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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毁尸灭跡一条龙

  “『莫云河』?”
  “……”
  “『莫云河』。”
  “……”
  “活著没?”
  “……”
  死了。
  平生以来,第一次如此丟脸。
  万俟云川觉得,现在的自己,活著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別。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生不如死”。
  感悟这个词的代价,真是太沉重了。
  魏泱不知道万俟云川这是在做什么,纯当他被雨淋坏了脑子,等雨水干了应该就好了:
  “王之荣死后,你有没有处理现场?”
  “……”
  处理现场?
  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刚刚滑过了他的脑子?
  生不如死的沉默再次降临在万俟云川身上:“……”
  沉默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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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射向王之荣的两箭,尤其是最后的怨针,必须拿回来销毁,否则会被王家用法术追踪到。”
  魏泱翻身,立刻下床,望著屋外还没有停歇的暴雨,重新戴好笠帽,推门,狂风涌入屋內,吹起她那身沾染鲜血也不明显的黑红衣袍,风入喉,让刚醒来的魏泱不由咳嗽两声,强压下去:
  “我去处理,『莫云河』,你留在这里,製造我们两个人一直在这里修炼调整的假象,世家都有办法检测自己的血脉是不是还存活,王家人肯定已经知道了王之荣死亡的事情,再加上今天我们刚和的王之荣发生过衝突,王之荣就出事……”
  本来已经准备跟上去,站起来戴好笠帽的万俟云川,停下脚步:“我去,你留在这里。”
  “不,我去。”魏泱很果决,“在其他人眼里,我就是筑基初期,你是隨时能金丹的筑基后期,任谁来,我们两个人,也是你更受怀疑,你要儘可能出现在眾人的视线里。”
  这个点,万俟云川懂,他只是不在意:“……王家在我这里,不算什么,我去就行,你需要好好休息。”
  “怨针这东西你们这些好弟子还是別碰的好,不然不小心被误伤。”魏泱有些不耐烦了,她望著稍微小了一些的暴雨,眉头蹙起。
  万俟云川犹豫半晌,最后还是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怨针,是什么?你刚刚为什么突然死了又活了……”
  魏泱:“(′?w?`)”
  万俟云川:“……你这什么表情?”
  “你问题好多,好婆妈的表情。”魏泱一甩衣袖,人已经冲入雨中,“其他事回来再说,你做好我刚刚说的事,『莫云河』,用好你那张面瘫脸,別让人从你的表情里看出东西。”
  面瘫脸?
  他这么一张绝世无双、惊心动魄、闭月羞、沉鱼落雁……的绝美脸庞,怎么就面瘫脸了!
  哦。
  他现在用的是『莫云河』的身份啊。
  那没事了。
  这般想著,例行对心口的玉简一番的安抚和求情后,成功让玉简之间的联繫功能继续失效一段时间。
  万俟云川舒出一口气,扶住额头,闭眼,耳尖发红,低声呻吟:“……真是丟脸丟大了,绝对不能让小师妹知道我这个『莫云河』就是万俟云川,不然以后我在杂峰还怎么见人。”
  这般说著,万俟云川快速收拾完屋子,隨手扔下两个阵法,偽造出里面有人在修炼请勿打扰的模样后,跟上了走了有一会儿的魏泱。
  “不是我不放心,我就是在屋子里憋得慌,屋子这么小,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嗯,就是这样,小师妹办事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又不是要去灭王家,处理现场,不是什么大事。”
  嘴里碎碎念著,没一会儿,万俟云川就瞧见了正快速在隱蔽的地方移动的魏泱,仗著修为高,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没了墨小巨作弊一样的神识帮忙,魏泱並没有发现万俟云川的踪跡,她只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不断赶路。
  顺便,思考一件事。
  “……这个红尘院,到底该怎么办?”
  各宗门和苍官王朝,知道的红尘院的存在吗?知道红尘院的出现,代表什么吗?
  只凭藉她的一面之词,恐怕无人会信。
  不管不顾,拋下所有人,自己跑吗?
  沉默著,魏泱脑海中思绪万千,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之前与王之荣战斗的地方。
  第一件事,就是回收弓箭和怨针,以及混著王之容血肉骨骼的泥土、树木。
  弓箭箭头断裂,已没有了作用,魏泱手中灵力流转,从这段时间来努力控制的灵力中,小心翼翼调出一丁点的近乎虚无的火焰。
  无相心火。
  噗——
  一团小小的,比小指指甲盖都小的火苗冒出掌心,魏泱看著掌心瞬间出现的一点焦黑,以及在修炼『苦修功』的时候,被无相心火灼烧的熟悉痛感,有些苦恼:
  “墨小巨不在,无相心火更难控制了,伤人先伤己,下次用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说不定敌人还没死,我先把自己烧没了。”
  话是这样说。
  魏泱眼中只有无法控制无相心火的烦恼,没有一点惧怕。
  手下轻挥。
  雨水穿过无相心火,没有带去半点烦恼,如同穿过一团空气,只能眼睁睁看著无相心火如柳叶飞絮,轻飘飘落在地面那一团混杂了一堆乱七八糟东西的泥土堆上。
  下一刻。
  “……”
  没有丝毫动静和声息。
  只是眨眼的功夫,地上所有的一切被无相心火覆盖,弓箭、尸体……被焚烧殆尽,不留半点灰尘,原地只留下一只黑色的手套,和一个长著一棵小树的金丹?
  “……”
  “墨小巨,金丹上长了一棵树,见过没?!这合理吗?!”
  惊讶的魏泱,看到什么新奇宝物一样,惊喜的喊著墨小巨来看。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嘖。”
  对。
  墨小巨睡著了。
  魏泱的惊喜並没有消散,只是带了些犹豫地拿起那颗无相心火都没烧没的金丹,灵力流转,右手上,轻盈的几乎没有重量的『神之手』浮现。
  “额……墨小巨说是给他多吃天材地宝,能提前睡醒,这长著树的金丹,应该算是天材地宝了,吧?这么新奇的东西,我是真的一次都没见到,也没听说过,不过墨小巨睡著前,也没跟我说,找到天材地宝,也怎么做才能让他吃下去啊……”
  挠挠头。
  魏泱试探性的把长著树的金丹,小心放在『神之手』上,小声道:“来,尝尝?”
  “……”
  没有动静。
  魏泱四下瞧瞧,缓了一口气:“还好没人看到,不然脸丟大了。”
  说著,正要把金丹拿走。
  忽然。
  『神之手』上,长出的一张魏泱十分熟悉的豆豆……嘴?
  吸溜——
  长著树的金丹,就没了!
  魏泱上下左右,翻来覆去,也没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原理,最后再看回刚刚出现豆豆嘴的地方。
  “嗝~”
  “hei……tui……”
  一个带著灵力的饱嗝,还有被重新吐出来的……小树?
  虽然上面什么都没有,但魏泱总觉得有无形的口水粘在上面,说实话,不是很想去碰。
  接著雨水,给小树洗了个澡。
  魏泱看了眼愈发小的雨,知道时间不够了,前前后后时间过去不少,足够王家从知道消息、到把消息传入鬼门关。
  被墨小巨『处理』过的小树,魏泱觉得应该不会留有能让王家追踪的东西。
  这样一来,要处理的东西只剩下两个……
  怨针。
  被王之荣毒害的土地。
  怨针处理起来很难,没有墨小巨,魏泱不敢赌无相心火能不能把怨针烧乾净,保险起见,还是带回去用老办法处理为好。
  至於最后剩下的土地。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还是种地比较有前途啊,种地可以饱腹,地里有时候还能发现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现在还能用来毁尸灭跡……这么好的事情,上哪儿去找。”
  说著,魏泱很有仪式感地给自己左手右手各“呸”了一下,从纳戒里拿出被墨小巨加工过的,混有的玄重铁的灵锄,摆好专业的姿势。
  『种地功』,运转!
  灵力运转。
  砰——!
  锄头落地,犹如石锤,发出巨响,连四周的树都震了三震。
  再看地上。
  只出现了一个不过拳头大小的洞。
  “……这毒,这么霸道的吗?”
  问题是。
  你一个王家不知道怎么研製出来的毒,能和墨巨神创造出来的『种地功』比吗?
  小看谁呢?
  要让墨小巨知道,现在估计早就气炸了,在她脑子里尖叫了。
  魏泱隨便把有止血功能的千金散,拍在渗血的伤口上,刚刚被那一锄头反震,本来就没恢復、只是暂时不流血的伤口又裂开了。
  不是什么大事。
  灵锄再起。
  木灵力从体內涌出,通过灵锄,流入土地,被毒性破坏地面,正要做出反抗,下一刻,更深、更远的地方,一股土灵力的波动瞬间传来,先於毒性一步,铺在地面,与木灵力交匯,融合。
  这熟悉的感觉!
  回来了!
  魏泱眼底一喜,没有停下,趁势追击,立刻挥下第二下、第三下……等到『种地功』功法运转满一遍,肉眼可见的,土地软化,黑色带有毒性的废土逐渐恢復正常的顏色,消失的生机也再度出现。
  啪嗒——
  汗水混著血水滴落,还没落地,就被魏泱用无相心火灼烧乾净,不留下一点自身存在的证据。
  收起灵锄。
  魏泱御剑,在空中,望著下方除了相比较其他地方有些凸外,已经没有任何差別的地面,又从纳戒里取出几样东西。
  一包粉末,一个装著两颗丹药的玉瓶,以及……被聚宝楼用特殊符籙封印,能短时间置入纳戒里的,两个濒死但还有最后一丝生机的修士。
  粉末可以消除所有的气息,同时还能持续一段时间。
  “业务还没生疏,不错,不枉费我以前当『清洁工』的努力,现在只差最后一步。”
  魏泱將这两个人放在地上,一人餵了一颗玉瓶里的丹药。
  三息后。
  “吸——”
  “呼——”
  一前一后的呼吸声,在林中响起。
  望著睁开眼后,起身,沉默不语看著她的两个人,魏泱说出了两个人要听的那句话:
  “……按照聚宝楼的规定,你们两个在这里死战而亡,你们欠下的债,聚宝楼会帮你们还清,同时,你们的家人也会改头换面,和你们再无一丝关係。”
  听后。
  两人的眼神,是出奇的一致。
  那是心愿已了的轻鬆和决绝。
  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再对魏泱多一丝注视,他们只是看著本互不认识的对方,眼底逐渐浮现起惊人的恨意,眼底充血,仿佛和对方有生死之仇。
  没有丝毫预告。
  噹噹——!!
  两人,一刀,一剑,眨眼间快速相撞,呼吸的功夫,两人的身上就已经各带重伤。
  魏泱快速后撤,离远一点。
  静静看著。
  看著两个筑基期修士刀剑相向,看著他们用尽全身灵力施展各种术法,大片攻击著四周目光所及之处……
  看著他们,一人被抹脖,一人被穿心,纷纷死亡。
  “……这片林子,这个地方树木、地面的损坏,就算是有理有据了。”魏泱確认两人死亡后,起身,在消除气味的粉末的药效消失前,御剑飞离。
  直到回到鬼门关內的那间木屋,在屏风后快速换了件一模一样的衣袍,將原本的衣服和笠帽烧乾净后,从屏风后出来,望著依然坐在屋內的『莫云河』。
  “现在有空给你这种生於宗门、不问世事的宗门弟子讲讲,什么是怨针,我又为什么死而復生了,只是在这之前,我有问题要问你……”
  魏泱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转了转,喝下其中的茶水,声音是如同茶水一般的温凉,手摩挲著被放在桌子上的墨剑:
  “我的灵识確实探查不到那么远,但好巧不巧,我的经歷,让我对人的目光很敏感……所以,刚刚在林子里的那些,你全都看到了吧?”
  啪嗒。
  啪嗒。
  鬼门关的雨,终於停了。
  与此同时。
  木屋外,传送阵发出强烈光芒,短暂地照亮了这片漆黑的夜空。
  同一时刻。
  强大的气息,浮於空中,紧接著是一道充斥著怒气和悲愤的苍老声音:
  “鬼门关此刻开始只许进不许出,直到我王家查出,是谁杀了我王家麒麟儿!!我要让他/她血债血偿,祸及满门,流血三千里!!!”
  魏泱眼睛微眯。
  这熟悉的囂张话语……
  王家的人。
  来了。
  又是没一会儿,苍老声音再次道:“沈渊,让你天元宗的魏泱和莫云河出来!老夫有话要问,若你包庇门內弟子,其余世家对和你沈家的生意,怕是要再多些考虑了。”
  “……王老爷子多虑,王老爷子有事要问,问就是了,天元宗秉志公正,不会包庇任何犯错的弟子,沈家也同样。”沈渊的声音同样出现在空中,遍布鬼门关,“魏泱,莫云河,你们出来,对王老爷子的提问知无不言即可,不要有所隱瞒。”
  魏泱拿起墨剑,推开木屋的门,大步迈出,冷著一张脸,眼底的嘲讽如最为冰冷的刺刀,扫过的空中和一老人对立而站的沈渊:
  “沈渊峰主,你这话说的有歧义,天元宗是天元宗,你沈家是沈家,如何和天元宗能一併而提?后面那句『知无不言』更是笑话,怎么,难不成鬼门关只要死个东西,就能隨便抓著人要一个答案?”
  啪唧——
  魏泱一脚碾死一只路过的虫子,仰头:
  “这虫子怎么就死了,沈渊峰主,我怀疑是你把它放在我脚底下的,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沈家的家传之宝放在哪里?记住哦,你要知无不言,不要有所隱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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