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报偿
第179章 报偿
“轰一一”紧闭的防爆门被炙热能流轰碎,滚烫的金属碎片洒了一地,好几个被波及的程式设计师都惨叫起来。
张丰文手上提著灾厄武器,穿过硝烟大步走了进来,那张脸上满是狂暴的杀意,配合荆棘状黑痕显得更加狞。
一个程式设计师被那股杀气嚇坏了,高举双手哆哆嗦嗦哀求道:“哥,我们只是在这打工的,你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找..:”
“轰!”张丰文抬手一枪,直接將这人轰成烧焦的肉泥。
紧接著,在此起彼伏的绝望叫声中,张丰文对在场眾人展开了无差別屠杀,见人就轰,连那些明明已经死透、但尚且完整的户体都要轰碎,边杀边骂著各种不堪入耳的话。
躲在最后面的彪哥早都嚇破胆了,但在死亡的压力面前,他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抓准时机从墙柱后面衝出来,將手里的微冲对准了张丰文。
“老子弄死你个傻叉!”
“噠噠噠噠噠一一”微冲以极高的射速进发出密集火舌,子弹如同雨点般扑面而至。
张丰文明明有条腿是的,但那死徒化的身躯爆发出了极其强悍的运动能力,一个飞身避过微冲的扫射,隨即如同怒兽般扑了上来。
彪哥想跟枪扫过去,奈何张丰文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甚至没能看清对方的动作,连尖叫声都来不及喊出便被撞翻在地。
张丰文扔掉手里的枪,两手如铁钳般捏住彪哥肥大的脑袋,眼睛里满是嗜血的寒芒:“动我女儿!我要你们全都死!全都死!!!”
“咔咔咔一一”
“啊!!!!!!!”在彪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他的颅骨在张丰文手下逐渐变形,汨汨涌出的鲜血染红了那张面自扭曲的脸。
最后,只听到“啪”一声,彪哥的脑袋被张丰文徒手活活掐爆。
陈墨心感知到张丰文的存在时,他正好將彪哥杀死。
“12层现在只有目標一人,时机正好,季辰你上。”
陈墨心话音刚落,季辰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神锐利如刀锋。无形的灵能洪流如潮水般迅速扩散开来。
原本在躁彪哥尸体的张丰文身体猛地一震,动作停滯在半空,整个人仿佛雕像般凝固在原地,只有那双被血腥与狂暴充满的眼睛还在微微颤动。
隨著时间的推移,张丰文的身体开始出现抖动,身上的肌肉如同被无数针刺击般颤抖不止,喉间也传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的面容逐渐扭曲,嘴角歪斜,圆睁的双眼里毛细血管爆开,將眼白染得一片猩红,仿佛隨时会破碎喷涌出鲜血。
眼看季辰眉头越皱越紧,陈墨心发觉不太对劲,问道:“怎么了?”
季辰不甘地说:“我的灵能控制深度跟目標的抵抗意识有关,抵抗意识越强,控制效果越弱。”
“这个死徒的抵抗意识非常强烈,比我以前见过的任何人都强烈。”
季辰额头爆出青筋,双手紧握成拳,灵能波动愈发汹涌,加大了压制力度。
可张丰文的抵抗实在太激烈了,喉间不断传出疯狂的咆哮声,体表皮肤因极度紧绷泛起青灰色,就连身体关节都发出了咔咔作响的扭曲声季辰当即喝道:“不行,再这么下去,他会把自己脖子扭断的!”
“陈墨心,你拿上钥石,先清除他身上的狂臆侵蚀!”
这次行动,既是为了保险起见,也是为了找机会测验钥石的实战效果,两人带上了一枚技术处刚製造的钥石。
陈墨心从季辰行囊中掏出那枚湛蓝色晶体,启动灵能进入灵体状態,他的身体像是骤然融化於空气中,化作一缕黑雾消散。
灵体状態的他无形无质,在风雨中飞速穿梭,毫无阻隔穿过楼宇缝隙,如同幽灵般抵达了张丰文的身旁。
下一瞬间,陈墨心的实体凭空浮现,他的手臂猛然甩出,將被控制住的张丰文一把掀翻,重重按在那满是血水的地板上。
紧接著,他將那枚钥石按在张丰文额头中央。
钥石內部流动起蓝光,那片纯净的顏色忽然被诡异的黑色侵染,如同一滴墨汁滴入清泉,飞快蔓延,翻涌扩张。
伴隨钥石內部的黑色浓郁,张丰文的身体陷入僵直,四肢剧烈抽搐。口中发出也不再是野兽般的嘶吼,而是痛苦的豪叫声。
而那些象徵狂臆侵蚀的荆棘状黑痕,也像被烈火灼烧般从眼角处寸寸退散。
十几秒后,隨著黑痕彻底消失,张丰文的身体从极度绷紧状態中骤然鬆懈,两眼一翻,就这么当场脱力昏迷了过去。
直升机上的季辰眼看张丰文消停了,便解除灵能,通过通讯器对陈墨心说道:“把他绑好,带上那把灾厄武器去天台,我让直升机下来接你。”
隨即,他切换到作战中心频段:“指挥部,目標死徒已被控制,灾厄武器完成回收,我將在现场协同特战小队携带钥石清除狂臆污染,陈墨心会把人带回去。”
“刷—”
审讯室的强光灯打开,照亮了张丰文的脸。
张丰文紧闭著眼侧过头,脸皱成了一团,被拷在桌上的手抬了抬,指向强光灯:“那灯能別对著我吗?我眼睛疼。”
杨劫冷冷地说:“不舒服?嫌不舒服別犯事啊,都到这了还挑三拣四。说,你那把武器怎么回事?是魔联的人给你的吧,对方什么模样?”
张丰文撇著头,一言不发。
杨劫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张丰文,你跟李大彪的事我们都查清楚了,他搞电诈骗光了你的家產,还伙同別人给你放高利贷,让你欠下一屁股债。”
“是,这种人是可恶,但你拿著致命性武器上门寻仇,还杀了那么多人,这是严重违法!”
张丰文的情绪顿时变得激动起来:“违法?你们现在知道跟我说法律了?!”
“我女儿被那些禽兽轮流强暴的时候,你们的狗屁法律在哪?!”
“我去治安局报案,那些治安官跟我说没证据,没法立案。踏马的,真当老子傻?不就是张大彪给他们交过保护费吗?!”
“我女儿事后受不了刺激,从楼顶跳下去,现在变成了植物人.:.她才12岁啊!你们掛在嘴边的狗屁法律有保护过她吗?!”
张丰文眼中满泪水,双腕被手勒得浮现起淤青,他咬牙切齿重重地说:“我被欺负的时候没人管,等我好不容易报仇雪恨,又来跟我扯什么法律..:”
“我把话选这了,那把枪是魔联的人给我的没错,但就凭他们给了我报仇雪恨的力量,我死都不会出卖他们!”
杨劫厉声呵斥道:“你是不是傻?!还真以为魔联给你那玩意是好心?他们就是拿你当枪使,
让你帮他们测试武器效果,顺带借你的手搞破坏!多大的人了,这都想不明白?!”
张丰文悲哀地笑了,语气幽幽的:“那又怎样?现在事实就是,如果没有魔联,女儿的仇我就报不了了。”
“是他们那些所谓的恐怖分子让我报了仇,而不是你们这些冠冕堂皇的执法者!”
杨劫还想说什么,旁边陪审的陈墨心暗中拽了拽他的衣角。
杨劫顿了一会,板著脸对张丰文说:“你在这老实待著,自己先反省反省!”
张丰文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杨劫来到审讯室外,拉上门,看向陈墨心:“怎么了?”
陈墨心摇摇头:“杨队,不能这么审。虽然张丰文的事是治安局那边瀆职,跟我们管理局没关係,但他现在是恨屋及乌。”
“现在跟他扯什么法律,什么正义,只会让他对我们越来越反感,审不出结果的。”
杨劫工作经验丰富,这些道理当然也明白,他苦恼地揉著太阳穴说:“我懂,可你还有什么別的办法吗?”
陈墨心意味深长地说:“这事的根源不在別处,在他女儿。要我说,就应该直接从他女儿入手陈墨心和杨劫再次审讯室,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期间,张丰文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木然的视线没有焦点,似乎早就准备接受註定到来的命运了杨劫坐下来,嘆了声气:“张丰文,你动手之前有没有好好考虑过,你杀完人,自己是爽了,
女儿要怎么办?”
“你家里没钱,边那边的医院不收你女儿,她应该还在家里躺著吧?你就这么把她扔那,让她发烂发臭,不管她了?”
显然,张丰文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曾经考虑过,但女儿的惨状让他被怒火吞噬,復仇的渴望压倒理智,直接就衝进金桃园区开杀了。
此时提到女儿,可以看出他眼神中有了些许动摇,但最后依旧笑得很悲哀:“我一没钱,二没人脉,能怎么办?”
“我这个爹当得废物,保护不好女儿。但我至少可以做最后一件事,那就是把那些伤害她的人全部杀光。”
“我是没用,年轻时混不出头,中年失业,辛辛苦苦送外卖赞点钱还被人骗,女儿跟著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但谁要敢伤害我的心肝,別说几个搞诈骗的,就算是当官的我也敢和他拼命!”
杨劫闭上眼睛,默默摇了摇头:“我跟你交个底吧,就你这情况,杀了那么多人,无论缘由是什么,死刑绝对跑不掉,你不用有什么幻想。”
张丰文悲哀地笑道:“我没幻想,我一开始都没打算活著从那出来。你们把我抓回来,倒让我多活了几天,我还得谢谢你们。”
他刚把话说完,杨劫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件摆到他面前,顺带把他手解了。
张丰文顿时证住,他下意识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有些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自己看。”杨劫说。
张丰文打开文件,看到標题就愣住了。
这是一份红头文件,標题写著《关於我局为“张小朵”慈善募捐项目明细》。
杨劫看著呆滯的张丰文,缓缓说道:“刚才我们出去是向领导申请,帮你在局里做公开募捐。
“我们都是工薪阶级,也没几个钱,少的捐了几十,多的捐了几百,我给你捐了一千。”
“我旁边这位富哥人傻钱多,以个人名义给你捐了500万。”
“这些钱会用於你女儿张小朵的治疗,我们会把她转到新市最好的三甲医院,找来最好的专家医生,应该是有希望康復的。”
“张小朵康復以后,剩下的募捐款会用於覆盖她18岁之前的生活费、学杂费,我们会保证她安安稳稳长大到成年。”
张丰文呆呆地看著文件,宛如雕像般凝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劫点了根烟,也往张丰文嘴里塞上一根,用打火机帮他点上:“我这人性子直,那些煽情的话就不说了,直接跟你交底一一这些钱本质上就是拿来收买你的。”
“你说魔联给了你机会,让你大仇得报,对你有恩。”
“那现在,我们管理局给了你女儿重获新生的机会,让她能够长大成人,而不是烂在床上,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们报个恩?”
“魔联给你的恩,比起我们给你的恩,哪个恩情大?哪个该还哪个不该还?你自己心里掂量一下。”
张丰文的双手在颤抖,一页一页翻看著募捐明细,上面全是他不认识的名字,但每一笔钱都是来自陌生人的好意。
有人捐了500万也是真的,是一个叫“陈墨心”的人,按照杨劫的说法,应该就是旁边那位少年。
不知不觉间,张丰文的视线变得模糊,一想到变成植物人的女儿有机会重新站起来,去开启一个新的人生,他已是泪流满面。
张丰文用手拭去不断溢出的泪水,哽咽著问:“长官...我...我还能见见我女儿吗?”
杨劫拍拍他的肩,沉声说:“判刑也要走程序,不会那么快就枪毙你的。如果治疗顺利,说不定你还能亲眼看到女儿醒来。”
张丰文的哭泣声夺喉而出,整个人跪到地上,给杨劫和陈墨心重重磕著头:“谢谢...谢谢你们..我什么都说..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