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得给钱
第183章 得给钱
仓库里空气凝重得像注了铅,门是关上了,可三人依旧谁都不肯先鬆手,枪口和血刃交错对峙,指著彼此。
孙坎:“现在没外人了,这么你指著我,我指著你,也挺傻逼的,要不我们把武器放下好好谈?”
刘大山:“她放我就放!”
周厌:“他放我就放!”
孙坎喷了一声:“逼事是真的多!这样吧,我数到三,大家一起放。”
“一,二,三!”
孙坎数完谁都没动。
不仅没人放下武器,还彼此顶得更紧了一些。
孙坎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被弄得有些烦躁:“这么玩是真无聊...我带头,行了吧?”
他率先將指著周厌的枪往旁边一丟,枪落在水泥地上发出“眶唧”一声脆响。
隨即他抬起双手,做了个“你看我多诚意”的姿势。
“刘兄,你好列也是大人,让让小孩子。”
刘大山冷哼一声,侧目和周厌对视。
三人转的平衡被打破,两人也就缓缓放下武器,一个收好枪,一个把血刃收了回去。
鲜血融化钻入周厌掌心的剎那,一瞬之间,孙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腰处掏出第二把枪,
抵在周厌脑门上。
刘大山也反手把枪又掏了出来,指著周厌的太阳穴。
周厌顿时大惊失色,眼睛瞪大到几乎要裂开:“合伙骗我一个14岁小孩,你们要不要脸啊?!”
孙坎恶狠狠地说:“別给我在那叫!老子问你,你消失的这一年多,是不是进管理局了?”
周庆的神情倒是很坦然,理直气壮说:“对啊,去年年初我刚觉醒灵能没多久,就被管理局的魔女猎人逮了,这事我爸也知道。”
孙坎和刘大山都侧自看向周海伟。
周海伟被眼前的氛围嚇惨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身后的暴徒踢了他一脚,他才猛地回过神,慌忙答道:“哦哦哦,是...是这样,当著我的面逮的..:”
孙坎往地上了一口唾沫:“这事你刚来找我的时候怎么不说?!”
孙坎生气,周厌也非常委屈:“废话,我怕啊!那会我刚从管理局逃出来,又不敢回去找我爸,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本来是想在你这捞上几笔,攒够了钱就离开双子城跑路...这当然不能告诉你啊,否则谁知道你铁定不带我赚钱,搞不好还会去管理局那里举报我。”
孙坎一时壹住了,虽然他恼火得很,但道理確实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周厌一开始老实交代自己是在逃魔女,他是绝对不可能收下这个定时炸弹的。
刘大山冷冷地问:“你刚才说,自己是从管理局逃出来的?你好端端的在里面待了一年多,为什么突然要逃?”
周厌脸上顿时写满气愤,指著刘大山的鼻子骂道:“好端端的?我在严管区一天到晚挨欺负,
监管欺负我,別的魔女也狗仗人势欺负我,告到魔女猎人那里,他们又偏祖自己人。”
“我特么饭吃不好,觉睡不好,走路上都要无缘无故被人绊一下,敢还手立刻就是关禁闭,到你嘴里就成了好端端的?你咋不去被关著试试?!”
刘大山上下打量著周厌,声音依旧冰冷:“你说自己是被关在严管区,那里戒备森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周厌如实回答:“我的灵能可以操控血液,我用我的血一比一復刻了监管钥匙的形状,然后半夜偷跑进主控室把电力断了,最后利用夜视能力趁乱逃了出来。”
刘大山紧盯著周厌,从怀里拿出一部手机,拨通电话。
“喂,是我,联繫我们在管理局的內应,查一个名字叫『周厌”的魔女,看看有没有关於她的动向。”
掛断电话,等待期间,仓库里一片沉默,氛围变得更加凝重,
孙坎靠著墙抽菸,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刘大山和周厌则是一动不动站著,神情冷淡地盯著彼此,似乎是在防备对方突然发难。
手机那头迟迟没有回应,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十分钟。二十分钟..,
谁都没说话,谁也不敢动,只有钟錶的滴答声扎进人耳,孙坎的烟也是一根接著一根,地上已经积了好几根菸头。
等了足足半个小时,电话终於回拨过来,
“內应那边查到了,周厌,收容编码swab-097,代號“猩红魔女”,异种系灵能者,能力是血液控制,一个月前从严管收容区逃离,狩魔九处那边已经下了內部通缉令。”
刘大山听后掛断电话,目光里的警惕却没有丝毫衰减,反倒变成了更加不友好的敌意。
他笑一声说:“怕不是里应外合演苦肉计,带著任务来接近我们吧,嗯?小魔女?是不是被猎人招安了?”
周厌听后直接往地上一坐,一副摆烂的模样:“你要这么聊,那我无话可说,你说是那就是吧。”
刘大山没被这姿態唬住,他走到孙坎身边,耳语了什么。
孙坎离开仓库,不久后又回来了,手上多了一个可携式扫描仪,將其交给刘大山。
“既然你不承认和猎人合作,那就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点『公务印记”。”
咔噠一声,扫描仪激活。
刘大山过来揪住周厌的衣领,像拎猫一样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按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墙上。“你干嘛?!”
周厌刚想挣扎,背后传来枪械上膛的声音,孙坎把枪顶在了她后脑勺上。
“小周厌,听哥一句劝,这是为你好,不想死就別动。”
周厌冷哼说道:“丑话说前面,我不是怕你们。以我的能力,想杀你们也就是几秒钟的事。”
话落的剎那,周厌忽然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从后背传来,整个人几乎要被按得陷进墙体,
墙面都崩出了裂痕。
只见刘大山手臂肌肉大幅鼓起,扭曲的青筋在体表暴跳,显然也是激活了某种灵能。
“別以为就你有灵能。”
周厌咬紧牙关被按在墙上,眼神恨不得把刘大山脑袋凿个窟窿出来,但最终还是一声不。
眼看对方不折腾了,刘大山手持扫描仪,仔仔细细在周厌身上扫著。
扫到腰侧,扫描仪突然发出嘀嘀嘀的急促警报声,提示有金属物件。
刘大山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语气森冷:“腰上藏了什么?”
周厌翻了个白眼:“钢!早上买油条剩下的,你要吗?你要给你好了!”
刘大山將她衣兜里的东西掏了出来,果然就是几个硬幣。
不过他很谨慎,专门用匕首在硬幣上戳了戳,確定不是偽装成硬幣的跟踪器或者窃听器,这才將其扔到一边。
刘大山继续拿扫描仪检查周厌的身体,仔仔细细扫了足足三遍,確定没有其它任何异物,才將其鬆开。
刘大山思索片刻,侧目看向孙坎:“这个魔女我要带走,帮我安排一条隱蔽点的转移路线。”
孙坎往嘴里塞了两根烟,全都点上,然后分给刘大山一根:“今天这事闹得这么不愉快,有我的疏忽。人你带走,路线我来安排,不收钱,就当赔罪了。”
周厌不满地打断道:“喂,你说带走就带走?我踏马可没说要跟你走!”
刘大山冷笑一声:“魔女在蔷薇帝国就两条路,要么去管理局,要么来我们魔联。两头都不去那就是两头挨打。”
“你逃都逃了,都上通缉令了,还有的选吗?”
周厌沉默了一会,警看他咕嘧道:
:“你们那包吃包住不?干活有钱拿不?
1
刘大山冷冷地说:“活干得好,什么都有。但这不是你现在要关心的事,跟我回去再说。”
就在气氛稍稍有所缓和时,一直战战兢兢的周海伟突然跳了出来,睁大眼晴说:“等会,你们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凭什么把人带走?!”
周海伟突然跳出来,在场三人都愣住了。
刘大山就不用说了,压根不认识周海伟,他不知道这货在这里干嘛。
孙坎知道周海伟是周厌父亲,他用人一向是比较谨慎的,周厌小时候来这边干活,他就调查过周海伟。
这是个天天吃喝赌的地痞混子,一天天游手好閒,没什么本事,两人也就没什么交集。
要不是周海伟突然蹦出来,孙坎都差点忘了这个人在场。
此时最为惊讶的无疑是周厌,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即將被魔联半胁迫带走时,父亲居然会站出来保护她。
只见周海伟张开双臂护在周厌身前,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掛著半边,熊猫眼和肿胀的嘴角看起来十分狼狐,胸膛却高高挺起,宛如一堵墙。
一直以来,周厌对周海伟的记忆就是挨不完的打,反正在他面前干什么都要挨打。
周厌觉得,周海伟应该是挺討厌自己的,討厌到骨子里的那种,否则也不至於给她取个这样的名字。
可无论如何,周厌觉得这毕竟是自己老爹,是自己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算被打被骂被侮辱,也就忍了。
而现在,这个可以说是她童年阴影的父亲,却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毅然挺身而出,颤巍巍护在她身前。
这一幕给了周厌很大的衝击,她呆呆看著面前周海伟高大的背影,久久没能回过神。
刘大山看向周海伟,上下打量著他:“不是,你谁啊?”
周海伟喘著粗气,瞪著刘大山:“我谁?我是她爸!今天有我在,谁都別想动周厌,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咚,咚,咚..:”周厌的目光愈发呆滯,心跳不知不觉间急促到了极点,连呼吸都在颤抖。
周海伟的话就像一把刀割进心里,割著那些童年记忆中的恐惧、害怕、仿徨。
与此同时,某种失落在记忆中的、名为“亲情”的渴望如潮水般涌出,在心中澎湃。
刘大山眼看周海伟这么跳,反手就把枪顶在他脑门上:“我看你踏马就是活腻了!”
“—”
空气猛地一震。
刘大山只觉得自己被一辆卡车撞了,整个人摔得四仰八叉,背部狠狠撞在水泥地上,喉间泛起腥甜浓烈的血气。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了那个突然发难的身影。
只见周厌眼眶泛红,双眼仿佛燃烧著火焰,充斥著前所未有的狞意,她一手掐著刘大山的脖子,另一只手掌心凝结著猩红的血晶利刃,悬在他眼球前一寸。
更骇人的是,以周厌为中心,空中竟悬浮著成无数由血液凝成的锋锐血刺,密密麻麻直指除了周海伟之外的所有人,隨时能让眾人血溅当场。
“不许动我爸!!!”
刘大山阅人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这愤怒绝不是装的。
而且周厌应该没有代行,这般强度动用灵能,她眼角处已经隱隱出现一两根荆棘状的细微黑痕,那是体內狂臆侵蚀正在积累的徵兆。
刘大山可不想周厌在这爆个狂臆出来,他將枪缓缓放到地上,沉声说:“你先冷静一下,別衝动,有话好好说。”
“你要在这爆了,我是灵能者,无所谓,你爸可顶不住,你想让他变死徒吗?”
周厌沉默片刻,从刘大山身上站了起来,將离体的血液收回体內,隨即走向周海伟,就这么像保护老狮子的小狮子般护在他身前。
刘大山爬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仪器,仔仔细细看了几眼。
周厌冷声问:“这什么?”
刘大山警了她一眼:“我们魔联內部研发的干扰装置,专门用来屏蔽管理局设置在各地的狂臆监测基站信號。”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危险?要不是我恰好带著这个装置,像你刚才那样乱用灵能,管理局的猎人现在已经收到预警往这边赶了。”
孙坎赶紧上来插话:“现在怎么个事?你们踏马別在我地盘上整活啊!周厌到底跟谁走?”
刘大山的语气非常强势:“魔女我肯定要带走,这人对我们组织有用。”
周海伟仗著刘大山有所忌惮,也很强势地顶了回去:“你说带就带?我不同意!”
刘大山喷了一声。
要换作平时,像这种遍地都是的混子,他早直接弄死了。
可他又不想跟周厌搞得不死不休。
刘大山不耐烦地说:“你想怎样?別在那说废话,挑明了说。”
“想怎样?周厌可是我的骨肉至亲,亲生女儿啊!”
周海伟义正言辞大喝一声。
“得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