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半分钱

  第162章 半分钱
  拋开超越当前时代的『先知性”不谈,十个郝仁也不够一个林国栋打的。
  五十年代的大学生,本就是万里挑一、根正苗红的角色。他们朝气蓬勃,他们热情洋溢,他们气质美如兰,他们才华馥比仙—
  郝仁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所以他只是“恰如其分”的拋出一个个分子结构,交由徐贺、林国栋等人推导合成路线,再经过他优化避开弯路后,最终由这群五十年代的大学生合成並加以验证。
  四合院,外院。
  此时天还黑蒙蒙一片,西厢房却早早的亮起了灯。
  “媳妇儿,今儿周末不上班。”郝仁强睁开朦朧睡眼,小声嘟著。
  秦淮茹却没搭理他,只是把一双冰凉的小手探进他的怀里。接著便听到一声怪叫,郝仁赤裸著身子跳了起来。
  “我可跟你说,今儿无论如何都得把白菜买回来!”秦淮茹没好气的说道。
  接过媳妇儿递来的衣服,郝仁一脸的生无可恋。
  白菜,终究是要买的。不然整个冬天,甚至春天,饭桌上都见不著菜色。可一想到白菜那滋味,他便分外惆悵。
  “媳妇儿,买多少?你说个数。”
  秦淮茹扔来了两个口袋,口袋上的『尿素”俩字,分外抢眼。这是林国栋从东北带来的,甫一运到製药厂,就全用在了温室大棚的菜地里。毕竟,实验农药的同时,种些青菜果蔬也很合理吧?
  郝仁掌起口袋,打了个哈欠:
  “两口袋?是不是有些多了?”
  “正好秋萝下下来了,顺便一起买回来吧。”秦淮茹掏出几张票子,塞进郝仁的口袋,接著又把扣子扣好。“路上別耽搁,快去快回。”
  “媳妇儿,你这是把我当驴使唤吶。”郝仁不怀好意的笑道,
  秦淮茹瞬时涨红了脸,伸手掐了过去:“让你胡说八道。”
  四九城有句老话::“东单西四鼓楼前”,说的是三处四九城最繁华的地方。郝仁今儿要去的菜市场,就是东单菜市场。
  早年间,四九城本是没有专门卖菜的市场。每天,胡同里都会有菜贩子挑著扁担、推著小车来叫卖。虽然不出胡同就能买到菜,但是菜贩子卖的菜来来回回总是那么几样。
  而自打有了东单菜市场,四九城老百姓可算有了买菜的好地方。一年到头,不但能吃到本地菜品。就连南方的竹笋、海参、魷鱼,关外的口蘑、木耳、鱘鱼,渤海的黄鱼、海鯽等海鲜,以及各地的山珍在东单菜市场都能买到。
  找个地方锁好了车,郝仁便摘了手套奔著菜场过去了。
  经过菜场前的小广场,赫然看到一根『格言碑”。郝仁凑近了些才看清碑上的大字:礼义廉耻。!还是前人有远见,不立什么『假一罚十”『公平秤”的贞洁牌坊。
  “同志,是来买萝卜的吧?”没走两步,就被一摊位上的大妈叫住了。
  “您这眼神,真好!”郝仁夸道。
  大妈一边扒拉著大白菜,一边笑道:“看你手里的口袋,还能不明白吗?”
  “得儿!白菜、萝下,您各给我整”话说到一半,郝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这特么萝下还不如大白菜吶!就萝卜那尿性,吃完了都不够屁突突的!“您给我整两口袋白菜。”
  大妈异的问道:“萝卜不要了?”
  “不要了,我这人气虚吃不了那玩意儿。”
  “那成,我这给你装上。”大妈虽是一脸的不相信,还是接过口袋装起了白菜。“三分钱一斤,两口袋一百四十斤整。你这口袋可真是个稀罕物儿。”
  那可不!可著整个四九城,都不会有第三个东北尿素口袋了。
  刚付好钱,郝仁正准备把白菜扛出去。打身后传来了何雨柱的声音:“郝仁,你怎么也过来了?”
  郝仁转身看去,这才发现四合院里的年轻人倒是来的挺齐整的。
  “怎么著?哥几个儿这是?”郝仁好奇的问道,
  何雨柱了贾旭东一眼:“提了。昨晚一大爷找到我们几个,说了一通尊老爱幼、勇於奉献的话。非要我们拉著板车过来,给咱们院买买萝卜。”
  “可不是嘛。我这好不容易逮著周末,想睡一懒觉。也被我爸喊起来了。”刘光齐搓著冻得通红的双手,忿忿不平的说道。
  “解成,你怎么也跟来了?”
  不待阎解成说话,贾旭东抢著开口了:“他要是不过来,我们也就不来了!原想著就近找一菜贩,买点萝卜白菜就得了!你猜怎么著?三大爷硬是说东单菜市场便宜半分!,我们推著俩板车过来,差点没被冻死!”
  半分钱?这事儿阎埠贵干得出来。
  眼瞅著几人还在哆,郝仁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哥几个儿都还没吃早饭吧?”他小声问道。
  “嗨!脸都没来得及洗,哪顾得上吃饭!”何雨柱大声著。
  阎解成和刘光齐也是连连点头:“都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郝仁看了眼贾旭东,又把目光投向了隔壁的早点铺子。
  “老话说的好,皇帝还不差饿兵吶。虽说咱们尊老爱幼做贡献,这是应该的。但也不能饿著肚皮,冻坏了身子不是?”
  何雨柱几人想了想,有心认同,却又不愿做那出头鸟。
  见状,郝仁也是心知肚明。
  “我刚打听了,今儿白菜是三分钱一斤,萝卜是两分钱一斤。”郝仁招呼几人凑近了些,说出了打算。“这两天冷的厉害,胡同里的小贩可是一斤都加了一分——”
  “郝仁,你的意思是?”昧了两回小丸子的回扣,贾旭东倒是有些轻车熟路了。
  “动用了两辆板车,一千来斤少不了吧?”郝仁问道。
  何雨柱看了贾旭东一眼:“钱在他那呢!”
  “一家两百来斤,整整一千三四百斤吶。”贾旭东舔了舔嘴唇,有些兴奋起来。
  郝仁拍了下巴掌:“那就好!一斤抠出半分来可就是六块多钱。不但把事办了,还把哥几个儿的肚子填瓷实了!”
  听郝仁这么一说,几人顿时来了精神,
  唯有阎解成有些胆小:“郝哥,这样做行吗?”
  “你把那『吗”字去掉!”贾旭东喝道。“你爸说了省半分,咱这可不就是省半分吗?”
  这会何雨柱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阎解成,我们哥几个儿可都同意了!你爱吃不吃!哥几个儿,咱们早点铺子走起!”
  说罢,也不待阎解成反应。几人抬起尿素袋子就走!
  身后,传来阎解成的喊声:“柱子哥,郝哥,等等我!”
  东单菜市场的早点铺子,在四九城那也是排的上號的。
  一进门,就是俩火炉子。炉子上各坐著一口大铁锅,一口拿来煮饺子,一口拿来下麵条。旁边,就是摆成几字型的案板。早点工人们就坐在案板的旁边,或包著饺子、或和面擀成麵条。
  几个小年轻,挑了个人少的角落。美滋滋的吃起了饺子。
  “哥几个儿,这顿饺子可是了足足三块钱。”贾旭东有些心疼的道。都怪特么的阎解成,非要吃猪肉白菜馅!若是换成白菜豆腐的,少说能省一块钱吶!
  “要不,等买好菜咱们把剩下的分了?”阎解成提议道。
  几人警了他一眼,“嘿嘿”笑了起来。
  “你小子刚才不是还说怕吗?”何雨柱吡了他一句。
  阎解成汕汕的道:“我这不是年轻嘛,没几位哥哥想的周全。”
  “光齐,你赶紧合计合计。每斤加了一分钱后,还能买多少。”郝仁提醒道。
  做假帐嘛,务必要安全谨慎无风险。不但要能自圆其说,还要做到天衣无缝。不然,以后哪还有机会尊老爱幼做风险?
  刘光齐吹著饺子汤,保证道:“放心吧,郝哥。咱可是中专生,做——·帐那是小菜一碟。”
  见刘光齐说的信心满满,余下眾人也放下了心。隨即对著饺子,埋头苦干起来。
  四合院。
  秦淮茹不时的看向门外。算下时间,早该回来了。怎么到现在还没见人影?莫不是买的太多不好带?正想著,便听到打大门处传来熟悉的车铃声。
  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出门迎了上去。
  “解成,把车子扎好!”郝仁推著板车,朝阎解成喊道。
  何雨柱朝后面看了眼,叫道:“郝仁!马上过门槛了,你用点力推!”
  不等郝仁发力,阎埠贵便急匆匆的赶来了。
  “柱子,还得是你们年轻人!这事儿办的利索!”
  瞧著阎埠贵竖起了大拇指,几人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三大爷,您安排的事,我们哪敢怠慢?”贾旭东话说的响亮,手底下也不寒。一个用力,
  就把板车拉进了四合院,
  “光齐,赶紧去后院喊你一大爷他们过来。”阎埠贵凑上前来,寻摸著品相好的白菜萝卜。毕竟,磕著碰著的那可不禁放!
  很快四合院的各家各户都到了场,贾旭东看了眼郝仁·又看了眼何雨柱,终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三位大爷。”在院里,是不兴喊师父的。“白菜、萝卜各一半,都在车上了。白菜三分五,
  萝卜两分五贾旭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阎埠贵打断了。
  “旭东,不能够吧?前几天,隔壁买的还是白菜三分,萝卜两分。今儿怎么就涨了半分?”阎埠贵红著脖子开了。別小看这半分钱,两百来斤那就是一块了!大米都能买好几斤了!
  何雨柱朝阎解成使了个眼色,后者只好硬著头皮说道:“爸,这两天不是降温了吗?菜价都涨的厉害。”
  “可不是嘛,三大爷。也就是看在咱们去了俩板车,买的多,这才砍下价来。”何雨柱接道。
  阎埠贵狐疑的看看儿个小子,一脸的不信。
  “三大爷,这可就是你们的不是了。”郝仁突然开口,斜插了一槓子进来。“给咱们院买白菜萝卜,您也不知会一声!我这两口袋可整整多了一块多钱!”
  见阎埠贵要张嘴,易中海忙道:“郝仁,他们都是为著咱们院的老人。你这年纪轻轻的,多跑两步不碍事。再说了,你这不是有自行车嘛,方便的很!”
  “郝仁,你这是在哪买的?”阎埠贵还是问起了。
  “东单菜市场吶。这边刚买好,他们几个就过来了——你说这巧了吗不是?但凡他们早到了五分钟,我也不能这价儿买回来!好傢伙儿,整整多了一块多钱吶!”郝仁忿忿的重复著一块钱。
  “你这是了白菜四分,萝下三分的价?”
  “可不是嘛!您瞧瞧,出门带了十块钱,就剩这三块钱了!”
  阎埠贵这才放下心来,赔笑道:“这回是三大爷的不是,下回指定不会忘了你!”
  听了阎埠贵的话,易中海立马咳了两声,接著阎埠贵就尷尬的不言语了。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叫卖声。
  “过冬嘍!萝卜,白菜便宜卖嘍!白菜五分,萝卜四分,量大再给您打个折了您嘞!”
  特么的!还是少赚了一块钱!贾旭东心下有些懊悔起来。
  两板车的萝卜白菜,很快就被各家各户分完了。
  临到还板车的时候,阎埠贵主动揽下了这活。他拿著个竹筐,仔细的捡起了菜叶帮子。嘿,能多炒两盘菜嘞。
  不远处,阎解成握著手心里的票子,心里正盘算著明儿去哪打牙祭呢?
  而郝仁,他也在盘算著:拉著院里的年轻人,再多干几票尊老爱幼的事,小团伙—小团体不就聚拢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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