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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全线亏损的黄埔船坞

  第113章 全线亏损的黄埔船坞
  1975年1月1日,农历乙卯年十一月十九,星期三。
  香港,中环,夏道10號。
  和记大厦。
  这座嘉立於维港之滨的二十三层的標誌性建筑,此刻门前人头攒动,气氛异常热烈。
  新年的阳光洒在光亮的玻璃幕墙上,却难掩大厦內部经歷的风雨飘摇。
  今天是个黄道吉日,陈耀豪特意择此良辰,正式入驻这座刚刚易主的和记大厦。
  维港投资成功收购陷入困境的黄埔船坞及其和记核心资產和记大厦,这一役,被舆论视为“华资收购英资第一枪”,震动香江。
  意义非凡的时刻,吸引了全港媒体的自光长枪短炮早已架设完毕,记者们焦灼地守候在门前,只为一睹这位打破英资神话的“陈生”风采,捕捉他的第一句宣言。
  陈耀豪深知“闷声发大財”的道理,奈何时代洪流裹挟,媒体的热炒已將他推至风口浪尖。
  踏入这扇门了,便意味看正式捲入各方势力的角力场,再无退路,唯有前行。
  “陈生!作为首位收购英资黄埔船坞的华人,您此刻有何感想?”
  “陈生!英资財团绝不会善罢甘休,您是否担心他们的反击?”
  “陈生!黄埔船坞负债纍纍,您將如何化解这个烂摊子?”
  “陈生—“
  “陈生—
  车队刚一停稳,陈耀豪推开车门,瞬间便被汹涌的人潮和连珠炮似的提问包围。
  镁光灯闪烁,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
  在这决定性的时刻,任何差池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面对敏感的“华资英资”之爭,陈耀豪略一沉吟,在安保人员艰难维持出的空隙中,朗声回应:
  “各位传媒朋友,香江乃国际都会,商业行为本无华资英资之分,皆为促进本埠繁荣。
  此次收购黄埔船坞,纯粹是维港投资与和记洋行在商言商、友好协商之成果,旨在盘活资產,
  共谋发展。”
  语毕,他不再多言,在保鏢的严密护卫下,穿过喧闹的人群,大步流星地迈入和记大厦厚重的大门,將媒体的喧囂隔绝在外。
  一楼大厅內,气氛截然不同,肃穆中带著一丝紧张的期待。以梁宏为首的一眾黄埔船坞高管早已列队恭候。
  队伍中,洋面孔与华面孔参半,神情各异。有审视,有疑虑,也有对新生的期盼。
  “陈生,欢迎蒞临和记大厦视察。”梁宏上前一步,恭敬招呼,姿態放得很低。
  “梁助理,今日非为视察。”陈耀豪环视这气派却略显陈旧的大堂,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是来正式入驻。从今日起,维港投资与黄埔船坞,便以此地为家了。”
  这是他首次踏足这座象徵財富与权力的建筑,亦是维港投资新纪元的开端。
  一行人沉默地步入电梯,直达顶层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窗外,维港景色壮阔,却无人有心欣赏。
  会议桌旁,陈耀豪在主位落座,目光扫过两侧:梁宏、负责码头建设的瓦伦、掌管航运的豪斯、均益仓总经理瑞德,以及负责修船业务、同时也是与太古合资关键人物的华人邓国梁。
  “会议开始前,我宣布一项人事任命。”陈耀豪开门见山,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即日起,由梁宏先生出任黄埔船坞总经理,统筹全局。”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掌声,热烈却带著程式化的谨慎。
  新老板的第一次亮相,第一道人事任命,无人敢怠慢。
  “接下来,请梁总经理及各位负责人,简明扼要匯报各自管辖范围的核心状况。”陈耀豪单刀直入,时间紧迫,容不得客套。
  梁宏清了清嗓子,摊开文件夹:“陈生,黄埔船坞核心资產包括三大自有船坞:红黄埔、大角咀、香港仔船坞。
  股权方面:持有均益仓52%控股权;持有香港联合船坞50%股权(与太古合营);
  拥有葵涌四號码头50%权益。需注意,另外50%权益在均益仓手中。此外,航运部门现保有六艘万吨级远洋货柜船。”
  “嗯。”陈耀豪微微点头,这些架构他已知晓,关键是现状与问题。
  他目光转向瓦伦:“瓦伦先生,四號码头进度如何?
  瓦伦早有准备,但神色凝重:“陈生,四號码头目前工程进度仅完成约20%。主要癥结在於.资金炼断裂。
  工程款拖欠严重,承包商积极性受挫,现处於半停工状態。若无新的、充足的资金注入,原定完工计划绝无可能实现。”
  他摊开几张进度表和欠款清单,数据触目惊心。
  “困难我明白。”陈耀豪手指轻轻敲了敲办公桌,语气沉稳说道:“但码头是黄埔集团未来的核心事业,不能停工。资金问题我来想办法,但工程必须全力推进!
  瓦伦先生,我要你在现有条件下,最大程度恢復施工效率,確保一旦资金到位,能立刻全速衝刺。能做到吗?”
  瓦伦感受到目光的压力,深吸一口气:“是,陈生!我会竭尽全力协调,优先保障关键节点施工。”
  话虽如此,他眉宇间的忧虑並未完全消散。
  陈耀豪转向豪斯:“豪斯先生,航运部门情况?”
  豪斯脸色更差:“陈生,目前我们运营六艘货柜船,主要航线是香港至美国西海岸、香港至欧洲。
  受去年石油危机重创,全球航运需求锐减,运价暴跌。目前每月运营净亏损稳定在80万港幣左右。”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还是在严格控制成本后的结果。”
  陈耀豪对航运並非行家,但商业逻辑相通,问道:“停航止损是否可行?”
  “恐怕更糟,陈生。”豪斯苦笑道:“停航意味著船只閒置,但泊位费、基本维护保养费、核心船员薪资、银行利息·这些固定支出分文不少。
  停航每月的亏损,可能接近100万港幣,且船只价值会加速折旧。除非果断出售部分船舶。”
  他小心翼翼地提出这个敏感选项。
  “卖船?”陈耀豪果断摇头,说道:“非到万不得已,不予考虑。”
  这六艘船是资產,更是未来发展航运业的星火,陈耀豪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可能出售。
  他略一思索,继续道:“这样,豪斯先生,你立刻组织人手,重新评估所有航线,看看哪些是核心船线必须保留?
  哪些可以优化合併甚至暂时收缩?有没有可能承接一些短期租赁或特定货运?
  开源节流,双管齐下。目標很明確:三个月內,將月亏损压缩至少50%。能做到吗?”
  豪斯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也看到一丝方向,挺直腰板:“陈生!其实我手中有一个太平洋航线优化方案!”
  “好,那你散会后来找我。”陈耀豪点点头道。
  最后轮到邓国梁:“陈生,我是负责修船业务的邓国梁。目前最大的项目是与太古合营的联合船坞,核心工作是青衣岛新船坞的建设及旧船坞搬迁。
  项目投入巨大,且处於建设期,目前没有任何盈利產出,完全依赖集团总部持续拨款输血他的匯报简洁,却道出了巨大的资金窟窿。
  陈耀豪听完,眉头不自觉地锁紧。码头要钱,航运亏钱,新船坞更是吞金兽。
  他按了按太阳穴,沉声道:“嗯,了解啦。青衣岛项目是长远布局,但投入需谨慎。改日我亲自去现场看看。”
  最后是均益仓总经理瑞德,这位洋经理倒是带来一丝“好消息”:“陈生,均益仓目前主要资產是位於港岛的四座大型货仓,运营相对稳定,
  此外,上环一处旧货仓地块,已授权联营企业都城地產合作开发『均益大厦一期”项目。
  据最新评估,预计今年(1975年)年底前可实现销售,初步估算可回笼资金约1.28亿港幣。”
  这几乎是黑暗中的唯一曙光。然而,陈耀豪並未露出喜色,反而冷静地追问:
  “都成地產?我记得是大昌地產陈德泰的关联公司?这个项目的利润,大昌要分走一半吧?”他精准地点出了关键。
  瑞德一愣,没想到新老板如此清楚细节,点头道:“是的,陈生。合作协议確实规定利润五五分成。”
  “1.28亿回款,听著不少,分走一半,再扣除成本税费,真正落到黄埔船坞口袋的,还能剩多少解燃眉之急?”
  陈耀豪心中飞快盘算,语气依然沉稳,却透著一丝意味深长说道:“瑞德先生,这个项目的细节和资金回流的具体安排,会后我需要更详细的报告。另外,关於合作条款或许还有重新审视的空间。”
  会议室內一时陷入短暂的沉默。
  码头、航运、船坞、地產.—-匯报一圈下来,竞无一处是省油的灯,处处是函待填补的资金缺口和经营困境。
  陈耀豪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愈发胀痛的额角,沉声道:“好了,情况大致明了。问题很多,困难很大,但路总要一步步走。
  梁总经理,各部门匯报的要点和函需解决的问题,请你儘快整理一份详尽的报告给我。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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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起身,气氛凝重地鱼贯而出。
  陈耀豪独自留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负债纍纍、百废待兴的企业,令他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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