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最终手牌
林奇握著茶杯送到嘴边的手一僵，接著又继续將茶水送入口中，茶杯放到桌上，这才抬眸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湛蓝的眼眸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
老人放在腹部的双手停止了那悠閒的拇指摩挲，此刻重叠在一起，变得纹丝不动。
他身体极其轻微坐直了几分，几乎难以察觉，却让那道穿透半月形镜片的目光显得更具穿透力。
绿茶的清香仍旧在空气中瀰漫，石屋中只剩下壁炉里木柴燃烧產生的细微噼啪声。
林奇嘴角轻微勾起，目光与邓布利多对视，不移分毫，抬起右手，手心向著自己，食指向著身后轻轻一点。
仿佛点到了无形的屏障，空气中泛起了小小的涟漪。
林奇的食指往前轻轻一拉，身后书架的顶部，相似的巨大涟漪泛起，一本封皮漆黑的巨大书籍从涟漪中缓缓冒出。
书籍飞到了两人中间，落在了小方桌上的两个茶杯之间。
邓布利多探身打量。
这是一本看著十分普通的书，除了十分巨大以外並没有什么特別吸引人眼球的东西。
它几乎有普通书四个合起来那么大，书皮是纯黑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应该不是魔法界常用的龙皮，表面也没有任何的纹，只在中间用凹下去的淡银色文字写著——《黑魔法发展歷史大全》。
邓布利多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以为把你关在这里会断绝你继续研究黑魔法的机会，现在看来你在朋友的帮助下绕过了我的限制。“
林奇指著这本巨大的魔法书籍解释道：“这本书原来是一个古老的纯血家族的珍贵藏书，收集了几乎所有在歷史上出现过的强大黑魔法，包括那些...最禁忌的知识。”
“不必担心，邓布利多校长，我了解黑魔法只是为了能更好的对付那些黑巫师，因为只有了解自己，了解敌人，才能够百战百胜。我从来没想过要墮落成一个黑巫师。”
林奇接著说道：“十年前的那晚上，你找到我的时候我確实正在学习黑魔法，但那是因为在格伦科山谷的战斗中伏地魔搅乱了我的脑袋，他是玩弄思想的大师，我在战斗时中了他的招，思考问题的方向被他扭曲了，直到你將我关起来才发现了这件事。”
他继续补充道：“现在这一点不会成为我的弱点了，请放心，邓布利多校长，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厌恶黑巫师的存在，我绝不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他停了下来，看到邓布利多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来。
於是他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现在，请允许我为你介绍，由古希腊黑巫师卑鄙的海尔波发明的顶尖黑魔法，同时也是伏地魔无法被杀死的终极奥秘——魂器！”
巨大的黑皮书籍无风自动，书页被迅速的翻动然后猛地停止。
摊开的书页上，漆黑的半截人影刚要发出尖叫，林奇的眼睛微微眯起，伸手一指，书页就再没了任何响动。
看著摊开书页上那些令人作呕的文字与插图，邓布利多深深吸了口气，湛蓝的眼睛变得灼灼发亮，他的声音因为缓慢而显得凝重：“你是说...魂器，就是伏地魔无法被消灭的根本原因吗？”
“是的。”林奇回答，“我知道校长你也一直在寻找伏地魔可以拒绝死亡的原因，我也相信你一定隱隱猜到了这背后的奥秘，但苦於一直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想。”
“现在，我可以为你提供那个证明。”
“怎么证明？”邓布利多追问道。
林奇看著邓布利多的眼睛，“你知道的，在伏地魔势力还很猖獗的时候，我就开始到处猎杀那些黑巫师了，有时候，很幸运的，我会从他们手中救下一些人来，这其中，有一个人，他见过伏地魔的魂器。”
邓布利多身体前倾，死死的盯著林奇，“告诉我这个人的名字和他见到魂器的时间地点。”
林奇直视邓布利多的双眼，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遮掩，“为了那个人的安全，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
“同时，我也不能告诉你他见到魂器的时间地点。”
不等邓布利多追问，林奇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件魂器直到现在还待在我朋友最后一次见到它的地方，但很遗憾的是，我们不能前去取得並摧毁它。”
“那个地方很危险吗？”
“是的。”林奇回答道，“伏地魔设置了大量的强力魔咒来保证他魂器的安全，接近那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接著说道：“但我们不能去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基於我们认知的伏地魔推测，他极其抗拒死亡，我想，不，我確定，伏地魔一定製作了多件魂器！”
“所以在没有確定伏地魔拥有几件魂器以及它们的藏匿地点之前，单纯取得其中的一件只会使伏地魔提高警惕，他会將剩余的魂器转移到更隱蔽的地方，到时候，我们会更难消灭他。”
“现在，我们的优势是，伏地魔並不清楚我们已经找出了他能逃离死亡的奥秘，我们应该保持这个优势，在暗中查清他到底製作了几件魂器，以及这些魂器的位置，然后发动突袭，取得所有的魂器。”
对视著林奇漆黑的眼眸，一百多年丰富的人生阅歷告诉邓布利多，他並没有在关於魂器的事情上撒谎，而林奇十年前对眾多黑巫师处以私刑的行为则表示他永远不可能站在黑巫师那边。
邓布利多將双手的指尖轻轻的抵在一起，形状看起来像一座尖塔，他的下巴微微靠在指尖上，他开始了思考。
壁炉中的木柴即將燃尽，挥手添加了几块木柴后，林奇坐在沙发上，金加隆在他的指尖旋转，他开始了安静的等待。
时间过去了很久。
终於，邓布利多长出了一口气，从长考中回过神来。
他看向林奇。
林奇抬眸与他对视。
“你是对的，林奇先生，想要打败伏地魔，確实需要耐心周全的准备，先確定魂器信息再行动的想法是合理的，而一边对抗迷惑伏地魔，另一边暗中找寻伏地魔魂器的工作是我一个人难以完成的。”
邓布利多接著说：“现在，我们可以討论一下牢不可破誓言的內容了。”
再次將金加隆攥在掌心，林奇微笑著开口：“我需要一个合理在霍格沃茨活动的理由，正好，我有一些魔法上的理论需要实践验证，而且我想接下来的几年里，需要一些真正实用的、能在危机中保住性命的手段。所以，在牢不可破誓言之前，我有一个要求——我要在霍格沃茨新开设一门新的课程，並且由我本人亲自教学。”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下，接著回道：“可以，但所有你课程的內容都要经过我审批同意后才可以进行。”
“这是当然。”林奇脸上的微笑愈发和煦。
......
当太阳转移到天空的正中间时。
吱呀一声，石屋的木门被从里面打开，邓布利多和林奇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到白色砖石的边缘时，邓布利多从长袍的袖中抽出魔杖，將其竖在身前，然后从上往下在空气中轻轻划了一道后，就又把魔杖塞回衣袖。
林奇感觉到，隨著邓布利多的魔杖划过的轨跡，砖石边界那道无形却致命的分界线上裂开了一道口子。
邓布利多向林奇点头致意，然后迈步跨过了白色砖石的边界。
走了两步，他突然转过身来，对著站在白色砖石边缘的林奇说道：“我会在明天早晨带来一名见证人，完成誓言后彻底解除你这里的限制，但在此之前的这段时间，我想你可以去看望一下自己的朋友，顺便看一下外面的世界，你来自於麻瓜社会，我听说他们这十年里变化很大，你也许有兴趣自己看看？”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了那道看不见的裂口在白色砖石的边界上。
林奇站在原地，看著邓布利多的身影消失在禁林之中。
他左手在背后紧紧攥成了拳头，修剪的长短合適的指甲刺进了手心的肉里，但始终一步也没有迈出去。
又等了一会儿，强自按耐住自身激盪的念头后，他才转头对著不远处的灌木丛说道：“你现在可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