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天地不仁，圣人不仁
“噗通！”
金池长老直接就给唐森跪了下来。
他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面前这和尚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战胜了。
若是那黑熊精没有取走他体內的金刚丹，或许他还能凭藉宝丹逃出一条性命，但现在显然不可能了。
他若是再反抗，必死无疑。
而且他预感到，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来復活他。
“可恨！”
“又被那黑熊摆了一道。”
金池长老在心里恶狠狠的想著。
不过面上他却是满脸諂媚的跪在了唐森的面前，祈求道：“高德，求您饶过小的一条性命，小的在这里也只是听命行事，而且小的一直心向我佛，每日勤读佛经，乃是我佛的忠诚信徒啊！”
“你说听命，是听谁的命，又是行的什么事儿？”
唐森满脸认真的问道。
“这……！”
金池闻言脸上顿时就闪过一丝犹豫。
他自然是听的观音菩萨的法旨，但面对这和尚，他一时间又有些犹豫起来。
因为他不確定面前这和尚是不是菩萨派来杀他的。
毕竟黑熊精前脚刚拿走他的金刚丹，这人后脚就来了，事情实在是太凑巧了一些。
“怎么？”
“不说吗？”
唐森一挑眉，轻轻抬了一下手中的九环锡杖。
感受到这锡杖之上的汹涌法力波动，金池长老顿时就怂了。
他再也顾不得別的，把自己的这些年来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唐森讲了一个遍。
正如孙悟空之前说的那样，这里果然是观音菩萨为了研究佛门的罗汉，打造的一个基地。
为的就是掌握佛门製作罗汉之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佛门的罗汉难道不是修炼而成，而是製作出来的？”
唐森皱著眉头问道。
“不敢隱瞒高德，是这样的！”
“听说是灵山製作的一种特殊的药剂，一些体质特殊之人浸泡之后，便可变成力大无穷，万法不侵的罗汉之体。
菩萨一直想要得到这种秘法，但此秘法一直掌握在佛门一位地位极高的佛祖手中，其常年坐镇佛门极乐净土，，菩萨也得不到，不得已这才想要自己研究此法！”
“小僧便是菩萨选中，来执行这件事的人。”
“观音菩萨不就是佛门的四大菩萨之一吗？”
“她为何一定要研究此法？”唐森忍不住又问道。
他觉得这金池长老所说的东西，和他印象中的西游世界观有著极大的差別。
“嘿嘿！”
这一次不等金池长老说话，旁边的孙悟空就突然插嘴道：“和尚，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如今的观音大士可是天庭亲封的五方五老之一，她所在的普陀山自成一方势力，既不受佛门约束，也不受其管辖。”
“当年之所以加入佛门，自称弟子，全都是为了从西游之劫中捞好处。”
“而且观音菩萨有一个称號叫做七佛之师，从这个称號之中，你便能知道她到底有多厉害了。”
“她研究此法，自然是为了增加她所在的普陀山的底蕴的。”
“但如今看来，这一次的研究恐怕是失败了。”
孙悟空说话间，不由就眼神莫名的看了一眼金池长老。
唐森闻言却是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当年读西游记，一直以为观音菩萨就是如来佛祖的下属。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想差了。
佛门內部的关係远比自己所想的要复杂的多的多。
“她如此以凡人为实验对象，就没人管吗？”
唐森皱眉问道。
“嘿嘿！”
孙悟空闻言顿时就冷笑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有谁能管得了观音菩萨啊！”
“无论是天庭还是灵山，观音菩萨只要到场，那都是要坐在首位的座上宾，这样的人物，又有谁会为了几个凡人去交恶呢？”
“天道呢？”
“她如此杀戮凡人，天道莫非就不降业力，降下雷罚吗？”唐森又问道。
“菩萨杀人了吗？”
孙悟空嘿嘿笑著看了一眼面前的这大胖和尚：“毕竟又有谁能证明，这不知什么品种的精怪说的就是真的呢？”
“即便他说的是真的，难道就不能是假借菩萨名號，自行其是？”
“这样的事情俺当年在西天路上见的可太多了。”
说到这里，孙悟空脸上的笑意越发冷冽，忍不住感慨道：“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芻狗，和尚，这一方世界，真实的样貌，比你想像的要骯脏的多。”
“那些表面上慈悲为怀，光明伟大的仙佛，你以为真的就是他们的本来面貌吗？”
“俺老孙再告诉你一个真相，如今行走在外，显得慈悲喜乐的神佛，有九成其实都只是他们的善尸而已。”
“他们真正的本体若是现世，你才会知道到底什么叫做大恐怖。”
唐森听著孙悟空所言，不由就沉默了下来。
“老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而也就在同一时间，这座寨子上空，一朵云彩上，那之前的醉酒老头正和那之前被驱逐出黑山城的少年一起看著面前的一面镜子。
而在镜子之中，此刻显露出来的画面，正是此刻黑风寨中的情形，甚至就连声音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正是因为听了猴子的这一番话，少年才会满脸震惊的扭头询问老头。
“呵呵！”
老头脸上的表情显的很是平静，他拿起自己的酒葫芦，仰头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小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个世界妖吃人，人杀妖，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你在城中吃烧鸡的时候，可想过那只鸡被杀时的感受？”
“你从路边走过，看到一只蚂蚁正在爬行，不小心一脚把它踩死了，你会专门低头去给他道歉吗？”
“小子，你以为自己在那些仙神的眼中，和一只小蚂蚁有什么两样呢？”
“这漫天神佛虽然都是人身，但又有几个是真的人族，会和人族这种隨处可见的后天种族有同理心呢？”
“可……！”
少年想要反驳，但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迷茫了吧！”
“呵呵，你看，他也迷茫了！”
老头指了指镜子中的唐森，脸上露出笑意道：“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小和尚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