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我確信

  莫逢春確实没骗那个面具男,密码的顺序还需要研究,但目前似乎遇到了小小的瓶颈。
  【 陆望泽醒了。】
  系统的提示將她的思绪打断,莫逢春看向凭空出现的系统面板,原本漆黑的陆望泽视角,確实已经开始出现画面了。
  *
  病房里没有人,身体还有些软,陆望泽动了动手指,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將手抬起来。
  这只手虽然也有茧子,却在他看来格外稚嫩,少了太多该有的伤痕。
  脑海的认知仿佛在提醒他,如今的他,只是个暂住在另一个他身体里的、带有记忆的孤魂。
  开门声將陆望泽的注意力分散,他撑著身子坐起来,看向略微疲惫的林远。
  林远显然是没想到陆望泽会突然醒来,瞧见他状態还算不错,面上立刻扬了笑,疲態减弱了许多。
  “望泽,你终於醒了,医生说你一切正常,但你就是没醒过来,把我们嚇得不轻。”
  知道病情才能对症下药,陆望泽分明只是中了迷药,却昏迷了一整天,確实格外令人担忧。
  林景尧拥有令人羡慕的父母。
  林远和李静雅不管是对莫逢春,还是对他和陆婉,都格外照顾,不掺一丝假意。
  记忆深处,林远和李静雅的模糊形象逐渐鲜明,习惯了独自一人的陆望泽,面对林远毫不遮掩的关心,竟有些无所適从。
  “我没事。”
  他已经不是学生时代的他了,这具年轻的身体里住著遍体鳞伤的沉默灵魂,无法像以前那样坦然地接纳这份善意。
  陆望泽的声音比以往低一些,周身气质也更为沉默,但因著他刚醒来,嗓音微哑,这样的违和感便减弱了些。
  林远总觉得面前的陆望泽给他一种奇怪的陌生感,像是有堵无形的墙隔著两人,陆望泽就站在墙后看他。
  这想法过於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可笑,林远不再多想,只当陆望泽是担忧莫逢春和陆婉的情况,心情太低落。
  “陆婉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中途醒过一次,现在因为镇定的药物又睡著了,那些人似乎需要逢春帮忙做事,不会立刻伤害她,警方那边好像也有了进展。”
  “你別太自责了,那种情况下就算是我们这些大人,也有可能会中招,更何况你跟逢春只是孩子,好在他们只是给你们下了迷药,一切都还有迴旋的余地。”
  陆望泽没有说话,像是难过到了极点,又像是在茫然发呆,林远不知道该劝什么了,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搁置这些略微沉重的话题。
  “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买晚饭。”
  往前走了几步,林远听到陆望泽开了口,分明是熟悉的声音,语速和语气却与之前完全不同。
  “我可以提供相关线索。”
  略慢的语调,冷沉的语气。
  没等林远反应过来,陆望泽已经下了床,甚至先一步林远走到门口。
  陆望泽没穿外套,只简单套著件黑色短袖,林远没看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脊背挺直,步子沉稳。
  “望泽。”
  林远下意识喊了他一声,陆望泽侧身看他。
  依旧是熟悉的面容与长相,只是林远却觉得那双眼睛太黑了,像是投不进光,少了陆望泽该有的稚嫩与躁动。
  “你没事吧?”
  捕捉到林远面上的错愕与疑惑,陆望泽垂下眼睫,他想像著曾经的自己是如何面对林远的,可那段经歷早已模糊生锈。
  於是,他转动门把手,身体像是需要靠著生锈齿轮转动的机器,缓慢启动。
  “林叔叔,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自己之前太鲁莽了。”
  不知怎么的,林远忽然舒了口气。
  或许是这次遭遇真的把陆望泽嚇得不轻,性子都快转变了。
  “沉稳点是好,不过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改变都是要慢慢来的。”
  林远很快就把这件小插曲拋到了脑后,他走到沙发旁拿了外套递给陆望泽。
  “夜里凉,你先穿上,正好李警员就在医院,我带你去找他,说不定警察们就差你给的关键线索。”
  李航正在跟王轩通电话。
  “小程收到了某个陌生人的简讯,简讯里什么都没说,只发来了个定位。”
  “局里调查后发现该號主有犯罪记录,几年前因在柠村重伤村民而入狱。”
  闻言,李航眉头皱起。
  “柠村重伤村民,应该是义联帮的势力之一,但他为什么会知道程以嘉的联繫方式,甚至还莫名奇妙发来自己的定位?”
  王轩也想不明白。
  “不清楚,但定位显示的地方是一处废弃的纺织工厂,在嶸山附近,只有一条小路直达,最方便做些骯脏事。”
  “今晚策划好行动路线后,我准备带些人过去看看这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你那边也多注意。”
  李航点点头。
  “知道了,你们万事小心,大概率有埋伏。”
  通话刚中断不久,林远便带著陆望泽走过来了。
  “李警员,望泽醒了,他说可以给你们提供线索。”
  “那真是帮大忙了。”
  李航笑了笑,这才看向林远身旁的陆望泽。
  “陆同学现在可以说了。”
  “把我迷晕的是男人,他的脖子后面有匕首纹身,匕首似乎还缠著藤蔓。”
  匕首纹身是义联帮核心人员的標誌,能力越出眾,匕首上缠绕的藤蔓就越多。
  “你確信自己看清楚了吗?”
  李航心跳迅速,却还是向陆望泽求证。
  其实陆望泽根本没看到什么纹身,但他从这身体的记忆里瞥见过绑匪的半张脸。
  对学生陆望泽来说,平平无奇的一张脸,连形容都极为费力的一张脸,对此时的陆望泽来说,却很熟悉。
  毕竟他为了復仇,杀了不少义联帮的头目,每个人的照片,都被他贴在臥室,用匕首划烂。
  简单的谎言就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怀疑与猜测,陆望泽早已学会用言语引导他人。
  “我確信。”
  陆望泽接著说。
  “而且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他跟人打电话,提到了什么废弃的纺织厂,还有嶸山之类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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