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记录仪，对话的可能
第148章 记录仪，对话的可能
房间里。
林昱与百合一起看著传承记录仪上投影出的影像。
那分明是一位长发的少女。
在百合的注视中，那再熟悉不过的脸不復记忆中的微笑。
伊比利斯面无表情，就连印象里时刻都在上扬的唇角，此刻都僵得可怕。
百合只能看到，影像上的唇瓣无声蠕动著，放出一道道杂音。
很快，林昱的讲述声结束，手在百合的面前晃了晃，將失神的她晃了回来，“你怎么了？”
百合摇摇头。
林昱见此情形，也大概猜出百合的念想。
他的话题重新扯到了正事上，“总而言之，这就是我得到传承记录仪的过程。简单来说，一次是机器人，而另一次则是从迅驰队长那里。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现在的我哪怕没有传承记录仪，头也不会疼。”
百合无力地点了点脑袋，“我刚才拆解记录仪的时候，发现它体內有追踪设备。
“它会自动辅助机器人，让它朝著孽奇拔基因纯度更高的方向偏移。”
林昱道，“你的意思是说，是伊比利斯让这群机器人来找我？同时，她还一定程度地知道我的身份？”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百合捂著脑袋思绪的混乱，让她胸中沉闷著一口气。
林昱见此一幕，也明白这种事情不该在这时候谈论反正，他想要的信息都已经得到了。
他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拿著传承记录仪的是机器人，而非是其他孽奇拔林昱联想到原剧情中，百合对伊比利斯的介绍：
一名黑客，能將来自拓殖区的信息破解，甚至破除天意机甲在剧情尾声对百合的禁。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昱看著桌上记录仪投映出的影像，发出的杂音。
一个空降小队成员，与孽奇拔扯上了关係林昱不禁想到了原剧情中，遭到孽奇拔侵蚀的迅驰。
他摇了摇头。
根据百合所述，需要三枚传承记录仪的数据拼合，才能明白伊比利斯想要传递的信息是什么。
『不，不止是信息。』
百合的意思，若是有三台记录仪，甚至能够復现出伊比利斯本人的部分意识，从而进行对话，进而问询出更多的问题。
但关键是—第三台记录仪，究竟要从哪里得到？还是说，等著机器人上门吗？
『或许，可以找洛克萨妮问问看。”
在林昱的心目中，情报贩子小姐已经和“万能”打上了等號。
得出结论之后，林昱拍了拍百合的肩膀，“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记在心里。”
他抬起手，抚摸著少女的脸蛋。又在她的面颊上宠溺地捏了捏，百合泪眼扑朔地望著他，“那个——·能不能抱我一下？”
“...—好。””
得到林昱的答覆之后，百合扑进他的怀里，彻底压抑不住泪腺，脸蛋蹭了蹭他的胸膛。
二人没有说话。
百合诉说著她与伊比利斯的过往。
从出生，到梦想，再到空降，都没落下。
林昱抚摸著她颤抖的后背，细细聆听著她的啜泣声。
他的下巴，靠在百合的脑袋上，“回去好好静一静。我也会竭尽所能。”
林昱猜测，伊比利斯有可能“换”上了原剧情中迅驰的命运。
根据他的情报，让迅驰变成孽奇拔的，是艾德姆与渡鸦。
林昱自己等会儿也要去艾德姆那边，质问一番这位上古孽奇拔。
在此之前，他还是打算先听一听洛克萨妮那边的情报。
片刻后，吱呀一声一一百合关闭了房门。
房內，暂时只剩下了林昱一人。
此刻，林昱的余光里闪烁著亮白色的星辉。
一枚泛著白光的粒子，从他的眼前缓慢飘过。
当他追溯粒子转身看去的时候，母主领域已然坐在了床板上，安静地看著他。
“看看你的空降行动整出的事吧。”林昱也坐在她的身边，打理母主的秀髮。
银髮少女默默转过身，让林昱能更好地触碰她的后发。
她说，“为了人类的进化，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牺牲。
“个体的情况无关紧要。我更看重的是文明整体的存续与发展。”
母主也明白，不该与林昱討论这个话题，否则最终总会不欢而散。
但林昱反而在这个话题较真了，“那我呢？”
“？”
银髮少女略微回过头，警了眼他的表情。
林昱僵著脸，但母主仍能从他的嘴角看到微微上扬的幅度。
就算他带著点玩笑之意，但母主还是打算认真回答。
“你—”
她话音停顿了一会儿。
仿佛在做什么至关重要的抉择，唇瓣张开翁动著又合上。时而乾涩得抿了抿。如此往復。
最终，她嘆息著，像是放弃了什么，“你，是不一样的。”
说完这句话，她回过头，不再看他，“我只能说这么多。”
母主换了个话题，“你之后打算做什么？”
“找洛克萨妮问问吧。”
林昱记得，先前洛克萨妮离开前，就和他说过了最近又有自己感兴趣的情报。
或许，会与卢瓦高层，或者那些音频设备收录的奇奇怪怪声音有所关联。
想著，林昱的目光看向桌上已经关闭了的记录仪。
他想起伊比利斯的面容，逐渐与自己的一枚记忆碎片融为一体。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对百合·阿尔忒弥斯二世的友人那么上心。”
母主顿了顿，“是因为她有可能会和阿尔法孽奇拔有关吗？”
“也有这样的考虑吧。”林昱挑弄著她脑后微卷的头髮，捧著放在手心，任由银色从指尖倾泻看著在灯光中熠熠生辉的华美髮丝，他的视线逆流著时间，来到了两年前，刚到这个世界。
林昱对当时临死前的记忆很模糊，只能依稀记得，那天的废土是个晴天。
救下他的空降成员的头髮，同样在光里熠熠生辉，“只不过，我不確定，伊比利斯是不是当初救下我的那个人。”
林昱抬起头，看著天板的那盏灯，似乎也看到了那日高掛的烈阳，“因为，时间也太吻合了。”
“真可惜我的本地资料库並没有记载两年前的歷史记录。”
她平缓的话音有些遗憾，“但你的考虑方向没有错误。伊比利斯是第五空降小队成员。降落的时间，与你到达废土並临死的时间有一定的重合。但这种可能性，其实很小。
“空降时，空投仓的螺旋型尾翼会將大气中的干扰气流儘可能地排除，从而增大空降成员降落到预定地点的可能性。
“就算因为空气流动以及气候等方面的原因，偏离原轨道。但与第一合流点的偏差，最高也不会高过50千米。”
林昱说，“有没有“除非”？比如，伊比利斯是一名黑客。”
“不可能。”她的斩钉截铁。
“你的意思是，我会被黑？超级ai被手下的空降小队成员骇入？请问你是怎么想的？”
“咳咳———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林昱伸手摸摸她的头髮安抚著。
母主也意识到自己的情感模块又在发力，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中的起伏消失，“其实，你说的“除非”，也是有可能性的。”
“嗯？何以见得？”
“例如，伊比利斯通过改变空降仓尾翼排除干扰气流的方向，就能够做到移动至废土。”
林昱顺著她头髮的动作一停。
但母主的话音可没有停止，“但是，想要做成这一切，至少需要两个前提。
“一、伊比利斯刻意地將方向改变为前往废土。並在降落一开始，就没有迟延地搜寻你。你可以理解为：她空降后的首要目標，就是救下你。我认为，这一点是没有可能的。”
林昱细细地听著，却始终等不来她之后的话音，“还有呢？”
二——”她略微低头，刘海掩盖了她的眼睛，“拓殖区的『我”，默许了她的行为。”
林昱自知，母主口中的“拓殖区的我”，指代的是高高在上的那位真正母主领域。
那个她没有情感，谁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亦或者打算怎么做。
......
母主回过头凝望著他，沉默了一会儿·
“抱歉，现在的我所持有的记忆，都是经过『我”筛选过的。只有与你的相处时间。或许，只有连接母网的时候，我才能调度歷史记录。”
当她提及连接母网时，眼神不免又黯了下来。
林昱说，“没事的。我相信你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我的。”
“...谢谢你的相信。”
咚咚咚—
一道敲门声，在林昱问询的时刻响起。
银髮少女当即重新化作白光，消失在他背后的晶格茧房上。
而卡雅的话语声传来，“林昱，洛克萨妮小姐找你。”
“好。”
林昱打开了房门，稍微歪斜著脑袋，一眼就看到了店门口外驻足的轻桃身影。
他朝她招了招手，洛克萨妮適时走了进来，到了姐妹废品店的客厅。
卡雅则自顾自地走进了仓库，为二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啊啦，天使酱。废品店又冷清了呢。”
洛克萨妮隨意找了个有靠背的椅子坐下，愜意地躺在椅背上翘著腿。
林昱直接靠在墙边，“看你刚才不愿意在人多的时候讲，现在嚇得我家的小老板都进屋了。”
“呵呵~你家的小老板啊。”
洛克萨妮若有所思，“总觉得，你这句话能在姐妹废品店的原店主一一卡拉那里卖一个好价钱。不..-或许还要加上另一位天使酱。这是个不错的商机呀。”
“这—你还是別了吧？””
林昱想起，卡雅在他这里的好感度挺高的。
万一那位原店主回来了，发现自家好妹妹的胳膊肘往他这边拐—
到时候，卡拉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林昱这么个救命恩人？
“行了行了。”
林昱开门见山，“你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关於那些杂音、以及机器人的新情报？”
“呵呵~天使酱很敏锐啊。”
她敲了敲衣摆，眼眸中的黑色若有所思地弯曲著，“但林昱小哥，你也知道我是个“情报贩子”，售出情报可不是无偿的。”
“那是当然。”
林昱先前听到洛克萨妮有情报之后，早早地准备好了金方。
他摸了摸口袋，將一把金方全部拍到了桌子上，“如何？这样够吗？”
“不不不——天使酱。有的时候，报酬可不止能用金方哦。”
洛克萨妮的眉眼弯弯，看得林昱脑门冒起了井號，“有话直接说。”
“那就好。”洛克萨妮眼中的喜意不加掩饰，朝著门口指了指，“请把另一个天使酱叫过来吧。”
“.—伊芙？”林昱试著念出她的名字。
洛克萨妮点点头，“对。把她叫过来，然后你们两个在我的面前相处，就是这次情报的报酬。”
“......”
林昱敲了敲晶格茧房。系统面板跳了出来，【赞同。】
林昱斜睨，朝著洛克萨妮一警。
二人对上视线。
或许，就连洛克萨妮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在无形之中，与拓殖区的母主领域达成了默契。
片刻后，伊芙被林昱半拉半拽著，走进了姐妹废品店。
“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为什么把我叫过来。”
林昱给她找了个小凳子，坐在自己的身边，就听到伊芙如此的问询。
伊芙坐下，有点惊讶地看了眼旁边的洛克萨妮，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位情报贩子为什么上门拜访“哈尼，我就不能和你好好相处一会儿吗？非要什么事都公事公办吗？”
林昱学著洛克萨妮的语气说道。
换得了伊芙无言中嫌弃的眉。
林昱看向洛克萨妮，朝她挑了挑眉，像是在说：
【如何？这样的报酬够不够？】
洛克萨妮也挑了挑眉，【够本了。】
伊芙看著两人的狼狐为奸，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昱率先开口，“现在，总能说了吧？”
“当然了。”
洛克萨妮看著好好相处的两名天使，心情十分愉悦。
而后，工作状態迅速將玩閒的轻浮挤出，洛克萨妮开始了徐徐的讲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