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跌宕起伏的梦境
“不了，”罗杰笑著接过沉甸甸的麵包袋。
“爸爸应该马上就到了，谢谢叔叔的麵包，我们走了。”
他朝店主挥挥手，艾露莎和神乐也跟著道谢。
在店主“路上小心”的叮嘱声中，三人快步离开了麵包店。
鸟儿在房顶上嘰嘰喳喳叫著，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给冷清的街道添了几分暖意，
神乐小口啃著麵包，好奇地抬头：“罗杰哥哥，我们现在直接去坐…呃…那个会跑的大车子吗？”
罗杰摇摇头，脸上笑容不变，声音却压低了些：“还不到时候，神乐，你装作看风景，悄悄回头看一眼蓝色房子旁边，那个垃圾桶的位置。”
神乐立刻屏住呼吸，点点头，她假装被路边一只鸟儿吸引，自然地转过头，目光扫过空旷的街道。
但就在转头的瞬间，她的眼角余光已经牢牢锁定了那个骯脏的绿色垃圾桶。
一个模糊的、蜷缩著的黑影，紧贴著垃圾桶后面的墙壁！一小片深黑色的衣角，清晰地倒映在神乐骤然收缩的瞳孔里。
她猛地转回头，心臟怦怦直跳，声音压得极低：“垃圾桶后面有人！罗杰哥哥，我们被跟踪了！！”
罗杰笑著递给她一个新麵包：“放鬆点，这么远他听不见我们说什么。”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神乐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接过麵包用力咬了一口，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罗杰哥哥，艾露莎姐姐，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在跟踪我们？”
艾露莎也接过罗杰递来的麵包，点点头：“嗯，离开村子前，村长爷爷教过我们如何感知气息”。
“那个人脚步笨重，呼吸粗得像拉风箱，想不发现都难”。
她撕下一小块麵包，“我们踏进镇子不久，他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了。”
神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充满崇拜：“好厉害！我能学吗？”
“当然可以，”罗杰嘴角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和这位跟踪我们的朋友…好好谈谈『心』”。
…
垃圾桶后面，一个鬍子拉碴的男人正百无聊赖地靠著冰冷的墙壁打哈欠。
下一秒，他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坐直身体，半张脸几乎埋进垃圾桶的酸臭味里，眼睛死死盯住前方。
那三个小鬼！他们竟然自己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男人脸上瞬间爬满狂喜，贪婪的目光在三个孩子瘦小的背影上来回扫视，尤其是那个拥有緋红色头髮的小女孩。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无声地咧开嘴。
“嘿，运气来了！”他心里狂笑，“瞧瞧这一身泥巴破布，三个无依无靠的战爭孤儿！自己送上门的大肥羊！”
想到老大许诺的丰厚赏金，他感觉血液都在沸腾，双手不自觉地搓著，仿佛已经摸到了沉甸甸的钱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几乎要衝出喉咙的兴奋，像只盯上猎物的鬣狗，弓著腰，躡手躡脚地跟进昏暗的小巷。
巷子里静得可怕，只有他们细碎的脚步声在迴荡，男人瞅准时机，猛地加速，几步就窜到那个男孩身后！
他粗壮的手臂如同铁箍，瞬间將男孩死死勒进怀里！另一只手则闪电般从后腰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冰凉的刀刃精准抵在了男孩纤细的脖颈上！
“都別动！”男人衝著前面两个惊愕回头的女孩咆哮，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炸开，带著残忍的得意。
“乖乖听老子的话！敢耍样，老子现在就割开这小崽子的喉咙！”
“放开我！你这混蛋！”怀里的男孩不出所料地拼命挣扎起来，像只被激怒的小兽。
男人脸色一狞，另一只手接过刀，用空出的那只大手猛地扼住男孩的脖子，五指像钢爪般收紧，恶狠狠地低吼：
“小畜生，再动一下试试？老子让你现在就断气！”
男孩的脸色瞬间由白转红，又迅速变得青紫，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挣扎的力道肉眼可见地弱了下去。
男人怕真弄死了这“值钱的货物”，正打算松点劲，就听到其中一个女孩带著哭腔尖叫起来：
“別！求求你！別伤害哥哥！我们跟你走！我们什么都听你的！”
这绝望的哀求声让男人无比受用，他顺势鬆开掐住脖子的手，得意地看著男孩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咳嗽，喘息。
“算你们识相！”男人狞笑著，刀尖又紧紧贴回男孩的皮肤，“记住，老实点！现在，跟我回……”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卡壳了。大脑一片空白。
基地……基地在哪儿来著？
男人困惑地皱紧眉头，右手下意识地捂住额头用力揉著。
“奇怪……明明就在嘴边……”他喃喃自语，烦躁地晃了晃脑袋，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风尘旅馆！镇子西头那家破旅馆的地下室！”
“妈的，怎么突然忘了……”他嘟囔著，把这小小的疑惑拋到脑后。
此刻，巨大的喜悦压倒了一切，他押著三个“战利品”，熟门熟路进入附近的地道，一路来到基地深处，一扇绘著交叉双刀图案的大门前。
他按捺住激动，轻轻敲了敲门，声音带著刻意拔高的恭敬：
“老大！是我，卡索恩！搞到三个顶好的货！”
门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缓缓向內打开。
门后，一个肌肉虬结的光头壮汉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宽大的皮质沙发里，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瞬间刺向门口的三个孩子。
卡索恩站在门口，大气不敢出，紧张地等待著老大的反应。
当壮汉看清门外三人的面容，尤其是那个精致得像瓷娃娃般的女孩时，紧抿的嘴角终於向上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微微点了点头。
“卡索恩，”壮汉的声音低沉沙哑，“这次，干得不错。”
“谢谢老大夸奖！”卡索恩的心臟激动得快要跳出胸腔。
“一会儿带他们去克雷斯那领三百万。”壮汉轻描淡写地说道。
“三百万！！”卡索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身体因为狂喜而微微颤抖，几乎要晕过去，这笔钱足够他逍遥快活好长一段时间！
壮汉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左手隨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手指有节奏地轻点著，目光带著审视：“你觉得……你够格当个小队队长吗？”
“队……队长？！”卡索恩的眼睛瞬间充血，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著壮汉，声音都变了调，“適……適合！太適合了！老大！我保证！！”
壮汉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著压迫感，一步步走到卡索恩面前，打断了他的话：“那我问你，”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咱们基地里，所有人的底细，你都清楚吗？”
卡索恩拼命点头，像捣蒜一样，语速飞快地献宝：“清楚！太清楚了！老大您对外是c级，其实实力是b级！还有三位真正的c级兄弟坐镇！剩下的都是些打杂跑腿的，管仓库、管孩子买卖的”。
“原来如此”，壮汉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卡索恩的肩膀，“你知道得很详细嘛。”
卡索恩眼中的狂喜再也抑制不住，几乎要满溢出来，声音带著颤抖的諂媚：“那……那我是不是能……”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利物入肉声响起。
剧烈的疼痛猛地从胸口炸开！卡索恩茫然地低下头。
一截染血的银色剑尖，赫然从他自己的胸前透了出来！温热粘稠的液体正顺著冰冷的剑身，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顺著那柄滴血的剑，难以置信地向上看去——握住剑柄的，竟然是刚才还拍著他肩膀、许诺他队长位置的老大！
而此刻，老大脸上那熟悉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竟显得如此诡异和冰冷。
“为……为什么……”卡索恩张著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试图从对方眼中找到答案。但对方只是沉默地微笑著，那笑容像一张僵硬的面具。
眩晕感如同黑色的潮水，猛地衝击著他的大脑。
眼皮变得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视线开始模糊、旋转、破碎……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他仿佛看到。
眼前握著剑的“老大”，身形轮廓诡异地扭曲、变幻……最终定格成了巷子里那个被他掐住脖子、脸色青紫的男孩！
而四周奢华的房间景象，也如同褪色的油画般剥落，重新变回了那条冰冷、死寂的小巷！
“这难道是…报应…”。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过他混乱的意识，但还来不及细想，无边的黑暗便彻底吞噬了他。
“咚！”
卡索恩的身体彻底僵直，如同一截失去支撑的朽木，直挺挺地砸向布满灰尘的地面。
沉闷的撞击声在狭窄的空间里迴荡，溅起一片呛人的尘雾。
罗杰面无表情地將染血的剑从尸体上拔出，隨手在卡索恩那件脏兮兮的外套上蹭了蹭血跡，一道微弱白光闪过，长剑凭空消失。
“好厉害！”艾露莎看著地上已经没了声息的男人，小脸上满是震惊。
“他就那么傻站著，就把所有秘密都倒出来了！我们一个字都还没问！”
“这就是……幻觉魔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