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击毙
整个苍梧县陷入了寂静,偶尔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以及母亲的轻喃安抚声。
月色逐渐被云层遮盖,寒风颳得更加猛烈,仿佛要將人的皮肉生生刮掉。
白毅在离卓殷一丈之地站定,打算隨时给他致命一击,
“你认识我?谁派你来的?”
“是卓东,我跟你无冤无仇,全是因为他,他说取你性命,给我百两白银。”
卓殷不等白毅逼供,將所有信息全盘托出。
在性命攸关之际,卓殷自然不会替卓东隱瞒。
“哦?买凶杀人?”
白毅微眯著眼,心中有了打算。
“没错,就是他!饶我一命,我愿意去衙门出面指认。”
卓殷见白毅停下手来,心中暗自鬆了口气。
他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机,心中的恶气顿生,眉眼低垂,右手借著身体的遮挡,悄无声息从腰间摸出了一物,
白毅没有大意,居高临下的角度下,將卓殷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真的?那再好不过了。”
白毅口中答应著,缓缓上前,看似要搀扶起卓殷,而卓殷手中的物件蓄势待发。
就在杀机四起之时,白毅二话不说,右足重重在踏地面之上,借力而起,眨眼间已来到卓殷身前,
没等卓殷反应过来,拳头已直击他的头颅而去,
“轰!”
一声清脆的爆响。
卓殷双眼突出,七窍溢出丝丝血跡。
他张开了嘴巴,却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白毅一击轰中太阳穴,右侧太阳穴处顿时凹陷了下去。
“哐鐺!”
卓殷身体顿时软了下来,右手鬆开,一物掉落,与青石地面碰撞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白毅观察了一会,见卓殷没有丝毫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俯身在他的尸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了一本名叫暗器详解的书籍,一个瓷瓶,数把梅鏢,以及几两碎银,除此之外,唯有他掉落的一根铁筒状的物件。
白毅暗自吐槽,这练肉境的武者居然也是个穷酸鬼。
站在原地思量了片刻,白毅的眼中逐渐泛起了狠辣之色。
这卓东数次害他不成,若不是担心他因公受伤,有其他护院守护左右,白毅早就寻找机会,了结了他的性命。
现已经过了半月,想必卓东身边已无人守护,那么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祭日!
白毅低下头来,身高凭空开始变化,转眼间,硬生生拔高了半尺。
片刻后,待他再抬起头来,一张陌生的脸庞出现。
等到白毅易容完毕,在原地出现的赫然是一名国字脸,身材魁梧的壮汉,无论在什么角度看,都没有发现白毅的半点特徵。
……
夜黑风高。
寒风凛凛,透人肺腑。
卓东裹紧被,却久久不能入睡,丝丝紧迫感縈绕在心尖。
他多次检查了大门与锁扣,均是严丝合缝,这才让他鬆了口气。
“噗!噗!噗!”
窗户的皮纸被破开,轻微的声响骤然响起,卓东单手猛然掀开被,翻身滚下了床底。
桌上的蜡烛仍然熊熊燃烧,照亮了床上插著的三枚梅鏢。
看著那寒芒四射的梅鏢,卓东又怎么认不出那是卓殷惯用的暗器。
难道卓殷见他身残,想要谋財害命不成?
卓东不敢怠慢,左手一挥,將桌上的蜡烛一把熄灭,顿时房內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屏住呼吸,藏匿到了桌下,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气氛越发的紧张,让卓东不由背后生出冷汗。
良久,周围一片寂静,那偷袭者仿佛见一击不成,就此遁逃了一般。
卓东稍稍鬆了口气,却没有发现,窗外一双眼睛,已经悄然从梅鏢破开的洞口向房內望去。
卓东放缓了动作,悄悄从桌下爬出,警惕的来到了房门前。
长夜漫漫,说不定那杀手隨时会杀个回马枪。
因此他不打算继续留在房內,而是准备去平日一起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处,寻求庇护一阵。
他靠近房门,熟练摸到门閂,手指刚搭上那根粗木桿,就听见,
“轰——!”
一声巨响!
木屑像暴雨般砸过来,一道黑影裹著劲风破门而入!
卓东只看见一只骨节突出的拳头,在眼前瞬间放大,夹杂著充沛的血气,巨力骤然爆发,
拳头带著木门的残渣,重重轰在了卓东的胸前。
“呃!”
拳头砸在胸口的瞬间,卓东感觉五臟六腑都移了位,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似的倒飞出去,摔在了地上。
卓东瞪大双眼,嘴巴大张,就要呼喊求救。
黑影落地时悄无声息,正是白毅。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木屑,一步就跨到卓东面前,又是一拳捣在他小腹上。
卓东像只被踩住的虾米,身体猛地弓起来,眼里的光瞬间涣散。
“饶……”
他气若游丝地吐出半个字,白毅的脚已经踩了下来。
“咔嚓”“咔嚓”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那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卓东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眼珠翻白。
白毅却没停,又朝著他的头狠狠踹了几脚,直到地上的人彻底没了动静,他才缓缓收脚。
隨著一场激烈的打斗落幕,周边开始有了异样的响动,仿佛邻居家被打斗声惊醒。
白毅没有犹豫,径直走出门外,沿著潜入的路线,不过数息间,便在黑夜中消失於无形。
不多时,卓东院外纷杂的脚步声响起,一队衙役匆忙赶来,手中抓著的火把,將周围照得亮如白昼。
“开门!”
一道声音响起,等待了片刻,只见那道声音再次说道:
“破门!”
“是!朱巡检。”
隨著一声巨响,院门直接被破开,领头的朱巡检挥了挥手,眾多的衙役一拥而入,搜查四周。
朱巡检看了看被破开的房门,手中长刀朝前,小心翼翼的进入房內。
警惕了张望一番,没有发现贼人的踪跡,这才鬆了口气,將手中长刀收起。
朱巡检的目光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卓东,隨即大步走近,看到他身上已是血跡斑斑,肢体扭曲,显然临死时受了连番打击,
他俯下身来,细细触摸了一下鼻息。
果然,人已经没了!
朱巡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对著身后的徭役说道:
“查一下这家是什么人,平时有没有得罪过谁。”
“是!”
一名徭役低声答应,转身快步向著衙门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