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杀了他！
第109章 杀了他！
“妈妈，小青又不好好吃饭了！”
“打他屁股。”
“妈妈，小青又不穿衣服！”
“打他屁股。”
“妈妈，小青又...”
“打他屁股！”
毛利兰还记得，那是表弟来到她家最初的一个月。
那时候的表弟是病的最严重的时候，他失去了所有记忆，就像个只有本能的“婴儿”。
他不会说话，不会自己穿衣服，不会好好吃饭，甚至都不会走路，只能在地上爬。
不过爬的很快，像闪电一样！
善良的小兰没办法坐视不理，因此请了一个月的长假，足不出户的照顾他。
那时他的房间不像现在这样，没有堆满了的书，很是普通的样子，但总是会乱糟糟的。
有一天，小兰在他枕头下发现了铅笔。
不算普通的铅笔，但又是普通的铅笔，只不过只有小半截，木屑已经被唾液泡软，混合著石墨碎末的、被咀嚼过的残渣。
少女因此勃然大怒，当她找到在三楼走廊角落的表弟后，她就更生气了。
他还穿著那身蓝白病號服，缩成一团在角落『面壁思过”，小兰悄悄的靠近，赫然看到他鼓胀的腮帮还在蠕动，喉结上下滚动著，明显在吞咽什么。
对方看到她后手脚並用的想跑，可惜似乎地板太滑，他爬不快。
小兰按住他，同时掐住他的下頜，“吐出来！”
手指撬开牙关的瞬间，她摸到了更可怕的东西，尖锐的、绝对不属於碳基食物的稜角。
“天啊.”
三块碎玻璃。
一块塑料积木。
还有她昨天丟失的发卡。
没人知道自己他为什么钟情於看见什么吃什么，他好像对什么都好奇，而解决好奇的办法也很简单，通通吃下去。
少女对此只有愤怒，因为这应该不是第一次，甚至不是第五次了。
每一次少女都会教训他，他也会因为无法消化拉肚子，但是下一次还是会偷偷的继续吃，属於是真正的记吃不记打。
小兰硬生生把想逃跑的陈青拉了回去，对方挣扎的力气还是一如既往大，但他似乎不知道怎么发力，手和腿各动各的。
少女手指探进他口腔抠挖的同时，怒气冲冲道：“小青，这次我要狠狠的教训你！”
那时候小青是怎么回答的？
小兰很快想起来了，他根本没有回答。
因为根本不会说话，怎么教也不会，只能发出不明意义的音节，根本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好像...就是现在这样...
眼前场景突然变换，金属枪托停在了最后一刻，距离紧闭的嘴唇只有一寸的距离。
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从不知何时开始，这张脸上也开始出现异象。
肉眼可见的，所有属於人类的血管经络都在皮肤上撑起弧度，血液如万千小虫一般在血管中疯狂涌动，齐齐涌向那只眼睛。
恐怖的景象就像在脸上盪起阵阵如水的『涟漪”，仿佛整张脸都『活”了过来。
这已经可以说完全看不出往常的俊美模样，只有惊悚和可怖。
但那只眼睛没有动，哪怕他全身都在动，但最重要的眼睛没有动，只是安静又专注的看著她。
“小青....”
小兰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用沾著灰尘和血污的手指轻轻抚上陈青的脸颊，感受著他血脉的颤动，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珍贵的瓷器。
“你是不是又忘记了？”
那只诡异的眼睛没有任何反应少女却已经想起来了，那时候自己弟弟的眼晴也是这样。
虽然外表大相逕庭，看起来比较『正常”，但还是莫名让人感觉到心惊，好像多看一会儿，就会让人感觉本能的不適。
所以父亲毛利小五郎一直不和他相处，直到后来妈妈带回来药才好些。
“乖～姐姐不怪你...”
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指轻柔的揉捏著他的额头，像是给他按摩一般。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她余光看到佐藤美和子等人依旧在挣扎，柯南甚至只有一只脚离地。
但小兰知道自己猜对了。
可能猜对了吧？
反正陈青喉咙里那些怪异的『笑声』消失了。
少女也不很能確定，但她知道一件事，现在的陈青很可能和那时一样根本听不懂她的话，甚至可以说不知道她是什么。
对於那时的他来说，人类属於他无法理解的概念，他似乎真的和婴儿没有什么任何区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觉得好奇。
所以他才什么都想吃，怎么说都不听话，即便教他也会很快忘记。
真的就像妈妈妃英理说的，或许只有身体的疼痛才能让他短暂的记住，但很快又会忘记，继续重蹈覆辙。
妃英理给小兰的建议是一直打，效果刚开始確实立竿见影，他会『老实』一会儿，但真的就只有一会儿。
小兰觉得自己妈妈的办法是错的，所以她进行了新的尝试，效果出乎意料的很成功。
只是，用那个办法应对现在变得很聪明的表弟，能有效果吗？
小兰其实也不清楚，所以她决定还是用老办法好一些。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將所有的慌乱都压了下去，纤长的手指轻轻抚上陈青的脸颊，拇指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挚著他泛红的牙关，动作很轻。
然后，她的唇瓣微微分开，气息轻柔地送出旋律，轻轻哼起了歌。
那是一首日本很普通的摇篮曲，调子简单，甚至有些走音。
“姐姐不怪你...
少女的嗓音仍旧有明显的发颤，只能勉强稳住。
“但你要听话，知道.....”
突兀的一声惨叫打破温馨的气氛。
少女眸子猛的一颤。
是柯南。
他终於还是坚持不住了，双脚离地的瞬间，他怀里死死压著的大腿在恐怖的声音如弹簧般彻底恢復，同时一脚垂在他的胸口。
柯南直接离地三米高，落在地面彻底是再起不能，连话都说不出口。
这也引起了连锁反应。
佐藤美和子见状脸色大变，当机立断想要揽住这只大腿，可是已经伸直的右腿比她更快，在空中划过冰冷弧线，警察小姐甚至来不及双手护住脑袋。
“砰！”
一声闷响，警察小姐直接被抽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甚至比柯南还滚的更远。
但最倒霉的还是宫本由美。
她刚感觉胸口的手放开了，还没等她发出惊喜的声音，那只手已经闪电般抓住她的喉咙。
“啊.”
宫本由美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又被拉回了地面。
她无力抗拒这只大手，汹涌的室息感已经如潮水般涌来，她只能像疯了一样的撕扯著脖子上的大手。
只是对方却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力道越来越大，把她按在地上，她的脑袋不可抑制的在往颈椎的极限角度偏移，速度缓慢却又不可阻挡。
“不！”
艰难爬起来的佐藤美和子看到这一幕，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別墅里的倒霉蛋，那些人死的可谓千奇百怪，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没一个完整的。
她无比相信陈青就会这样掐断脖颈，对於这个男人来说，不会比掐死小鸡困难多少。
警察小姐挣扎著从草丛爬起来，苍白的脸上带著疯狂，嘶吼道：
“小兰，快开枪打断他的手...”
“不，杀了他！”
警察小姐这时候终於放弃了。
她无法忍受闺蜜宫本由美因为自己这么滑稽的死了，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局势的变换之快，令人始料不及，但其实也就两三秒的时间。
小兰俏脸因为这番变故彻底失去了血色，睫毛剧烈颤抖著，原本轻柔动听的女声音已经完全走调，变成一种似哭非哭的鸣咽。
余光她看到回过神麻生成实小跑著扶起佐藤美和子，两人在朝这边衝来。
身旁的宫本由美的脸渐渐涨成紫红色，她正在地上徒劳无功的挣扎，脖颈却已经歪曲到了某种极限。
已经来到她身边的美和子和麻生成实对此毫无办法，警察小姐甚至开始用牙齿撕咬那只纹丝不动的手臂，但似乎没什么用处，在她咬断手指之前，一定是宫本由美的头先弯曲。
不远处柯南更是仍在地上乾呕，挣扎著居然爬不起来，显然那一脚的力道不轻。
陈青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復了自由，除了最严重的右臂，其他部位甚至恢復了正常的模样。
与此同时，陈青喉咙里再次溢出方才的声音，怪异之中也越来越像笑声。
“小兰！”
佐藤美和子响起的声音撕心裂肺。
提醒她要做决定了。
小兰微微低头，发现陈青另外那只眼居然也有睁开的跡象，眼皮在微微颤动，
少女意识到，老办法没用了，所以....
她紧紧起的秀美终於在此刻舒展开了，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带著酒窝的温柔微笑。
但那双总是温柔似水的眼眸已经盈满泪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边缘颤动，滴滴落在陈青的脸上“小青，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她轻轻捧住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注视著那已经弯成月牙的眼球，少女轻声呢喃，一字一句。
“不管你做了什么，姐姐都和你一起承担..：：
3
佐藤美和子听到了这话，疯了一样猛地扑过来抢夺手枪。
却在触及枪身之前，看到它被少女扔向远处草丛。
警察小姐愣在原地，声音颤抖声音：“小兰，你也疯了吗？”
小兰没有回答，她终於在那只怪异的眼睛里看到熟悉了色彩。
那应该是一种满意...
小兰表情变得有些失落，喃喃道：“小青，姐姐不怪你，是我没有教好..：”
突然，牙齿挨著粘稠的鲜血张开了，瞬间裂到嘴根，像是深渊巨口一般，露出的口腔黏膜布满紫黑色的淤血，肿胀的舌根像一块腐烂的肉块瘫在喉头。
小兰心臟猛的一颤，手却毫不迟疑的將胶囊扔了进去。
整个口腔剧烈震颤起来。
黏腻的血泡从喉管深处不断上涌，如血海一般翻涌，但似乎並不影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破损的声带间炸开。
这低沉的喉音根本不像是声带发出来的，沉闷又浑浊，像是野兽的低吼，声音响起的同时，震得在场所有人感觉耳膜生疼，胸口发闷。
本就胸口发闷的柯南咳嗽的更为剧烈。
佐藤美和子却不关心这个，因为她终於『解救”了自己的闺蜜，立刻扶著她离远一些，自己则捂著耳朵去草丛找自己的配枪。
小兰怀里的声音依旧响起，似乎不需要换气一般越来越响，那只眼球依旧如同困兽一般，疯狂的在眼眶中左右上下跳动。
在场没人能理解这声音表达什么含义，小兰也不意外。
她知道他在生气，非常的生气。
但小兰也只能看著他生气，忍受这令人心肺震动的声音。
终於，似乎是胶囊的效果发生了作用，那怪异的低吼终於变小，连带著他脸上的青筋都在缩回皮肤下，他颤抖的身体也在恢復平静，连体温都在下降。
还好，还好，这药还是这么有效...，
小兰闪过这个念头，她知道自已表弟应该很快就能恢復正常了。
不多时，怪异的声音绝跡，陈青身上依旧基本恢復正常，连四肢都垂了下来。
他的眼帘也在缓缓闭合，却似乎不愿合上，不时就往上抬，挣扎著睁开。
小兰道：“小青，睡吧。”
那只眼睛猛的一跳，死死的盯著她，却似乎无法抗拒一般，眼睛睁开的弧度越来越小。
小兰又哼起摇篮曲，看著他眼角又渗出那红色的液体，不像之前“喷涌”而去的澎湃，很淡也很少，却很清亮。
“啊...啊...”
陈青突然又挤出几声气音，和刚刚类似，却不再是连在一起，仿佛已经没有力量，只能一断一续。
那只不肯闭上的眼睛剧烈颤抖，瞳孔紧缩著盯住她，眼帘却像你了铅般不可抑制的垂下，小兰將他上半身贴近自己胸口，感觉疏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臟正逐渐恢復正常的节奏。
少女像安抚受惊的幼兽般，用掌心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最终还是在药效作用下一点点闔上。
“百事的，小青，姐姐知道你很疼....
小兰声音颤抖，慢慢调整著姿势，陈青像婴儿般完全依偎在她怀中，右手则有节奏县轻拍他的肩膀，左手则不断二乍著他汗湿的刘海。
每当那残破的声带发出气声，她就哼唱得更轻柔些，时不时低头用鼻尖蹭蹭他的发顶。
“睡吧，睡吧，睡著就不疼了。”
“乖...我的小青，乖~”
那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小，间岔越来越长，终於，怀里的陈青不再发出声音。
小兰感觉他全身都无力的鬆软下来，回疏了平时服药后的模样。
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急救车，刺元的灯光闪的人睁不开眼。
小兰绷紧的神经终於鬆懈下来，一时感觉精神都有些恍惚。
“又失败了.
小兰立刻低头一看，不是小青在现话。
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