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嘉禾与邵氏
赵雅之慵懒地窝在他怀里,仰起精致的小脸,眼波流转间带著几分娇媚与狡黠道:“就算是豹猫,不也被你这个最厉害的猎手给捕获了吗?”
她望著眼前这个充满力量与魅力的男人,心中满是依恋。
“???”陈耀豪被她这比喻逗笑,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我可不是猎人……”
他话未说完,赵雅之却忽然想起什么,眼神认真了几分。
“豪哥。”她微微坐直身体,手指无意识地卷著他衬衫的纽扣,问道:“你眼光这么准,我手上正好有点閒钱,最近有什么好的投资项目可以关照我吗?”
话题转得自然,却带著对未来的小小期许。
陈耀豪倒是“一心二用”,一边漫不经心地应著,一边熟练地解开她白色衬衫顶端的几颗纽扣,露出颈下那片细腻如瓷的肌肤。
他低下头,鼻尖蹭过那片温软,深深吸了一口气,迷恋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一边含糊地回答:“嗯…买套房子吧。”
他埋首在她颈窝,声音有些闷,“现在房价低,买了稳赚。”
他的气息和动作惹得赵雅之微微战慄,心尖像被羽毛撩过。
投资的话题瞬间被拋到九霄云外,她伸出双臂,將他抱得更紧,红唇贴近他耳边,声音带著化不开的蜜意和一丝催促:“爱我……”
千言万语,顷刻间便融化在无声的渴望里,只待他用行动来回应这最直接的邀约。
………
嘉禾电影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邹文怀捏著那份烫金请柬,指节微微发白,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嘆息,在略显压抑的办公室內迴荡。
1973年,对嘉禾而言,无疑是流年不利。七月那场突如其来的噩耗,犹如晴天霹雳。巨星李小龙骤然陨落。
这位功夫之王不仅是嘉禾的台柱子,更是其横扫票房的利器。
《唐山大兄》、《精武门》、《猛龙过江》……一部部由他主演的影片,不仅在香港本土屡破纪录,更將“功夫热”席捲至东南亚乃至欧美,为嘉禾打下了令人艷羡的国际根基。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的离世,瞬间抽走了嘉禾最具全球號召力的灵魂人物,后续项目顿失方向,青黄不接。
票房与市场份额的急剧下滑,已是肉眼可见的创伤。
更雪上加霜的是,老对手邵氏正虎视眈眈,趁机蚕食市场。
嘉禾急需找到新的“顶樑柱”,这压力沉甸甸地压在邹文怀心头。
此刻,又冒出一个金公主院线!
虽然目前只是纯院线业务,但谁又能保证它不会效仿嘉禾当年,转身就投资拍片,分食这已然动盪的市场蛋糕?
他將请柬轻轻推到桌案对面,抬眼看向自己的心腹助理,声音带著一丝疲惫说道:“这份邀请,你怎么看?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金公主有何了解?”
助理早已做足功课,立刻答道:“邹生,查过了。幕后老板是报业新贵陈耀豪,人称『报业大王』。背景……据说出身九龙城寨。”
助理特意点出城寨背景,意在提醒老板此人可能不按常理出牌。
邹文怀摆了摆手,说道:“英雄莫问出处。城寨也好,山顶也罢,如今他已是正牌商人,手握一报一刊,声势不小。
重要的是,现在,他是摆明车马站在我们对面的棋手了。我是问你,这开业典礼,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邹文怀心理也矛盾:去,像给对手捧场;不去,又显得小家子气,落人口实。
“邹生,我认为该去。”助理沉吟片刻,分析道:“其一,陈耀豪手握传媒喉舌,若我们拒不出席,难保他不会在报章上做文章,说我们嘉禾气量狭小,惧怕新锐。
其二,正大光明地去,方能显出我嘉禾的气度与格局。其三,也是最重要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亲临其境,才能看清这金公主的虚实,看看这位『报业大王』在电影圈,究竟想玩多大。”
邹文怀静静地听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助理的分析切中要害。
他再次拿起请柬,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最终缓缓点头,嘴角扯出一抹无奈却坚定的弧度:“你说得对。去!不仅要去,还要大大方方地去。
就让我们去看看,这位『城寨飞出的报业大王』,能把他的院线开业礼,办得有多『热闹』!”
………
邵氏影城,邵逸夫(六叔)办公室。
与嘉禾的凝重不同,邵氏影城的主人邵逸夫(六叔)接到同样的请柬时,反应则直接得多。
他扫了一眼落款“金公主院线”,鼻腔里发出一声清晰的冷哼,隨手將请柬丟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语气带著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讥讽:
“哼!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扑街仔!以为凑几家戏院,掛个『金公主』的招牌,就能在香江影坛称王称霸了?痴线!”
一旁的方逸华(六婶)早已习惯丈夫的脾气,她优雅地拾起请柬,温言劝道:“六哥,稍安勿躁。这位陈耀豪,如今是名副其实的『报业大王』,风头正劲。
他既肯发帖来请,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礼数是做足了。我们邵氏身为行业龙头,若连个代表都不派也不合適。
都在香江这方寸之地討生活,传媒、娱乐,抬头不见低头见。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保不齐哪天就有需要打交道的关节。
派个够分量的人去走一趟,不了多少功夫,却显得我们大度,也算给这位新贵一个面子,结个善缘。万一將来有什么磕磕碰碰,也好说话不是?”
方逸华知道老头子就是这脾气。但陈耀豪不是等閒之辈,报业影响力不容小覷,没必要平白树敌。
邵逸夫板著脸,眼神扫过那烫金的请柬,又看了看方逸华,眉宇间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
他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语气依旧生硬,但终究是鬆了口:“行了行了!就依你!派个人去应付一下便是!真是麻烦!”
那份对新贵的不屑与对繁文縟节的不耐,展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