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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什么最可怕

  陈青的房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檯灯的光线在陈青身后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正好將柯南笼罩其中。
  他坐在转椅上,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著桌面,发出“噠、噠”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柯南的喉咙发紧,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低头正对转椅上的陈青。
  只是他的表情无法再装小学生了,紧紧攥住手中的素描,感觉自己跟不上陈青的思路。
  正常人怎么能,如此確定,又如此的坚信自己变小的事实?
  实在太荒谬了。
  “柯南。”
  陈青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我答应过小兰不欺负你,所以我给你这个机会。”
  这个穿著滑稽睡衣的男人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在灯光下投出夸张的阴影。
  “但只有一次,现在开始,你可以用任何理由来欺骗或者说服我,只要你能做到,我不会再管你的任何事,但如果你做不到......”
  手指突然收回,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我会把你剁碎了餵猪的。”
  这句话依旧平静,柯南的呼吸却停滯了半秒,
  后背的寒意直窜上天灵盖,理智告诉他这只是威胁,他不敢这么做,但直觉却在疯狂报警,这个人居然是认真的!
  短暂的沉默,柯南深吸一口气,用力揉了揉脸。
  当他再次抬头时,眼神已经变了——属於小学生的稚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工藤新一特有的锐利与冷静。
  “小青,嚇唬小孩子很有意思吗?”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竟感到一种诡异的解脱。
  偽装小孩原来如此困难啊....
  “我从不嚇唬人。”
  “.....”
  陈青又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的主角光环到帐了吗?”
  柯南自动忽略了后半句疯话,此时继续隱瞒再无意义,老老实实的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陈青听后,若有所思,自语道:“看来是主线剧情到了。”
  柯南翻了个白眼。现在秘密说开了,他反倒不那么紧张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诞的无奈。
  他忍不住吐槽:“你居然就这么轻易联想高中生会变成小学生,我该说你想像力丰富还是......”
  “这个扭曲的世界什么都有可能,我的肉体极限爆发甚至比不上小兰,你觉得合理吗?”
  柯南想起小兰徒手击碎水泥柱的画面,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十分肯定道:“是挺不合理的,她一拳能打死十个我,你比我厉害多了。”
  “如果按平均值,至少一百个你。”
  陈青认真地更正:“而我,才是十个。”
  “那你好厉害哦。”柯南乾巴巴地说,同时在心中疯狂腹誹:这有什么好自豪的?
  “是这样的。”陈青居然一本正经地点头。
  “不过她的状態並不稳定,我暂时还不明白如何触发这个机制。”
  “......”
  柯南彻底无语。
  通过这番对话,他已经基本確认了陈青的精神状態——偏执、妄想,但神奇地保持著某种诡异的逻辑。
  好在对方似乎还有基本的自控能力,这让他的担忧减轻了不少。
  “小青,这么多书你都看过了?”
  柯南试图转移话题,目光扫过塞满书籍的书架,还是有些吃惊。
  这些书,可谓是包罗万象。
  “还有一些没有。“陈青的回答依旧坦诚。
  “那也很厉害了,你的兴趣爱好真广泛。”
  柯南一边说著,一边开始他的传统艺能,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陈青也没有制止他,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誒,这是....”
  柯南的手伸向书桌上那个不起眼的木头方块。
  “柯南。”
  陈青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你要是敢乱动这个东西,我......”
  话说到一半,他又觉得对柯南这种没礼貌的『小孩』,言语威胁太没实际效果,恐怕会被视作恐嚇。
  於是直接他抓住柯南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柯南倒吸一口冷气。
  柯南起初还不解其意,但当看到陈青將他的食指按向一个不可思议的弯曲角度时,脸色瞬间惨白。
  “別!我绝对不乱动,我发誓!”
  他的声音都变了调。
  陈青不准备停止,因为很少有人能像他这么炫酷又守信。
  既然话语没有效果,就让痛苦来教会他。
  但他在手指弯曲极限的位置还是停下了。
  柯南连忙抽回手指,心有余悸的同时,房门外也响起小兰的声音。
  “小青,柯南,你们相处的怎么样啦?”
  房门被推开,沐浴后的小兰站在门口。
  少女穿著浅粉色的质睡衣,发梢还带著些许湿润的水汽,在檯灯暖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晕。
  沐浴露的淡淡茉莉香隨著她的到来在房间里瀰漫开来,奇蹟般地冲淡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
  柯南从未如此感激小兰的出现。他立刻换上最天真无邪的表情,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很好啊!我可喜欢小青哥哥了,他肯定、绝对不会欺负我的!”
  说这话时,他的余光紧张地瞟向陈青,很是一顿挤眉弄眼。
  小兰温柔地笑了笑,美眸转向陈青:“小青,是这样吗?”
  陈青没有回答,只是冷漠的看著柯南。
  “是这样的。”
  但他最终还是轻声回答了这个问题。
  小兰走上前,从睡衣口袋取出一个小药盒:“那先吃药吧,都这么晚了。”
  她倒出一粒红绿相间的胶囊,外形很是普通,隨处可见。
  柯南也终於百分百確定陈青是个需要按时服药的神经病患者,这个认知让他同情的同时又有点头疼。
  有什么比自己变的『弱小』还和精神病人独处更可怕吗?
  小兰没有久留,確认陈青吞下胶囊后,她细心的整理了床单的被角,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要早点休息哦。”
  房门关上的瞬间,陈青就面无表情地把药吐了出来。
  柯南看的心惊肉跳,刚才的问题立刻有答案---当然是没吃药的精神病人了啦!
  柯南缓缓后退,他已经打定主意,但凡对方有一点不正常,他一定不顾一切的大声呼救,哪怕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
  但陈青並没有如他所想的暴起伤人,他只是出神的看著掌心的胶囊,最后又放进了嘴里。
  柯南鬆了一口气,思索著是不是要『表扬』一下他这种按时服药的良好的习惯时,对方的表情却变得很奇怪。
  似乎很失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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