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朱高炽惦记上了
一夜过去,
隨著太阳再度升起,应天府逐渐热闹了起来,各行各色的人都投身於自己的事业中。
而在皇城內,东宫之中。
刚刚睁开眼的朱高炽便忍不住呻吟起来。
“哎哟……”
趴在床上的朱高炽动了动发酸的脖子。
昨夜朱棣將他叫去华盖殿,不由分说餵他吃了顿板子,屁股受了伤,只能趴著睡。
这对肥胖的朱高炽来说是种折磨。
体形过重,趴在床上不仅压的难受,喘气也很困难。
朱棣有多少年没打过他了?
他已经记不清了。
但是昨夜,他是被几名太监抬回来的……
门口的宫女见朱高炽醒了,便去叫太子妃张氏,不一会儿,张氏来了。
朱高炽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看来人,伸手喊道:“水,给我倒杯水。”
张氏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顺著朱高炽的姿势一点点餵他喝下。
“太子爷,你说皇帝这两天是怎么了,不给你吃饭也就罢了,动起手来还这么狠。”
此刻朱高炽趴在床上,上身穿了层薄纱衣,下身却因屁股上的伤势不著寸缕。
本来白白嫩嫩肉嘟嘟的翘臀,此时已经变了副模样,一道道伤痕遍布。
张氏看著伤口,触目惊心。
其实要说伤势也不重,怪就怪在朱高炽从未锻炼,身上肌肤娇嫩无比。
这样一顿板子,若是抽在於琛身上,痛则痛了,第二天多半都不影响正常走动,顶多是不方便坐臥。
可朱高炽一这身肥肉,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娇嫩,吹弹可破。
朱棣几板子下去,朱高炽的屁股便皮开肉绽。
对於娇贵的太子爷来说,这算是身负重伤了。
“我也不知道啊,好好的,他这是唱的哪门子戏……”
“瞻基用过饭了?”朱高炽关心起自己儿子。
“吃过了,已经去跟先生读书去了。”张氏答道,说完吩咐一旁的宫女去给朱高炽备饭。
少是少了点,但也不能不吃。
宫女很快將朱高炽的早饭取来,张氏餵他一口口吃下。
朱高炽一边吃,一边想著这两日所发生的离奇之事。
他就算再怎么不受宠,朱棣也不至於想出不给饭吃这招来折磨他,且两日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徵兆,突然就下令让他节食……
难道是汉王和赵王?
朱高炽摇了摇头,他跟那两兄弟虽然不怎么亲近,但最多也只是拌拌嘴,哪会出这么狠的招。
此时只是永乐三年,朱高炽与朱高煦朱高燧兄弟之间的矛盾远不如后来强烈。
直到朱棣逐渐年迈,朱高炽和朱高煦才手段齐出的互相爭斗,甚至差点再度上演了玄武门的戏码。
此时朱棣正值壮年,谁也不敢做的太过分,都知道朱棣跟太祖朱元璋一样,重亲情,重家人,天天闹得兄弟不睦,只会適得其反。
朱高炽对此心知肚明,儘管汉王眼馋储君的位子,但一直都克制的很好。
那问题来了……
朱棣为何会在短短两日时间,对他的態度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他忽然间想起昨日的宫女青锁。
她说宫里有个於公子,这个人朱高炽之前从未听说过,有点可疑……
这个於公子是从哪冒出来的?
按理来说,皇宫之內突然多出个身份不明之人,他这个太子不应该不知道啊,何况还是个男子。
细细思索片刻后,朱高炽又记起傅安使团回朝那天,他看到少师道衍从使团中带了一人提前离去。
那天他忙著安排使团成员,以及朱棣召见帖木儿国和卡斯蒂利亚国使者之事,就把这件事忘却了。
现在想来,可不就是此人。
多半是八九不离十……
关键是时间都对上了,那日道衍將人带走,第二日朱棣便下令让他节食。
对了,对了,都对上了!
原来这廝才是罪魁祸首!
一想起这两日饿肚子受的苦,朱高炽就欲哭无泪。
谁能想到大明堂堂太子居然每天连饭都吃不饱?
姓於的,你等我屁股伤好了!
朱高炽咬牙切齿心中恨恨想道。
……
另一边,
於琛仍在那方小院之中,安静的等待。
朱棣告诉他今日会有人来安排耕种事宜,直到现在还迟迟不见人影。
太阳缓缓划过头顶……
用过午饭之后,终於有人敲门。
青锁快步上前,把门打开。
来的是个中年男子,身著官服,头戴纱帽,补子上绣著锦鸡,腰佩犀带。
在他身后还有两人,看著像是属官一类的。
於琛对大明朝官员官服所代表的官阶不甚了解,不知道此人是个什么角色。
但对方大小是个官,於琛一介草民,还是老老实实主动上前行礼打了个招呼。
“草民於琛,不知阁下尊號?”
那中年男子惊疑的看了看他,也回了一礼,稍显隨意。
“夏元吉,任户部尚书,陛下命我来为你做些准备。”
此人无官无爵,为何能住在宫中?
且还有侍女隨身服侍。
於琛没想到,朱棣竟然派了这么一个大人物过来。
好傢伙,户部尚书!
虽然到了明朝中后期,六部尚书都降到了正二品或从一品,但现在的六部尚书可都是一品大官,手中权力大的没边。
也是见到国家领导人了,於琛想到。
不对啊,在大明哪个国家领导人能大过朱棣?
他都跟朱棣一起抽过烟了,为何还要对夏元吉户部尚书的身份感到惊讶?
这一点要改,
不然容易显得他没见过世面……
“原来是夏尚书,久闻大名,久仰久仰,”於琛客套道。
夏元吉点点头,並未多说什么,而是问起了正事。
“陛下说你这里有一些奇特作物,弥足珍贵,可否让本官一看?”
於琛便带著他走到院內,那些盆栽就在屋檐下摆著。
夏元吉蹲下了身子,仔细端详这些作物。
他从朱棣的话中听出了对这些作物的重视,仿佛他不配合於琛把这些作物种好,就是天大的罪过一般。
朱棣还说这些作物產量奇高,
高又能高到哪儿去?
夏元吉心中存疑,又看这些作物平平无奇,疑惑更甚。
看了半天,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不过凑近之后,在这些盆栽之中能清晰闻到金汁黄泥的味道,看来此人照顾的也算用心。
“这些作物,对地质可有要求?”夏元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