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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意外死徒

  第238章 意外死徒
  清晨,天空终於放晴。
  一夜的暴雨冲刷过原野,湿润的泥土还散发著潮腥气息,空气中能嗅到青草清新的味道。
  云层被初升的阳光撕开,淡金色的晨光洒落下来,为这片满目疮的大地蒙上一层温柔的薄纱。
  陈墨心等人站在一处高坡上,放眼望去能看见辽阔的原野与远方豌的公路,周围不时能听到鸟类从湿漉漉的树丛里扑翅飞起的声音。
  雷烈抱著双臂,正眺望著远方,忽然,他伸手指了指:“陈哥,你看那边,她回来了。”
  顺著指尖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从远处缓缓走来。
  狼月脚步略显虚浮,衣衫破烂不堪,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不过在灵能强大的自愈力下,大多都已初步癒合,只余下大片血渍与狞的疤痕。
  她低著头,那两只原本威严满满的狼月向后伏贴,收缩成了飞机耳,眼晴也不停眯著,不敢和这边的人对视。
  陈墨心没说话,从脚边草丛里捡起一根结实如棍棒的树枝,捏在手里。
  狼月本就心虚,此刻一看见陈墨心手里拿著棍棒,顿时僵在原地,鬼迷日眼缩著头,没胆子过来了。
  “篤篤篤。”
  陈墨心面无表情,用手里的树枝了地面。
  “过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带著不容拒绝的威严。
  狼月喉间发出低低的鸣咽,怂得腿都软了,小心翼翼挪动脚步,一点点蹭了过来。
  走到陈墨心面前时,她往地上一趴,顺势翻过身子,双手半屈在胸前,可怜兮兮地望著陈墨心,露出自己白嫩的肚皮。
  “打贏了打输了?”
  “贏...贏了,全砍死了...”
  陈墨心微微点头,蹲下身在狼月柔软的肚皮上揉了揉。
  “打输提干,打贏加餐,我早上猎了头鹿,新鲜的很,你去吃吧。”
  狼月耳朵顿时竖得高高的,开心地跑向车队,找到野鹿直接上嘴开啃。
  亚歷山大走到陈墨心身边,问道:“追兵没了,我们带大家继续上路?”
  陈墨心摇摇头,深邃的目光望向大巴车:“等狼月吃完,把我们的人都叫上,有一件事我要確认下。”
  大巴车里,周思等人正在吃早饭,还是那种难啃的压缩饼乾,加上几瓶矿泉水,周思的脸色憔悴至极,眼眶深陷,胡茬乱糟糟地爬满下頜,眼中无时不刻流露著悲伤。
  他低下头,看向依偎在身边的小女儿。
  周筱筱的双眼被医用纱布蒙看,什么都看不见,但却仿佛察觉到了父亲的哀伤,她轻轻靠向周思的肩口,用这种稚嫩的方式默默安慰著他。
  周思伸出手轻轻抚摸女儿稚嫩的脸颊,那一瞬间,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头微微颤动,只感觉一股酸涩感堵在胸口。
  他想起昨晚,妻子的尸体埋葬在荒野,泥土覆盖上去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当时很想哭,却把所有泪水都压在心底,因为自己背后还有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女儿,自己不能崩溃,不能被苦痛击倒。
  看著眼前乖巧的周筱筱,他心里不免又涌起一股悲悯,这孩子本该无忧无虑地在课堂上学习,在阳光下奔跑,如今却被卷进这场灾难,还歷经了丧母之痛。
  周思暗暗在心里发誓,无论发生什么,哪怕是自己死了,也要保护好女儿,绝不让她再遭受任何伤害。
  “来,筱筱,再吃一口。”他小声哄著,將碎的压缩饼乾递到女儿嘴边。
  周筱筱乖巧地张口吃下,然后又依偎回父亲怀里,乖得就像一只温顺的小兽。
  就在这时,大巴车的门突然被推开。
  陈墨心带著狼月和亚歷山大走了进来。
  起初,周思並没有在意,他以为陈墨心只是过来打个招呼,告诉大家准备启程了。
  毕竟他们在这荒原中不能久留,每一刻都可能有新的危险。
  可很快,周思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陈墨心和亚歷山大的脸色都冷得出奇,面无表情,深邃的目光带著一种让人室息的压迫感。
  狼月同样眼神锐利冷冽,喉间隱隱发出低吼声,像一头隨时要扑杀猎物的野兽。
  周思心头猛地一跳,只感觉背脊发凉。
  他下意识望向窗外,发现周厌和雷烈一前一后站著,將这辆大巴直接堵在了中间。
  这一幕不仅让周思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两位老人也注意到了气氛的异常,他们颤巍巍地把手放在膝盖上,眼神迷茫地四下张望,脸上写满不安与困惑。
  周思咽了咽喉咙,下意识把女儿护在怀里,眼晴瞪大质问道:“你们...你们要干嘛?”
  一时间,周思有了不好的预感,虽然陈墨心等人说是说来护送他们,但现在灾难爆发,秩序崩塌,谁能保证官方派出来的人一定可信?
  周思不免多想,这些人会不会觉得他们太麻烦,起了杀人越货一走了之的念头。
  不过陈墨心並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默默站在那,看著周思问道:“我问你个事,你女儿的眼部手术,是什么时候做的?”
  周思忌惮地看著陈墨心,下意识答道:“就前两天,灾难爆发前做的手术。
  陈墨心追问:“女儿做手术的时候,你人在哪?”
  周思不明白对方问这个干嘛,但现在气氛不对,他也只能如实回答。
  “我那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手术是我老婆陪护。”
  “那场手术期间,灾难爆发了,你女儿所在的医院里也有人受到侵蚀,是吗?”
  “是,那附近有失控的赐福者,我开车去接老婆孩子的时候,医院那片已经沦陷了,她们是运气好才逃了出来。”
  “你老婆找到女儿的时候,她的眼睛是不是已经被蒙上了?”
  “这我没细问过...不是,你们在怀疑些什么啊?难道你觉得我女儿是死徒?!”
  “是或不是,当场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陈墨心指了指被周思护在身后的周筱筱,淡淡地说,“把她眼睛上的纱布摘了。”
  周思紧张地护著周筱筱后退,惊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她刚动完手术没多久,医生说过的,绷带不能隨便乱拆!”
  陈墨心缓缓说道:“人被侵蚀成死徒,最大的特点就是眼角处会出现荆棘状黑痕,想要验证你女儿有没有问题,直接看一眼是最好的方法。”
  周筱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害怕地抓住周思的袖子,声音带著哭腔:“爸爸...这是怎么了..”
  周思睁大眼睛,怒声质问道:“你们莫名奇妙干嘛怀疑她?死徒那种疯子,你们又不是没见过,你们觉得筱筱她有半点死徒的样子吗?”
  陈墨心眯著眼说:“死徒的疯癲只是表象,事实上,他们在受极端情绪支配的同时,仍保留看完整的高等智力。”
  “所以,如果他们出於某些目的,想在情绪层面偽装成普通人,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
  “更重要的是,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昨天晚上那场袭击太奇怪了,我们明明驾车开出去那么远,敌人却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甚至能掌握我们值岗的情况,在夜晚通过挖掘隧道绕过哨点发起突袭。”
  “情报泄露到这种地步,要说没內鬼,我是不信的。”
  周思生气地说:“那也不能莫名奇妙怀疑筱筱啊!她全程都跟我在一起,什么都没做,更何况她身上连部手机都没有,怎么可能对外通风报信?”
  陈墨心的目光变得森然:“如果是通过叫声呢?”
  “叫声?”周思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说靠嗓子叫?那她要叫得多大声,才能让几十上百里外的死徒听见?你觉得人类发得出那么大的声音吗?”
  陈墨心看看周思怀中的周筱筱:“列徒严格意义上说不能当作普通人类看待,他们遭受侵蚀之后,身体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异变,完全可以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
  周思没好气地说:“就算你说得都对,可如果她真能叫那么大声,我不应该是第一个听见的吗?”
  说到这,他的手臂下意识收紧,把女儿护得更紧,仿佛隨时会被人从怀里夺走一般。
  “从昨天到今天,我一直和筱筱在一起,她甚至都没大声讲话,什么时候叫过?你凭什么怀疑她?”
  陈墨心神情不变,只是默默注视著周思怀里的那个小小身影。
  女孩缩在父亲怀里,纤细的手指紧紧抓著他的衣襟,害怕得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这一刻,陈墨心的自光变得更加锐利,重重说道:“周思,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接下来必须听清楚我说的每一个字。”
  “虽然我也没见过这种特殊的个体,但如果一一她的叫声,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能听见的呢?”
  周思闻声愣住了,眉头深深皱起,他还在尝试理解这句话,陈墨心便继续说道:“人类可听到的声音频率范围,通常在20赫兹到20000赫兹之间。”
  “超出这个区间的声音,无论多么响亮,我们都感知不到。”
  话落,他伸出手,揉了揉身边狼月那对毛茸茸的狼耳。
  “但巧了不是,我身边这个小傢伙,脑袋上的耳朵极其灵敏。她能听到的声音频率,远远超出常人范围。”
  周思呆呆看向狼月,后者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冷冷警了他一眼,那双眼晴里闪烁著野兽般的光,耳朵在陈墨心手下微微颤了颤,像是在捕捉某些细微的动静。
  “我刚才问过狼月,她说,昨夜大巴里有人不停叫叫叫,很吵,吵得她根本睡不著。”
  “当时,我的同伴以为,是狼月的耳朵太过敏锐,听到了你给女儿唱儿歌的声音,所以没在意。”
  “可现在,结合昨晚那场诡异的袭击来看,很可能不是这样,应该是我们这里的某个人,在用我们无法听见的声音,对外界发送信號,而这声音被狼月听到了。”
  此言一出,车厢內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亚歷山大和雷烈的神情也是微微一变,目光对视,隱隱有了警觉。
  周思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心跳几乎要衝破胸腔,就这么茫然无措搂著女儿,不知如何作答。
  在这压抑至极的静默中,狼月喉间发出低吼,利齿微微显露,眼神锁定周筱筱,仿佛隨时都会扑上去。
  陈墨心用手轻轻按在狼月头顶,压住了她的动作,淡淡说道:“当然了,也许你觉得,这些都是我的臆测。”
  “我承认,確实是臆测,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理论上,也可能是死徒拥有高空侦察机,或是动用卫星侦测,这样也可以在我们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锁定我们。”
  “但不管怎么说,昨晚狼月所说的奇怪叫声,我必须要验证。这种事情验证起来也非常简单,只要把周筱筱的眼睛纱布摘掉看看就知道了。”
  “你干什么!別过来!”眼看陈墨心走来,周思脑海中一片混乱,作为父亲的本能让他下意识还想去保护身后的周筱筱。
  但很快,狼月衝上来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以狼月的力量,周思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科学家怎么可能得过,只能眼睁睁看著陈墨心向周筱筱走去。
  “放开我!你们疯了吗!別碰她!筱筱!你別碰筱筱!”
  周思撕心裂肺地喊著,拼命挣扎双手乱挥,可在狼月面前,这种抵抗徒然无力。
  在周思的叫喊声中,陈墨心走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前。
  周筱筱缩在角落,背贴著冰冷的车壁,她的身体不停颤抖,脆弱到了极点。
  陈墨心看著她脸上的白色纱布,眼神深不见底,平静地问:“自己摘,还是我帮你摘?”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突然间,周筱筱的身体停止颤抖,原本瑟缩战慄的姿態不见了,就像某种偽装悄然脱落。
  隨之而来的,是一个极度不协调的变化。
  那张小巧苍白的脸上,纤薄的嘴唇缓缓弯起,笑容很浅,却带著让人不寒而慄的狞弧度。
  筱筱?”周思声音颤抖,瞳孔骤然放大,不敢置信地盯著女儿。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周筱筱缓缓抬起手,搭在额前的纱布上,用力一扯。
  “撕拉一—”布料撕裂的声音响彻车厢,纱布被扯掉,那双被遮掩已久的眼晴终於暴露在眾人面前。
  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隱匿著冷厉的光,完全没有孩童的天真与清澈,而是锋锐、
  狞,甚至带著邪意的笑意。
  更骇人的是,在她眼角的皮肤上,布满了如荆棘般盘绕的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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