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莫非你能……窥探天机?(第二更!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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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东信义佇立在铺满白色鹅卵石的神社参道上,目送著今川义元那华丽威严的輦舆消失在远处,他才感到后背那层黏腻的冷汗,被山风一吹,带来了冰凉的触感。
方才殿上他看似尽在把握,其实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恭喜殿下,”快川绍喜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微笑著转动念珠,“义元公离开时看向殿下的目光,就像看到了第二座安倍金山。”
“金山虽好,却也引贪狼。那鹅殿长持怕是不会就此罢休,”东信义望著远处松林,
那是鵜殿长持离开的方向,“我可是在和他爭三河的命脉啊。”
快川绍喜微微頷首,眼中笑意更深,“呵呵,殿下若是怕了,就不会在眾人面前说出那番话了。只怕要不了多久,在三河国內,就会传遍大人您以一己之力,为三河父老爭得了降税之利的消息。这可是万家生佛的大名声啊。”
他看著东信义的目光,已然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讚许。
东信义摇头失笑:“大师谬讚了。那些豪族岂会放过此次盘剥之机?最终能流入百姓手中的,怕不足十一之数。至於名声,恐怕也是镜水月。”
“此言差矣。”快川绍喜摇头,笑道:“即便只是收买豪族人心,对殿下日后的大业也是莫大助力。”
话落,他忽地神色一正,略带忧虑,道:“只是殿下,您之前把话说的太满了,义元公上洛之志坚如磐石,届时大军所向,成功只在弹指之间。您莫非真的要將这足以富可敌国的製盐秘法,拱手献於义元公?”
他疑视著东信义,在等待一个足以安心的答案。
“大师,”东信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答反问,“若义元公真能上洛成功,威加海內,我东信义敢不將盐法献出吗?可若是—他上洛之路出了差错,那之后的变数,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
快川绍喜闻言一愣,“以义元公如今的势力,只怕上洛也是难以失败啊。”
东信义微微一笑,並没有再说下去了。有些事还需等待。
如今,今川氏已然吞下了他精心准备的两枚棋子一钱幣与晶盐。
接下来,便是静待风云变幻,看天命如何收割他种下的因果了。
第二日,今川馆天守阁的大广间內,朝比奈泰朝、关口氏广等今川家的重臣跪坐两侧,就连松平元康也被特意喊来敬陪末席。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广间中央的那个身影上一东信义,这个突然崛起在三河,並迅速融入今川氏权利中心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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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信义此刻正在伏地叩拜,態度极为恭敬。在他身前,一个光亮的漆盘里,堆著的是满满的永乐通宝。
“这就是你这些日子在三河新铸的永乐钱?”今川义元指尖摩挲著茶盏,饶有兴致地看著东信义。昨日在浅间神社,东信义献上的晶盐白如雪霜,今日又携千贯新钱而来,这种层出不穷的手段,实在是令人惊喜。
“正是,这些只是样钱,其余千贯新钱已按大人要求,悉数送入今川川馆仓廩之內。”
东信义沉稳地回答著。
殿內的重臣看到这,都是纷纷交头接耳,神色各异,惊讶、审视、猜忌、羡慕不一而足。松平元康却低垂著眼瞼,指节在膝上悄然捏紧。
“主公!”鹅殿长持突然跪行出列,向今川义元激动道:“东信义未经许可私铸钱幣,此乃目无法度、僭越至极的大罪!当按今川川家法度予以严惩!”他抬起头,目光如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东信义。
殿內霎时寂静。松平元康猛地抬眼,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抑制的狂喜和期待。严惩!必须严惩!若能就此除去这个步步紧逼的威胁—
“鹅殿大人,”东信义却不慌不忙直起身子,转头呵斥,“我所铸钱幣,皆是为治部大辅大人的霸业纳贡分忧,钱幣十之八九都入了骏府金库,余下一成则用於三河民生。此等为今川效力之举,何来私铸一说?”
鵜殿长持的脸霎时涨成猪肝色,咬牙道:“你—这是强辩—”
“够了。”今川义元忽然淡漠开口,隨手从漆盘中拈起一枚新钱,指尖碾过清晰无比的钱文,眼角瞥向鹅殿长持,“长持,你若能铸出同样齐整精良的钱幣,明日我便让你去接管今川馆的铸幣所,如何啊?”
殿內响起几声极力压柳的低笑。
鵜殿长持的头几乎要贴到地板上,根本不敢抬起来,只能狼狈地默默缩回原位。
今川义元將钱幣拋回托盘,目光重新锁住东信义,“东信义,你上次覲见,口称五年之內方能教我唐国的铸钱之术。昨日神社之上,又言那神盐秘法要待我上洛功成,方能献上。”
他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眯起眼角盯著东信义,冷声继续:“你这时间—掐算得倒是有趣。怎么,莫非你通阴阳之术,能窥探天机?”
话音落地,大殿內的气温陡降。松平元康再次屏住了呼吸,鹅殿长持眼中也闪过一丝恶毒的快意。
“稟大人,”面对这近乎诛心的质问,东信义却挺直了腰背,神色坦然,“在下虽不諳天文讖纬,却也知审时度势。”
他声音不高,却蕴含强大的自信,“在下有此篤信,全因坚信大人之霸业,五年之內必有分晓一届时,大人必能上洛功成,克定京都!”
今川义元眉峰一挑,眼中的冷意化作了一抹浓浓的兴致,“哦?你为何如此篤定?”
“甲相骏同盟已有三年,治部大辅大人的后方固若金汤。眼下所需经略的,唯有三河与尾张二地。”
东信义侃侃而谈,目光不经意扫过身体紧绷的松平元康,“自冈崎城归附以来,三河武士团已纳入了今川军制,虽眼下人心仍有波澜,但只需两年光阴,整肃法度、屯田积粮,三河必成西进箭锋。”
今川义元缓缓点头,显然这番话分析到了他的心坎上。“那尾张之地呢?”他的语气带著淡淡的轻蔑,“织田弹正死后,那个在清州的大傻瓜,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话音落下,殿內也响起一阵阵的低笑。
但东信义却陡然提高音调,斩钉截铁道:
“大人,正是因其幼弱,內忧外患,方是大人拓展霸业的天赐良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