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小兰，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第105章 小兰，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首先声明，陈青並没有害怕，虽然他確实感觉到自己的状態受到了些许的影响。
但他並没有害怕。
小兰的出现不算意外，陈青也暂时失去了弹钢琴的『雅兴”。
当钢琴音消失后，陈青看到麻生成实的某种共振也一同消失了。
那种被陈青暂时命名为『能量场”的光晕也以极快的速度冷却下来，並且恢復原来的模样。
“啊...抱歉，认错了。”
麻生成实先是惊呼一声，很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擦了擦陈青的大腿，脸色羞红的站起身，小跑到小兰后面缩写身体。
也不知道他在害羞什么。
柯南终於鬆了一口气，同样连忙小跑到小兰面前，走狗似的表忠心道：“小兰姐姐，我刚想通知你呢，可惜小青哥哥不愿意呢。”
快，快！治治这小子！他太邪门了！
琴房门口，小兰胸膛起伏不停。
她很生气，因为现在距离应该服药的时间恐怕已经超过四个小时。
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自己表弟已经肉眼可见的很不对劲了。
他的脸色太白了，虽然他的肤色本就很白，但现在是一种近乎蜡样的半透明白，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皮肤下的毛细血管。
当他看过来时，小兰还看到那双一直很平静但很有神的眼晴也出现了异常。
原本瓷白色的眼白部分，现在已经泛起淡淡的青灰色，眼角处有明显的血红丝，有点像熬夜后的疲劳充血，但更像是细小的裂纹，正在从边缘向中心蔓延。
唯有那双黑色的部分还是很有神，有神的可怕，恍间竟给人像是在发光一样，摄人心魄。
就连柯南也发觉到了异常，刚刚他没有仔细的打量陈青，现在一看，顿时感觉这人应该是犯病了。
陈青就这样直勾勾盯著他们，他也不说话，只是看著，呼吸时快时慢，胸膛却没有丝毫起伏，
渗人无比。
柯南一阵后怕，还好小兰来得快啊...
小兰这时直接推开柯南，迈开腿走上前。
“小青，为什么不乖乖吃药？”
她的这句话看似平静的女声，陈青其实没有听懂。
说起来有些可笑，作为这个世界可能听觉最灵敏的男人，他已经几乎失去了作为人类的听觉。
具体原因已经难以查证，或许是大脑听觉皮层的异常放电，也可能是神经信號传导阻滯...
反正不管如何，陈青已经无法具体理解大部分人类可以理解的声音，他虽然仍能感知到声音，
但都转变为类似白噪音一样的杂音。
现在的他好像也无法直接精確的解析人类声波在空气中振动所携带的含义。
他似乎正处於一个非常尷尬的地步，第一种感官视角处於报废的边缘，第二种却仍未彻底形成，也无法理解。
好在他也不需要听懂，只需要贯彻自己的意志就行了。
“我当然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的不对。
陈青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毛病，但在另外人的耳中，他的声音也出现了异常，甚至显得有些诡异。
普通的一句话，他的音调忽高又忽低，像极了某种老式收音机信號不良时的断续电流杂音，音节之间夹杂著不自然的嘶哑气声。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喉结在说话时完全没有正常起伏，反而像某种滑轮机械零件在僵硬地上下滑动。
柯南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道理啊，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可以在这么快的时间给人造成这种天翻地覆的改变？
倒是麻生成实作为职业医生，瞧出了些许的端倪。
他注意到陈青颈侧动脉呈现出反常的紫黑色网状纹路，而说话时嘴角渗出的唾液带著可疑的粉红色泡沫。
这分明是急性肺水肿伴发多器官衰竭的徵兆！
但令他不解的是，这本该需要最少数周发展的症状，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陈青身上蔓延按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刚刚他还是好好的，而现在从钢琴声停止到现在不过一分钟，就算是氰化物中毒也不会这么立竿见影。
小兰却只能深呼吸，平復下自己的心绪。
她告诉自己不能生气，千万不能生气，他只是生病了。
她最后蹲在陈青的身前，指尖微微发颤，从口袋从口袋里取出药瓶，倒出一粒胶囊夹在指心，
小心翼翼地递到陈青面前。
少女儘量放柔声音，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
“小青，乖，姐姐不怪你，来把药先吃了，好不好？”
陈青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用那双泛著诡异血丝的眼晴盯著她，
在他的视线里，小兰只剩下了一个大概人形的轮廓，由无数粒子组成，轮廓边缘泛著不稳定的光晕，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隨著她的靠近的声音，粒子一样的东西在空气中轻微震颤，引发出类似於刚才他弹钢琴的波纹而这些东西似乎在影响他，就像他影响麻生成实一样..：
“乖～”
小兰声音依旧轻柔，表情依旧温柔，但动作已经强硬起来，一只手拉扯著陈青的脸皮，想要开他的嘴。
只是指尖触碰到他脸颊的瞬间，少女心头猛地一颤，
那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得不似活人，更缺乏应有的弹性，仿佛一张死皮一般，好像她稍微用力就能扯下来一样。
而就在她就在她的指尖即將碰到他嘴唇的瞬间，陈青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啪！”
胶囊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闪光，最后滚落在地板上，发出细小的弹跳声。
小兰的手僵在半空，保持著递药的姿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嘴唇颤抖著，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陈青面无表情，用已经有些变形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我不吃。”
不远处观望的柯南眼角抽了抽。
他现在真的有点后悔没早点『告状”了，他一直认为不管陈青疯到何种地步，至少小兰是能压得住他的。
少女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她已经决定使用暴力了。
“柯南，把药捡过...”
只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陈青的手指突然扣住小兰的脸颊，指甲因为用力在少女细腻的皮肤上留下半月形的压痕。
这个动作精准得可怕，瞬间剥夺了少女发出声音的能力。
而隨著他缓缓起身的动作，他的膝关节竟发出病態的弹响，脊椎如同生锈的机械，一节一节地挺直期间，居然伴隨著清脆的“咔嗒”声，好像某种机械启动的声音。
与此同时的，那只手施加的压力也在递增，迫使小兰不得不仰起头来配合这个扭曲的“扶”
当他完全站直时，居高临下的身影笼罩著小兰，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她整张脸。
“小兰，毛利兰，你这个可悲又可怜的女人，像个保姆一样活著，毫无自由可言。”
“你生命的一切都在束缚你，像提线木偶一样，我明明给你这么多钱，你明明有选择的权利，
可你还是甘心如此，愚蠢得无药可救。”
陈青的声音已经变形的更加严重，每个字都像是从破损的风箱里挤出来的，带著不自然的颤音和杂音，如果不是他说的够慢，甚至能让人无法理解。
小兰也住了，不是因为生气，而是陈青在说话的同时，不仅是他声音，还有他的五官也在同步发生孩人的变化。
他的眼角最先渗出黑红色的液体，不是普通的流血，而是粘稠得像石油般的物质，顺著脸颊缓慢爬行。
接著是鼻孔，两道暗红色的痕跡划过苍白的皮肤，在下巴处匯合，连他的耳朵也不例外，同样在渗出的液体。
整张面部肌肉都不正常的痉挛般抽搐，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让他的肤色变得更加潮红，原本俊美的脸开始扭曲。
这场面太过孩人，她一时竟然说出话来，只能呆呆的看著他。
陈青的动作来的毫无徵兆，柯南刚刚捡起地板上飞出的胶囊，见状脸色大变，愤怒到了极点。
“相泽青，你这个混蛋，你好看看，那是小兰，是你姐姐！”
柯南也不知道陈青有没有听懂这句话，因为他的反应更大了。
他变得很是激动，乃至歇斯底里，音调更是完全非人一般，柯南根本无法辨別他在说什么，仿佛只是些意义不明的嘶吼。
而与此同时的，这种剧烈的反应似乎更加刺激到了臟器的反应，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其中似乎还带著某些人体组织碎片。
可他浑然不知，还在疯狂大喊，只是没多久就戛然而止。
小兰的动作快得连残影都看不清，右手如闪电般扣住他的手腕反拧，左臂横压他胸口，腰发力瞬间完成重心转换。
陈青的身体在空中划出拋物线，“哗啦”一声撞碎琴房玻璃飞了出去。
琴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小兰保持著投掷结束的姿势，头髮因为剧烈动作微微散开。她的呼吸甚至都没乱，只有微微发红的指关节证明刚才发生了什么。
柯南愤怒的表情一收，猛地想起。
对啊，小兰可不是什么弱女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小兰做完这一切，快步走到柯南面前拿过那粒胶囊，表情认真的看向已经呆住的麻生成实。
“浅井小姐，麻烦你带这孩子离开这里。”
“啊？”
留下这句话，小兰头也不回的跳出窗户。
麻生成实愣了两三秒，这才看向身旁。
“柯南..”
哪还有什么柯南，他只看到了窗户转瞬即逝的小屁股。
窗外，月光像一层冰冷的汞液，在草地上镀出病態的银蓝色。
小兰跳出公民馆，站在鬆软的草地，踢掉了自己的拖鞋，露出晶莹剔透的脚丫，踩著轻盈的步伐走过，径直往不远处的陈青走去。
他正在缓慢的站起身，姿势有些怪异。
少女已经彻底放弃了温柔的劝解，自家弟弟是个什么鸟样，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听话的时候很听话，但一不听话，就不听话了！
十米之外，陈青已经站了起来，周围碎玻璃的残破的镜像里，映照出他的下頜正以不正常的角度向左侧偏移，已经露出森白的白齿。
这一次他终於不像往常一样站的笔直如松，倒不是他有故意吊儿郎当的嫌疑，而是他的肢体对比起正常形態，都有或轻或重的偏移。
他的右臂就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弯曲著，肘关节像是脱白一般外翻，手指却还在神经质地抽搐，指甲缝里渗著暗红的血丝。
左腿僵硬地伸直，而右腿却蜷曲著，膝盖骨突兀地顶著单薄的西裤布料，像是隨时会刺破皮肤。
他撑起的身体，脖子以一种近乎僵直的角度抬起，喉结上下滚动，嘴角还在渗出血跡，
最骇人的他的眼睛，虹膜已经变成混浊的黑白色，但中间黑色的部分却亮得骇人，瞳孔已经收缩成针尖大小的黑点，周围辐射出无双道淡红色血线，如同碎裂的镜面裂纹，诡异中好像似乎在旋转一样。
这一幕幕让少女惊恐不已，哪怕她不是学医的专业生，却还是感觉自己表弟...好像快死了一样。
但少女很清楚，哪怕是要进行后续的治疗，也一定要先让他服药，必须服药。
只是越来越近的小兰，在陈青眼里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在他眼里，世界只剩下各种扭曲变幻的光，万事万物皆由其无数顏色不一样的粒子组成，连人都不例外。
唯独小兰不同，或者说现在小兰不同。
她似乎发光，却不刺眼，好似在燃烧，却半点不炙热。
就像太阳熔炼成液態，再浇筑成人的形状，她是唯一一个纯色的存在，当她朝陈青走来时，草地上的粒子居然在自动退避。
隨著她说话在空气中留下金色的涟漪，波纹扩散到陈青身上。
“小青，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陈青清晰的理解了这句话，甚至感受到其中少女的情绪。
可那又怎么样呢？
“小兰，你终於变的有意思起来了...
他喃喃道，踏出了第一步。
与此同时，他脊椎突然发出爆豆般的脆响，原本不协调的肢体竟在瞬间完成了的同步，右臂关节自行復位，原本僵硬的膝盖突然一弹，整个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矫正，重新站直。
第二步，他的皮肤开始泛出不正常的潮红，仿佛血液在皮下沸腾，裸露在外的脖颈、手腕处，
青紫色的血管如树根般结暴起，肌肉纤维在皮下剧烈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內部撕裂而出。
热量从他身上以肉眼可见的白雾散发而出，让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
陈青压榨这具身体最后的潜力，第一次认真了起来。
“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吧，小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