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十字架

  第140章 十字架
  逼窘的灯光忽明忽暗,洒下一片窘迫的氛围。
  天板角落的警报灯闪烁猩红的顏色,令这片楼梯间蒙上了鲜血的滤镜。
  扭曲的台阶宛若生物的肠道,隨处可见的血肉组织根深蒂固,偶尔探出一缕肉芽。
  一名空降小队成员静静地躺在这里。
  她纤细的身体掛著两条触目惊心的巨大切口,血液与机械结构分毫毕现。
  血液又被凌乱顛的步伐打得飞溅。
  两只屠变兽聚集在楼道的尽头处,宛若丧尸一般漫无目的游走。
  痴痴行走的时候,踩过地上的户血。
  猩红在颤慄。
  嗒、嗒、嗒——·
  这时,清脆的步音,从台阶的下方幽幽传来,像是静謐竹林里的琴音。
  屠戮变兽呆滯的头颅缓缓转向声音的来处。
  台阶入口的阴暗处,纤细的长腿缓缓迈出。
  她腰际掛著的太刀,映射著警报灯猩红的光泽,像是沐了血。
  高跟鞋声自下而上,飘扬到屠戮变兽的方位。
  两只孽奇拔磨了磨四只手臂尖端的利刃一一就像它们的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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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新的血液在摩擦中飞溅成了血滴。
  变兽们同时停下呆滯的步伐,共同聚集在楼道的必经之处,等候著客人的到来。
  咔一下一刻,是略微的出鞘声。
  粉白色的圆弧刀光聚合体,在两只变兽的体表瞬间绽放!
  像是沐雨的樱,美丽的刀光交错出掺著血的盛放!
  可美丽仅仅开放了一瞬,就连声音都不给变兽留下。
  两只孽奇拔似乎还沉浸在秀美的刀刃技法里,身体一动不动。
  滋·...·
  体表逐渐出现了一条条笔直的血痕,像是无数根直尺的丈量。
  噗!
  血痕之间,爆发出血液的喷泉!瞬间將墙壁打上了鲜血涂鸦。
  变兽分割成几块烂泥般的肉块,姍姍来迟地瘫在地上融化。
  孽奇拔的血,与受害者的血液集聚成了一潭猩红的血泊。
  啪!
  高跟鞋迈著优雅的舞步,踏入鲜血会场,令血滩飞溅。
  她的影子停留在角落的空降小队成员尸体上,戴著宽阔帽檐的脑袋低首嘆息。
  隨后迈著沉稳的步子,继续朝著台阶的上方走去。
  之后的路途,是一如既往的上升台阶。但不再有孽奇拔的阻挠。
  她將帽檐略微抬起,能够笔直地看到台阶尽头处泛出的一抹黄光。
  继续前进的同时,“滴滴”的通讯声,迴荡在阴冷的空气中。
  女子轻轻摸了摸帽檐下的耳畔,上面有个通讯设备,
  “莫西莫西?”
  清脆中带著一丝慵懒的女性嗓音,成了楼道中唯一的音色。
  高跟鞋停止前进,鞋底摩擦著地面,擦去血跡“对呀,我遇见了她。这个世界的歷史似乎变了,她还活著。”
  女子伸出指尖,缠绕著耳边浅紫色的秀髮,
  “不过——我跟丟了。原本还打算和她切一下,结果那场沙暴之后,就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无聊的时候,她的拇指攀附在刀钟上,抽出太刀的一角,又按压著合上。如此往復。
  再次开始前进。
  隨著“嗒、嗒、嗒”的清脆中,黄光隨著她的步伐一上一下。
  “你不打算亲自见见她吗?”
  宽大帽檐上的白色长绳,在步音里一摇一摆。
  她停下了脚步,粉润的唇瓣略微张开了一会儿,又合上,欲言又止。
  “好,这些都是你的自由。总之,我带你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让你散心。选择权,都在你的手上。”
  继续前进。
  “我吗?嗯————”
  她环顾四周,“我也不知道呢。沙暴之后,就不明不白地来到了这儿。
  隨著与出口的靠近,女子的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声模糊的呢喃。
  她清明的眸子带上了不多的警惕,手隱隱攀附在刀柄上。
  再次閒聊了两句,直接將通讯掛断。
  她的眸子聚焦在那抹明黄色的光里,沿著台阶,一路向上。
  而耳边的声音如若拨开云雾—
  【杀了我—..—】
  仿佛有看不见的人,在她的耳边低语。
  她冷静地凝望著尽头处的光芒。
  那道忽明忽暗的黄光,犹如浓浓的薄雾,掩埋了出口之外的一切。
  但她的直觉中,仍旧能感受到前方存在微弱的生命气息。
  她看了眼角落闪烁的警报灯。
  似乎这缕唯一的猩红,都被黄光夺了色彩。
  嗒!
  最后一级台阶略过了她的高跟鞋。
  而她终於到了这片地域的最高点。
  前方,是一个入口。入口的顶部,正好是一个明黄色的探照灯。
  入口无门,视线能笔直切入,清晰地看清內部景象:
  是一处別有洞天的“小世界”。
  “小世界”大概足球场的大小,四周的墙壁银黑色一片,似乎是金属结构打造。
  天顶处,悬浮著一个庞大、旋转的圆形装置,
  而圆形装置的正下方,则是一大片圆形平台。平台的角落,放置著几个巨大的投影屏。
  荧幕上呈现出一串进度条,时时刻刻都在50%的上下跳动,忽上忽下。
  空地上,缓缓飘荡著枯黄色的粉尘。
  烟尘滚滚当中,女子看清了平台正中央的一抹亮光。
  “啊·——”
  吡拉一—
  她拔出刀刃,走下台阶,一步一步朝著圆形平台走去。
  下降的台阶对比刚才,短了许多,让她的眉头略微舒展。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就走到了圆形平台的边缘。
  一股刺鼻的腥味儿,让女子皱了皱眉。
  她的手在鼻前挥了挥,视线聚焦在萤屏上的数字不久,便望向了先前那缕格格不入的亮光来处。
  “那是?”
  可不知看到了什么,一向从容的眉宇微惊。
  她收起兵刃,小跑过去,来到了那缕“亮光”的旁边。
  说是亮光,实则是楼梯口的探照灯打在金属上的反光罢了。
  嗒!
  她的步伐停下,难以置信凝望著眼前的一幕·
  “这、这”
  女子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在她的视线中,所谓“亮光”的正体,是一根金属质地的十字架。
  十字架的大小刚好超过她的身高一头,表面有一些机械的纹理,很明显是科技造物。
  然而,一条又一条血肉的丝状物,紧紧与十字架的金属结构黏连。
  而十字架上.·
  吊著一位少女。
  她的两只手掌被血肉的尖刺当做钉子,刺穿。身体以双手为支点,无力地下垂在十字架上。
  而机体核心的部位,被打上了一根血肉铸成的桩。
  少女的双眼紧闭,唇瓣无意识地蠕动著,唤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呢喃。
  她说,
  “杀了我—”
  女子低下了头,宽大的白色帽檐遮住了她的一切表情。
  她咬著下唇,惨无人道的一幕让她握著刀柄的手都气到发抖。
  空、空!
  这时,女子的背后忽然出现了降落的响声。
  她回头一看,一台手持赤红色共振盾牌的机器人降临於此,抽出臂刃,警惕地朝她步来。
  “究竟—是谁能忍心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她朝机器人沉声发问。
  但机器人没有答覆,只是一味前进。
  刷!
  抽刀,收刀。
  在粉白刀光聚合体的打击中,机器人转瞬成了地上的几块零件。
  “杀了我。”
  听著这一声呢喃。她回过头,怜悯地看著十字架上的少女。
  她本打算轻轻抚上少女的面庞,可十字架却蔓延出一条条血肉的尖刺,將她的手阻隔在外。
  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缩了回去。
  “我来到这个世界,不仅是为了帮助朋友,更是以放鬆为目的。为什么要让我做这么沉重的事?”
  但十字架上的少女仍旧紧闭著双眼。
  女子沉吟了一会儿,
  “你还能说话吗?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答覆。
  “你可以叫我红莲。“
  “—.好吧。“”
  她无可奈何地嘆了口气。
  吡拉一声-
  抽出了太刀。
  纤长的刀刃在半空中成了一缕银月,银月又化作一道和熙的微风,切开空气。
  刀刃,最终停在少女的脖颈。
  锋利,將肌肤划出一道血痕,嫣嫣血跡沿著刀刃爬行。
  噼啪一粒晶莹的泪滴,同样点在了刀刃上,与血滴融为一体。
  “这样啊——”
  红莲看著她紧闭的眼角留下一滴泪水,
  “嘴上说著『杀了我”,但你也不愿意就此死去呀。”
  可红莲的刀刃並未放下。
  她看了眼身后破碎成零件的孽奇拔“但我好像———.不能让你这么活著。因为,你会危害到其他的人。”
  红莲听著那一声声“杀了我”,眼中的意志愈发坚定,
  “就算,这並非你的本意。”
  空、空!
  又是两台机器人,从天顶处跳落、著地。
  然而这次,机器人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桔在原地,整个机体都在颤抖。
  而十字架上,少女的泪腺愈发凌乱,滴淌在红莲的刃上。
  滋—
  红莲听到了一声电流流晋的音色。
  又循著声音,看向了立在十字架不远处的进度条萤屏。
  原本,进度条上的数字还在50%的上下浮动。
  可眨眼间,50%快速下坠,到了40%,30%—
  萤屏数字纯枯色的背景,切换成了一副画面:
  似乎是宇宙。
  骤视介,聚焦在一架人造卫星上。
  下一刻,整个卫星发生了爆燃,隨著进度条一起,飞快地朝著地)跌去,成了一条赤红的火弧。
  进度条,也正式归零。
  身后的两台机器人,彻底失去动静,“隆”地一声,停滯。
  空空空而天顶,一个个机器人像是飞落的垃圾般坠落,落向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亦或者砸落在圆形的平台上,成了一大堆废铁。
  很快,红莲的耳边就传出了通讯。
  又仔细聆听,
  “卫星坠毁在了卢瓦高层?好吧,我知道了。”
  伍断通讯后,红莲若有所思,
  “原来,这些机器人是你弄出来的吗?”
  又看到十字架少女如若人偶般僵硬地晃晃脑袋,沉沉地咳亏了两声,嘴边留下一滴血。
  而眼角流出的晶莹也变了色,成了猩红,
  红莲见此,微微一愣,
  “求生的力量,真是强大。居然能衝破身体的锁—“
  压低了帽檐,
  “但很可惜,不行呀。你並没有说服我。”
  滋又是一道电流声。
  萤屏上播放不一样的画面。
  似乎是回忆的画面。
  回忆的播放,让不同顏色的光映在红莲的脸上。
  “居然——·
  红莲回眸,难以置信地看著十字架上的。
  半响,才过了味儿,点乏耳边的通讯装置喃喃著,
  “伊芙,又发现了一个你认识的人。或许,可以归结成你的家事了。”
  呼呼呼下午的风吹刮过铁架桥,扫飞了林昱满头的汗珠。
  他怀疑人生似的站在废土溶洞的出口,简单与亨备哨兵某了个招呼。在对方好奇的眼神中,眺望整片希雍。
  而他的怀里,抱著一个躯体大小的箱子。
  “我居然把琼浆玉露带回来了?”
  ......”
  伊芙沉默地看著他,
  “我是无法理解,你击什么要费劲地把这些没用的东西给带回来。”
  “没用?你管这个叫没用?伊芙,所以说你还是小孩子啊!这可是精神的良药一一酒啊!”林昱哈气了。
  “喉—.—”
  伊芙扶著额头,
  “所以,你某算怎么去面对?”
  伊芙指了指前方。
  铁架桥的正中央,一位枯长直少女抱著双臂,凝望著二人。
  “呀,你终丹来了,我可是受人之託,在这里等了老半天了。”逆赛某了个哈欠。
  林昱也明白了,感慨著一点儿休息的机会都不给。
  艾德姆的邀约“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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