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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第135章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申时的阳光斜照在荒原上,將枯黄的野草镀上一层金边。玲瓏飞舟缓缓降下,捲起的风压將四周的草浪压出一圈涟漪。
  南戊都主赤足踏在鬆软的泥土上,緋色裙摆隨风轻扬。她隨手拋给张悬一道青铜小令,令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被张悬稳稳接住。
  “到了南疆,去镇南城找镇抚使陆清酒。”她嗓音依旧带著那股子漫不经心的冷意,“若你到了十品,让他给你个千户噹噹。”
  张悬耳朵微动,指尖悄悄紧一一他在等那个“若还是十一品”的后文。
  可荒原上只剩风声鸣咽,抬头时,那袭緋红身影已踏空而起,流云般的裙扫过他头顶三寸。
  “郡主!”他急走两步,“若还是十一品?”
  南戊凌空回首,夕阳恰好穿透她飞扬的髮丝,在张悬脸上投下细碎的金影。
  她微微摇头,淡淡道:“十一品修士在南疆无甚作用,你只是十一品,”丹蔻指尖隨意点了点远处洛城炊烟,“喏,去酒楼当个跑堂的,或者你隨便找个地方打工去吧。”
  张悬:“???”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他硬生生把这句话咽了回去,朝著那道渐行渐远的緋色背影拱手:“卑职定当不负郡主期望,
  早日晋升十品。”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也祝郡主在皇都诸事顺利,待...卑职境界高了,请您吃火锅。”
  昨夜飞舟之上,他分明感知到那道注视的目光一一南戊站在高处,静静看著他们围坐在篝火旁谈笑的模样。
  这时,张悬忽然想起与南戊郡主初见时的场景姚镇凤来客栈。
  那时她化名玄凤,晨光中托腮望著街景,指尖隨著铃鐺声轻轻叩响窗。
  “我喜欢热闹。”
  那时的她,眼底分明带著丝贪恋。
  荒原上的风突然静止了一瞬。
  高悬半空的緋红身影微微一顿,流云广袖垂落如凝固的血色瀑布。背对张悬的绝美侧顏上,无人看见的唇角轻轻扬起。
  她以极低的声音呢喃:“好。”
  虽然未看见郡主表情,不过张悬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对这位未来的顶头上司还是有触动的!
  “她到底——还是喜欢热闹的!”
  张悬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虽然上司是个喜怒无常的疯批,但能精准抓住脉络並迅速攻略这件事一喷,不愧是我。
  下一秒,漫天霞光突然沸腾。
  玲瓏飞舟轰然启动,船首劈开云海时激起的风压,將荒原上的野草尽数压伏。
  云姚县主扶著栏杆,纤细的身影在霞光中显得格外单薄。
  她迎著猎猎狂风,半透明的灵体被夕阳染成琥珀色。
  “徐大哥一”
  她的喊声被飞舟启动的轰鸣吞没,只余几个零落的字眼飘散在风里:“三月后...相见...诸位保重!
  “徐大哥..:”背著光,少女桃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化作一个欲言又止的凝望,“我.你!”
  最后几个字被骤然暴涨的灵气漩涡吞噬。同时,季安寧突然上前半步,抬手伸了个懒腰,恰好挡住张悬的视线。
  不知错过了什么的张悬,笑著朝云姚挥动著手告別。
  隨后,整艘船如同离弦之箭射向北方,在苍穹之上犁出笔直的云浪,恍若飞剑划破长空。
  郡主选择降落的地点离洛城並不远,穿行十余里就能走到洛城,
  暮色渐沉,一行人踏著荒草向洛城行去。
  枯黄的草茎在靴底发出细碎的断裂声,远处城墙的轮廓在夕阳中如同蹲伏的巨兽。
  入城后,张悬在青石牌坊下停步:“你们先去缉妖司领赏,我办点私事。”
  几人都没意见,季安寧却顿了顿。
  少女指尖在玄色剑鞘上不安地摩了几下:“大人,安寧...能跟著您吗?”
  说罢,她立马加了句:“安寧是剑侍,理应侍奉您左右。”
  张悬倒没多想,淡淡道:“那便走吧。”
  季安寧脚步轻快的跟了上去。
  待二人身影没入街角,徐方银用手肘捅了捅和尚:“你们家小季,怎么跟个尾巴似的粘著老徐?”
  同行两日,他也发现了这个长相清秀的小个子,应该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女。
  他就有些疑惑了,不管是云姚县主,还是季安寧亦或者南戊郡主,都若有若无的对老徐青睞有加。
  “虽说老徐长得是不错,但...爷们也长的不赖吧?”
  和尚警了徐方银一眼,呵呵笑了笑,並没多说什么。
  徐方银脸色一垮:“矣,大和尚,你这呵呵是什么意思?”
  “你別以为我不知道,我可听老徐说过,呵呵是骂人话,还骂的挺脏!”
  “阿弥陀佛,徐大人多想了,贫僧並无此意!”
  “你最好没有!”
  笑闹著,几人渐行渐远—
  另一边,张悬拐过几个街口,来到了洛城的驛站。
  驛站的青砖小院透著陈年的烟火气。
  驛吏王峰正打著瞌睡,被脚步声惊醒时將头上官帽戴正,待看到来人腰牌后,差点从条凳上栽下来。
  他慌忙站起作揖,补服下摆扫起地上薄灰:“驛吏王峰,参见百户大人!”
  张悬从金匱壶取出个靛蓝布包。布料已经洗得发白,却整齐地打著平安结一一正是当日徐殤青弯玉佩中放著的包裹。
  “送到凤阳县育婴堂,李凤莲手中。”张悬顿了顿,“再帮我带句话:待咱们兄弟爬得再高些,再来看您。”
  他这话是以徐家兄弟的口吻说的。
  那日徐殤临死前托他做的事,便是让他將青鸞玉中的几块低品灵石换成黄百財物,给凤阳县李凤莲送去。
  想到此去南疆,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了,便找到驛站,让驛吏转送过去。
  张悬没碰徐家两兄弟青鸞玉中的任何东西,他的性格便是这样,要么就別答应,既然答应下来,那便要做好!
  王峰双手接过,“好的,一定帮大人传达!”
  说完,当即取出驛册登记:
  “戌时三刻,收徐百户加急件,目的地凤阳县。验讫封存,凭此票根兑付。”
  粗糙的桑皮纸票根被裁成两半,锯齿状的撕痕严丝合缝。
  王峰將左半张递给张悬:“大人收好,右半张会隨包裹钉在邮匣上。
  走出驛站时,华灯初上。
  季安寧望著街边的人来人往,突然轻声问:“那位李凤莲是您的亲人吗?”
  “死去战友的长辈罢了。”张悬望著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突然觉得胸口发空。
  天师府醒来后的顛沛流离,姚县的生死一线,所有画面都鲜活得刺目,却找不到一丝更早的痕跡一一失去记忆的他,可有父母?可还有血脉相连之人?
  季安寧突然僵住一一她看见大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空茫。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仿佛孤舟漂泊在无垠海上。
  少女在心中不停的咒骂著自己:“季安寧,你真是个蠢货!”
  她抱著斩妖剑的手指节泛白,低垂著头,不敢看向张悬,直到一只温热的手掌按在她发顶。
  “走吧,还有很多事等著咱们去做!”
  张悬这边事情办的顺利,可徐方银、申公这一边,就出了些波折缉妖司·功善阁內,徐方银把缉妖令拍在核验台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都溅出来几滴。
  “姚县鬼金羊,地字榜第十七,赶紧把赏赐结了!”
  坐在案后的瘦高文吏慢悠悠地掸了掸衣袖上的墨点,眼皮都没抬:“这位大人,都跟您说了多少遍了,这单子数额太大,得等王主事回来才能批。”
  边上和尚和气的问道:“阿弥陀佛,请问王主事何时归来?”
  “关你个大和尚什么事,你也是缉妖司的?”
  说完,他两根手指拈起缉妖令,像拎著什么脏东西,嘴角露出讥消的弧度:“几个蓝牌子,能斩鬼金羊?”
  徐方银脸色涨红,他一把抢过被对方捏在指尖的缉妖令,平铺在两人面前:“沈指挥使亲笔批的条子看不见?”
  另一位顶著大肚子,留著几根鼠须的桑吏员也不恼,翘著兰指掸了掸袖口並不存在的灰:“沈大人日理万机,难免笔误嘛。”
  他忽然凑近,呼出的热气喷在徐方银涨红的脸上:“不如,你们多等几日,我们重新上报核验核验,毕竟涉及破境丹,谨慎些省得被人用旁门左道骗了去,你们说是不是。”
  徐方银勃然大怒,若不是和尚大力拉著,他当即就要衝上去给这两个剋扣奖赏的小吏一人一刀!
  而抱胸站在一旁的申公,此刻眼神阴鬱得像化不开的墨。
  作为散修,这种场面他见得太多了一一当年在陇西领了当地官府的缉妖榜,那些官府的差役也是这般嘴脸。
  明明斩了作乱的蛇妖,领赏时却要被剋扣四成,
  只是没想到,连缉妖司指挥使亲自批的功劳,都有人敢伸手。
  “两位大人消消气。”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张悬不知何时站在那儿,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他脸上带著和煦的笑,三步並作两步走到案前,袖口不经意地拂过两个吏员的手臂。
  瘦吏员突然觉得袖子一沉,手指悄悄一摸,竟是两锭赤足金。
  瘦吏员脸上的皱纹立刻舒展开来,变脸似的堆起笑容:“哎呀,徐大人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
  他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徐方银,“有些人啊,在缉妖司混了十几年还是个蓝牌子,不是没道理的。”
  胖吏员也摸著袖中的金子,阴阳怪气地接话:“就是,你看看人家这位,年纪轻轻就懂得规矩他油腻的手指点了点案上的文书,“不过嘛...这赏格確实超了咱们权限。”
  他突然压低声音,“要不...您几位先领一半?剩下的等王主事回来再说?”
  张悬笑容不变,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
  阁內突然安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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