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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官煞鬼將

  第154章 官煞鬼將
  和尚看向张悬自然是有道理的,当初在凤鸣山初见张悬时,张悬穿著道袍,而且又能使出非道门正统不可授的五雷正法,按理来说应是童子之身。
  不过,此刻张悬却不是这般想法一一自打有记忆起,他確实守身如玉,但鬼知道失忆前自己是个什么德性?
  万一失忆前是个眠宿柳的野道士呢?
  那这一泡尿下去,古剎禪怕是要毁了!
  总不能让这么大一座城,毁在他一泡尿上吧?
  这责任,他背不起,更他娘的不想背!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季安寧却突然插嘴道:“大人,安寧可为您护卫!”
  张悬转头,发现这平日对任何事都透著股淡漠疏离感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罕见的表情一一季安寧:
  张悬:“......大可不必。”
  一旁的上官静没有作小女儿態,她大大方方说道:“你们办事,我去巡视外围。”
  眼见上官静朝外走去,张悬人都麻了一一不是,你先別走,这事还没定呢!
  情急之下,张悬猛地扭头看向徐方银—
  正憋笑憋得肩膀发抖的徐方银对上他的视线,先是一愣,然后炸毛:“你看我作甚?!”
  “没什么,”张悬幽幽道,“就是觉得银子你相貌堂堂,想必——”
  “放屁!老子当然不是!”徐方银涨红了脸,“英俊如我,能是童子?”
  张悬点头:“就是看你太...俊了,才觉得你是。”
  “滋啦啦一—!”
  几人吵到一半,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水声。
  眾人僵硬地转头-
  只见和尚不知何时已解开腰带,正对著鼠洞悠然放水。浑浊的水流冲刷著鼠户,那张厌胜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化作灰。
  徐方银一拍大腿:“对啊!大和尚自幼出家,肯定是童子!咱们灯下黑了!”
  “阿弥陀佛。”和尚系好腰带,粗的脸上无悲无喜,“贫僧二十有八方才剃度。”
  徐方银:“.·
  隨著最后一丝血色从厌胜符上褪去,整座官仓突然一震。
  堆积如山的粮袋“哗啦啦”倒塌,露出后面斑驳的墙壁一一那些原本爬满墙面的青黑色霉斑,此刻竟如活物般收缩退散,粮仓內凝滯之感也在逐渐消失。
  上官静站在院外,看见张悬一行人出来,当即上前抱拳:“徐千户,古剎禪三十万百姓不会忘记您今日的善举』。”
  张悬一愣,当即反应过来,微微摇头:“不是我!”
  说完便一马当先,率先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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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静愣在原地,转而向徐方银拱手:“多谢徐百户『善举”。”
  “啊?”徐方银一头雾水,转头问和尚,“她这啥意思?”
  和尚呵呵一笑,拍了拍徐方银的肩膀:“贫僧也不知,不过既然人家道谢,总归是好事。”
  “这样啊。”徐方银也衝上官静拱了拱手,算是应承了下来。
  马蹄踏碎青石板上的月光,一行人疾驰在空旷的街道上。
  本来此刻刚到戌时(19:00-21:00),长街之上本不应该如此安静。
  但不知为何,今日城內多发诡异之事,特別是听闻医馆多有孕妇惨叫,闹得整个古剎禪人心惶惶。
  上官静察觉事情不对,便让许青瑶找到城主颁发了临时宵禁令,所以此刻的古剎禪安静异常,仿若一座死城!
  张悬与上官静並而行,不经意间警见一月光下,上官静周身縈绕著若有若无的灰雾。
  那些阴煞之气缠绕在她的银髮间,让原本皎洁如银河的髮丝显得黯淡:
  顺著鎏金护心镜的弧度蔓延,在那惊心动魄的曲线上投下阴影;
  甚至攀附在修长的脖颈处,与如玉的肌肤形成诡异对比。
  但诡异的是,上官静竟好似浑然不觉。
  竟然能让一位十品筑基修士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中招,敌人这座凶局的真正阵眼中,
  到底藏著什么邪崇?
  不经意间与张悬对视,张悬眼中凝重的目光让上官静一愣:“徐大人?”
  现在说出来除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並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张悬微微摇头,並未多说什么,隨即一马当先,纵马骑到了最前方。
  望著张悬的背影,上官静眼中却若有所思··—
  不多时,眾人停在一座简朴的院落前。
  庭院不大,却极为整洁。
  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一尘不染,两侧栽种的药草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一株的间距都分毫不差。
  张悬目光停在窗台一盆野兰上一一这种在南疆隨处可见的,硬是被养出了三分傲骨院中还摆放著两排兵器架:横刀、长枪擦拭得亮,按长短排列得一丝不苟。
  角落的石桌上摆著一套茶具,茶杯倒扣,壶嘴朝向正东,显然是刻意调整过的。
  张悬微微点头,心中暗道:“果然是个强迫症!”
  之前他就发现,上官静行为动作,就仿佛被精细的调整过一般,抬臂,迈步基本都分毫不差·.—
  “时间紧迫,诸位不必拘礼,隨意搜查便是。”
  上官静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而非任由一群男子翻查自己的闺阁私所。她甚至主动推开了臥房的门,月光透过窗根,洒在整洁的床榻上一一被褥叠得方正,枕边只放著一本翻开的兵书,一支未合上的狼毫笔搁在砚台边,墨跡未乾。
  张悬眉头微挑。
  寻常女子闺房,总该有些胭脂水粉、珠釵罗裙,可上官静的屋子里,除了必要的起居之物,竟寻不到半点女儿家的旖旋。
  衣柜半开,里面整齐掛著几套官服与练功的劲装,连一件多余的衣裙都没有。梳妆檯上没有铜镜,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出鞘三寸的短剑,剑锋映著冷光。
  眼前这女子,外表看似柔弱,但內心怕是极为刚强之人!
  经过一番细查,最终张悬还是发现了阵眼所在后院篱笆下,一圈不起眼的白色粉末混在泥土中,若不细看,只会当作是风吹落的尘埃。可张悬的左眼幽光骤亮【幽烛玄瞳】之下,那些粉末泛著森森鬼火般的青绿色,每一粒都缠绕著扭曲的怨念,像是无数张痛苦嘶吼的人脸被碾碎后颗合在一起。
  更骇人的是,骨灰中隱约浮现出一道挣狞的轮廓,铁甲残破,战袍染血,空洞的眼窝里跳动著怨毒的火焰。
  张悬低声道,“这是枉死將领的骨灰!”
  和尚想了想,从腰间取下一个酒葫芦。
  张悬望去,知道里面装的並不是酒!
  只见和尚拔开塞子,就往骨灰上浇去一一深红粘稠的液体浇在灰白的骨灰上。
  可下一秒,竟如同往沸油中浇水一般·—
  “滋啦一”
  黑狗血泼洒在骨灰上的瞬间,整片地面突然沸腾起来。那些惨白的骨灰如同活物般蠕动,竟在眾人眼前凝聚成一具三米高的狞鬼將!
  那鬼將身披破碎的玄铁重甲,甲片上密密麻麻钉著生锈的箭簇。没有血肉的头颅中,
  两团幽绿鬼火在空洞的眼窝里疯狂跳动。最骇人的是它下战马一一-森白骨架间缠绕著血色筋络,每踏一步就在地上烙出燃烧的蹄印!
  “死!”
  鬼將的咆哮掀起腥风,腐朽的铁盔下突然裂开一张血盆大口,当即朝离它最近的和尚猛扑而来。
  骷髏大刀劈下的瞬间,刀身上的血槽里突然睁开密密麻麻的眼睛!
  每一只眼珠都布满血丝,瞳孔倒竖如毒蛇,死死盯著和尚的脑袋!
  “鏘——!
  这鬼將来的突然,和尚匆忙间反手抽出兵器架上的水火棍,高举横挡!
  黄铜棍身与骷髏大刀相撞的剎那,异变陡生!
  那柄缠绕著血色怨气的大刀竟突然虚化,如同镜水月般穿透铜棍。
  刀锋未至,阴风已经割开和尚额前的皮肉,一滴血珠尚未落地,就被刀气蒸发成腥臭的红雾。
  千钧一髮之际,一道被煊赫金光环绕的手掌骤然横挡在刀锋之前。
  “轰!”
  气浪炸开,白骨战马双蹄凌空,仰天嘶鸣,鬼將庞大的身子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张悬连退三步,整条右臂的衣袖化作飞灰。
  方才通过【幽烛玄瞳】探查,发现这鬼將状態栏有一个状態非同寻常【状態:阴魂之体】
  【註:《淮南子》记载“魂为阳气,魄为阴气“,与鬼魂阴气相触时会產生“水火相激“之势態,导致鬼魂自动虚化】
  神道一式一一『十方五雷金光护体神咒”,乃道门奇术,金光咒所召“金光“,实乃先天一无所化,能调和阴阳,使施术者短暂进入“非阴非阳,亦阴亦阳“的状態,故可触碰阴魂而不受其害。
  当然,张悬並不了解这些,他只是基於以往使用『金光咒”的经验知道,先天一所化的金光对於绝大部分阴物都有克制效果,故能接下鬼將这一刀!
  张悬吐出一口浊气,幸好赶上了·
  若非他及时发现鬼將有此特性,这一刀下来,和尚怕是得交代在这!
  此时,张悬目光锐利如刀,望著已经从地上爬起的森然鬼將:“阴魂状態竟还有这般威势,这廝生前—.“
  绝非一般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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