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威胁与利诱
第160章 威胁与利诱
“跑啊!快跑啊!”
知立神社外,水野军溃败的脚步声和绝望的嘶喊,如同利刃般撕裂了神社原有的空灵与寂静。
“护佑神社!”
在东信义漂然的號令下,早已埋伏在侧的士卒与武士们如同猛虎出神,进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他们驱赶著惊恐万状的水野残兵,如汹涌的洪水,粗暴地衝垮了神社那象徵著神圣界限的朱红色鸟居。
败兵们在恐惧中哭豪,丟弃了甲胃与兵器,如同无头苍蝇般撞入圣洁的庭院。
顷刻间,石制的献灯架被撞翻,精心养护的苔庭被践踏得一片狼藉,肃穆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狼藉与喧囂。
“封锁神社!”东信义策马踏入鸟居之內,声音如同铁石交击,掷地有声,“所有出口,严加把守!片甲不得出入!”“瀧川一益!”
“属下在!”早已率部潜伏的瀧川一益这时应声而出。
“即刻搜查神社每一个角落!清剿藏匿败兵,谨防惊扰神明!凡形跡可疑者,一概拿下!胆敢反抗者,杀无救!”东信义的命令充满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谨遵钧命!”瀧川一益躬身领命。大手一挥,魔下如狼似虎的足轻便如潮水般涌向神社的各处殿舍与幽僻角落。
“大胆!东信义!”一声饱含惊怒的咆哮自本殿方向炸响。
神社宫司满面寒霜,在几名神色慌张的神官簇拥下,疾步走来。
此刻,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超然和热情,只剩下被冒犯的滔天怒火与心痛。看著被乱兵玷污的神圣净土,宫司气得浑身颤抖,指著马背上的东信义厉声斥骂:
“东信义!你莫非失心疯了不成!此地乃神明清净之所,供奉著国之重宝!尔等竟敢纵兵践踏圣域,惊扰神威!就不怕天谴降临,让你万劫不復吗?!”
面对宫司的厉声指责,东信义神色泰然。他翻身下马,从容掸去衣甲上的尘土,上前几步,微微躬身一礼,姿態恭敬却带著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宫司大人息怒。您实在是误解了在下一片赤诚护佑之心。”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坦荡,直视宫司:“今日之祸,皆因水野信元的狼子野心,竟敢在神社之外设伏袭杀於我!若非魔下將士拼死相护,此刻在下怕是早已魂断神社门外了。”
“至於率兵至此,”东信义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股凛然正气,“绝非有意褻瀆神明!恰恰相反!在下正是为了保护神社免遭这些败兵的茶毒!”
他手臂一挥,指向周围被破坏的景象,“宫司请看,若非我及时封锁神社,这些亡命之徒情急之下,必將神庙洗劫一空,褻瀆神像,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
宫司嘴唇翁动,想要驳斥,却被这顛倒黑白的逻辑得一时语塞。
东信义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嘲讽,语调转为低沉,继续道:“况且,水野信元既敢在神前设伏,其心回测。若我此时退出神社,难保不会再次遭其毒手。届时,若在下不幸身死,魔下这些莽夫激愤之下—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嘿嘿一笑,“只怕会对神明做出比现在更加不敬的举动啊!”
这番话语里的赤裸裸威胁,让宫司脸色地惨白,额头上都开始渗出冷汗。
东信义隨即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恳切起来:“故而,为了护佑神明圣域之周全,亦为了保全我等的性命,在下只能暂且留驻此地!待肃清残敌,確保隱患全消,方能安心离去!”
说著,他重重嘆息了一声,將一切责任推到水野信元头上:“唉——-要怪,就怪那在神明脚下兴兵作恶的水野信元吧!”
“你—你—.”宫司被这连番的诡辩堵得气血翻涌,指著东信义的手指剧烈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本多正信!”这时,东信义的目光扫见匆匆赶来的本多正信,立刻唤道。
本多正信心领神会,快步上前,从怀中捧出一个沉甸甸、用厚实麻布严密缝製的布袋。
“宫司大人,”东信义接过布袋,不容分说地塞进宫司颤抖的手中,声音瞬间变得温和而又充满敬意,“在下深知今日之举,纵有万般缘由,也是惊扰了神明清净。区区两百贯金砂,聊表寸心,恳请神明宽有,万望宫司大人代为收纳,以赎我等之过。”
感到手中猛地一沉,宫司的脸色瞬间由白转红。
两百贯金砂啊!这在战国乱世,可是一笔惊人的財富!足以支撑神社整年的开销了!
宫司身后的神官们忍不住发出一片压抑的抽气声,眼神也变得灼热起来。
短暂的死寂后,宫司的目光艰难地从布袋上移开。他脸上的怒容如同冰雪消融,瞬间又换上了无比亲和的笑容,方才的义愤填膺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啊咳咳东信义大人深明大义!所言极是!极是啊!”
宫司语气变得异常柔和,“水野信元!此猿实为国之大贼!竟敢在神明脚下妄动干戈,人神共愤!大人您率兵护佑,正是为了彻底剷除宵小,確保神域安全,此乃功德无量之举!”
“本宫司方才护教心切,言辞多有失当,还望大人海涵!”宫司紧紧抱住金砂袋,脸上堆满笑容,试探著问道:“只是—.不知大人预计需在神社盘桓几日?我等也好早做准备——”
东信义心中冷笑,脸上却愈发诚恳:“宫司大人请放宽心!在下岂是赖著不走之人?最多二日!后天此时之前,在下必肃清残敌,率军离开,还神社一片清净安寧!”
“二日?好好好!”宫司大喜过望,两天就能换来两百贯金砂,简直是天上掉下的横財!
“大人一言九鼎,本宫司感激不尽!大人请安心主持大局,神社上下必定竭力配合!”
他向东信义深深鞠躬,隨即抱著金砂袋,在神官们簇拥下,脚步轻快地退回本殿深处,仿佛生怕东信义反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