横纹虎斑的巨型鲶鱼,刘博墉感到欣喜。
有了它的保护,自己夜里就能睡个安心觉了。
更主要的是这虎斑鸭嘴鲶是个肉食性动物,平时只吃一些小鱼、小虾这些。不像那杂食性埃及塘鯴,连腐蚀物、垃圾都不放过。
不过刘博墉心中也不由地感到心悸,虎斑鸭嘴鲶属於大型掠食性鲶鱼,性情凶猛,攻击性强。如果刚刚是这条巨型虎斑鸭嘴鲶来攻击自己的话,那想必他早已经死於非命。
这也让刘博墉有了要加快发育的打算。
“看来要想办法获得更多的信仰值了。”
“信仰值……”
刘博墉瞬间想到了今天高种姓伊莎的祈愿。
自从伊莎祈愿后,他与东南方向之间建立起的那种紧密联繫,就一直被他清晰地感应著。
而这种感应愈发的强烈。
瓦拉纳西东南处,
塔维拉贫民窟附近的一座大型垃圾山上。
一对穿著朴素的年轻夫妻全身包裹严实,正在垃圾堆里捡著可以被回收利用的塑料垃圾。
在塔维拉贫民窟里,有不少达利特靠著捡垃圾为生。
这些回收回来的塑料垃圾会被贫民窟里的塑料加工厂內,被製作加工成为印度底层人们所需纺织品或生活用品。
通常情况下一个人一天捡的塑料垃圾,能换到80-120卢比。
“希塔,你休息一下吧。”
苏雷什对著头戴面纱的妻子希塔说道。
身为吠舍种姓的苏雷什对妻子很是怜惜,尤其是当婆罗门出身的妻子能不顾家族荣誉和种姓的壁垒选择和自己私奔。
只是可惜了,现在他们面临被妻子家族暴力威胁的风险。
“希塔,等攒够了钱,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苏雷什握著希塔渐渐粗糙的双手,斩钉截铁道。
苏雷什的紧握让黑色莎丽滑落,露出希塔洁白的手臂。
“好了,苏雷什,我相信你。”
“我们还是抓紧干活吧。”希塔笑了笑。
包裹严实的希塔捡垃圾时眼神闪躲,怕被別人看出来自己是婆罗门。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父亲不仅与她断绝了关係,而且还下达了荣誉谋杀。
她和苏雷什在神庙做礼拜时相识,久而久之情投意合的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但是在印度传统种姓制度中,吠舍(第三种姓)与婆罗门(最高种姓)之间的婚姻受到严格限制。
从传统观念和社会规范来看,这类跨种姓婚姻(尤其是低种姓男性与高种姓女性结合)通常被视为“逆婚”。
而逆婚带来的严重后果是女方家族为维护“荣誉”,对这对夫妇实施私刑处决。
“等攒够了钱,我们买两张去南邦的机票,悄悄的逃离这里。”
这是苏雷什和希塔私奔前就打算好的。
可是等到他们私奔那天,却发现希塔的父亲早已察觉並派人迅速在火车站蹲守,他们只好作罢,为了生命安全,只好躲进了棚户区里。
这也让他们意识到从火车站逃离显然是不可行的,於是他们打算选择坐价格昂贵的飞机。
这才有了手头紧的二人为了凑够机票钱低下头和一群达利特人爭抢著可以回收的塑料垃圾。
苏雷什奋力捡拾著,因为他坚信等到了种姓制度相对宽鬆的南邦,他和希塔就不需要如现在这般“隱姓埋名”。
“跟我你受苦了,希塔。”
看著歷尽沧桑的妻子,苏雷什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恆河岸边的白色庙宇群在夕阳下泛著金光,婆罗门聚居的独栋宅院环绕其间,与远处贫民窟的铁皮屋形成刺眼对比。
就在其中一座独栋宅院內,
身为一家之主的维达特正在庭院內来回踱步,愤愤不平。
只因为他的大女儿前些日子和一个吠舍种姓的男子私奔了。
纵使他派人寻找了许久,但至今都未发现二人的踪跡。
警署那边更是毫无讯息。
今日,大祭司更是以“玷污种姓”为由將他们一家开除了宗教,无法参与日后的宗教仪式。
要知道將一个婆罗门种姓的贵族开除宗教意味著什么,日后其余的婆罗门种姓將和他们断绝来往。
更何况平日仪式里念诵吠陀经文是他带著诵读的。
这对於注重宗教信仰的维达特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达曼,大小姐还没有消息么?”
维达特停下了脚步,对著僕人冷声道。
站在一旁的僕人达曼恭恭敬敬道:“回老爷,大大小小的街巷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大小姐。”
“就连车站我也派人蹲守了,可至今那里也没有发现大小姐和那名叫苏雷什男子的踪跡。”
维达特沉吟了一下,“奇怪了,不应该啊……”
要知道在希塔消失的第一天他就派人去搜寻,警署那边也报了警。
可是现在过去了一个多月,两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杳无音信。
维达特想了又想,这其中一定还有自己所没有想到的地方。
维达特思索了一阵子,隨后微眯著眼道:“达曼,几所贫民窟里派人找了没有?”
“老爷,您的意思是……大小姐会躲进那住满贱民的污染之地?”僕人达曼不敢置信。
维达特点了点头,“只有那骯脏的地方我们会忽视掉,更何况她选择与那苏雷什私奔,就代表著她自愿沦为贱民!”
一提到这个將自己宝贝大女儿拐走的苏雷什,维达特就恨之入骨。
“达曼,你去通知贫民窟里的黑帮,让他们仔细找一找,就说是我维达特要找的人。”
“找到后务必將大小姐毫髮无损的带回来,至於那个苏雷什,找到后就直接处理掉吧。”
“希塔……”维达特嘴中念叨著。
他打算为了家族荣誉,亲自处理。
达曼点了点头,他明白老爷的意思,也深知老爷的手段。
而他也已经想好处理苏雷什的办法,毕竟一个成年男子的尸体能卖不少卢比。
翌日,
苏雷什揣著卖塑料瓶赚来的230卢比,回到贫民窟的临时住所。
“考沙尔,你这是要上哪里去?”对於比自己种姓还低的人苏雷什没有歧视性,反而笑著脸对著迎面走来的黑瘦小伙说道。
“去接点水。”
考沙尔是达利特人,也是苏雷什新搬来的邻居。
平日里,出於自身安全考虑,苏雷什很少和周围的人说话。
由於他皮肤黝黑,也儘量將自己打扮的像个低种姓人。
可是今天不同,一想到即將攒够了钱,自己就很是开心。
“希塔,我今天又去火车站了一趟,发现那里还是有你们家族的人蹲守。”
对於苏雷什的话希塔一点都不感觉意外,毕竟当初俩人私奔的时候就打算坐火车逃走,可奈何那个时候就逃不出去。
“我们到时候还是坐飞机吧。”
希塔摇头同意,这是他们之前就规划好的,毕竟坐飞机时间短,以防夜长梦多。
况且瓦拉纳西的飞机场属於印度机场管理局管理,不受当地婆罗门控制。
“苏雷什,今天卖了多少钱?”
“360卢比。”
希塔点了点头,隨后盘算了一下,“苏雷什,加上我离家时所带的资金,还差不到1千卢比就能离开这里了。”
听到希塔的话语后,苏雷什脑海中瞬间浮现起俩人拿著俩张从瓦拉纳西在孟买转机最终飞往班加罗尔的这价值12000卢比的机票。
孟买他们显然是不敢待的,目標性太大。
班加罗尔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
“我们的日子马上就好起来了!”苏雷什激动道。
贫民窟这种贫苦且暗无天日的日子,他们总算要熬出头了。
恆河岸边,伊莎蹲下身子用手摆弄著河水,神情有些低落不开心。
只因为今天她去庙宇內祈祷被祭司拦了下来,不允许她进。
“你父亲没有告诉你么,你们家已经被宗教开除了,以后你们没有进入宗教的权利。”
“至於为什么,想必你心中也清楚,被低种姓污染的家族不配祭神,而你姐姐也早已被种姓开除沦为了贱民!”
伊莎越想越生气,气鼓鼓道:“我们家才没被污染,我姐姐才不是贱民!”
她也想起自己的父亲暴跳如雷的场景,父亲对著湿婆神起誓要为了家族荣誉,对希塔二人实行荣誉谋杀。
河中央一条巨型虎斑鸭嘴鲶在围绕著一片清澈乾净的水域游动。
在它的外围污染水域有一群埃及塘鯴排著一字长队整齐划一的清理著河面上漂浮的垃圾。
“啪!”
只听一声脆响,水面上泛起一片浪。
看到哪个“消极怠工”的,巨型虎斑鸭嘴鲶会毫不留情的甩它一记鱼鞭。
倒不是因为巨型虎斑鸭嘴鲶的脾气大,而是因为原本属於夜行性鱼类的它,白天喜欢棲息在岩洞、流木下不爱游动,如今也算是黑白顛倒,被迫监工。
夜晚,回到了家的伊莎正要洗漱睡觉。
却在房门外听到了父亲命令管家达曼召集人手的声音。
心思敏感的伊莎瞬间意识到这是他们获得了姐姐的消息。
“塔维拉贫民窟?”
伊莎望著窗外父亲坐在车上离开的身影。
就在伊莎忧心忡忡之际,半小时后……
塔维拉贫民窟內。
“嘭!”
朽木门板爆裂的瞬间,苏雷什和希塔从睡梦中惊醒。
苏雷什条件反射地用身体护住妻子。
飞溅的木屑中,他看见镶金线的真丝腰布——那是婆罗门老爷才穿得起的衣料。
“父亲!”希塔声音颤抖,混杂著惊讶与绝望。
“哼!希塔,难得你还认我这个父亲!”维达特冷声道,眼神冰冷的扫视著一旁的苏雷什。
“希塔你太令我失望了。”
“就因为我不同意你就选择私奔了?而且还和他过著这样穷酸且污浊的日子!”维达特环视著破烂不堪的四周。
维达特痛心疾首道:“希塔,你从小被我娇纵惯了,你可知道这贫民窟是什么地方,这里居住的可全部都是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