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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雷罚

  隨著快川绍喜蕴含著无尽威严的宣告,高台两侧,早已准备就绪的二十名铁炮足轻,踏著整齐的步伐列队而出!
  他们身著统一的深蓝色胴甲,头戴阵笠,手中紧握的铁炮枪管闪烁著冰冷的金属寒光,如同一群从地狱走出的沉默使者。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梵音依旧在迴荡,河风依旧在吹拂,火焰仍在燃烧,但所有人的心跳,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种不可言喻的恐惧,正慢慢袭上他们的心头。
  “此五人!”牧野成定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四周的死寂,“身负地头之责,不思报效主君,私通敌酋,资敌粮秣,引敌寇入境!罪行之劣,罄竹难书!此等不忠不义之奸佞,天地难容!””
  他猛地指向木桩上,如同待宰羔羊般的五人,声音陡然拔高:
  “依东殿严令!今日於此境川之畔,施以铁炮之刑,以天雷之威——诛——之——!”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眾百姓的脸上充满了惊骇与茫然。
  用铁炮处决犯人,这在整个三河,甚至放眼整个日本都是闻所未闻之事。不少农夫都被这一幕,嚇得惊退了好几步。
  东信义冷眼旁观著眾人的反应。他要的就是这种震撼,通过打破常规,製造前所未有的视觉与心理衝击!
  恐惧,是驯服的第一步,也是凝聚力量最原始的动力。
  “预备——“
  牧野成定令旗高举,铁炮手们同时端起铁炮,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那些瑟瑟发抖的罪人。
  “放!“
  命令如同惊雷炸响!撕裂了这片凝固的空气!
  “轰——!!!”
  二十道灼目的火舌,几乎在同一瞬间,从枪管中喷涌而出!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骤然炸响,浓烈的硝烟腾空而起,在河滩上形成一道诡异的白色帷幕。
  待烟雾被河风吹散,木桩上的景象令所有目击者无不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五个地头,已然不成人形!
  碗口大的恐怖血洞贯穿了他们的胸膛和腹部,破碎的內臟,混合著粘稠的鲜血和焦黑的皮肉,如同地狱的画卷!河村助左卫门的头颅更是几乎被轰碎,红白相间的液体顺著木桩汩汩淌下,在沙地上匯成暗红色的小溪。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河畔。
  突然,一个农妇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雷罚!是天照大神的雷罚啊!“
  这声尖叫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人群瞬间沸腾!
  “神罚!真的是神罚!”
  “雷神发怒了!把叛徒劈碎了!”
  ……
  惊呼声、祈祷声、啜泣声此起彼伏,匯成了一片混乱而充满原始敬畏的声浪!
  对岸绪川城的领民们更是嚇得魂飞魄散,不少人直接瘫坐在地,更是有人嚇得转身就跑,木屐都跑掉了。
  快川绍喜抓住时机,高举金刚杵,声震四野:“神恩如海,神威如狱!天照大神降下诛邪雷罚!警示世人!不忠不义、背叛东殿者——必遭天谴!“
  他的声音蕴含著无上威严,在河面上空滚滚迴荡,与尚未散尽的硝烟气息以及僧眾的诵经声,形成了诡异的共鸣,让那些还陷在恐惧和慌乱中的人们纷纷跪倒在地。
  一时间,河滩上黑压压地跪满了人,额头触地的声音连绵不绝。
  东信义站在高台上,如同俯瞰眾生的神祇,满意地扫视著两岸跪伏的人群。
  这种集体射击的震撼效果远超他的预期——不仅完美达成了震慑的目的,更在民眾心中种下了“雷罚“的神话种子。
  为了这一刻,他特意挑选了二十名最精锐的铁炮足轻,让他们进行了整整三日的特训。確保在二十步的距离內,每一发铅弹都能精准命中,製造出最震撼的视觉效果。
  可就在这时,在一群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平民中,一个身著素旧蓝色浪人裃的桀驁身影,吸引了东信义的注意。
  那个男子此刻正斜倚在一棵老松旁,双臂环抱胸前,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巴和紧抿的唇角。
  当铁炮队的足轻们完成使命,列队退场时,东信义清楚地看到那浪人微微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誚的弧度。
  “那人……“东信义微微侧首,指了指那浪人,声音压得极低,“可有人认得?“
  身旁的一个本地近侍顺著视线望去,低声道:“回稟主上,看其装束形制,像是近江甲贺或伊贺一带的落魄武士,但面生得很,並不认识。“
  东信义不自觉地眯起眼睛。那浪人虽斗笠破旧,衣衫襤褸,周身却透著一股久经沙场的凌厉气势。是一名身经百战的武士。
  就在东信义暗自打量时,那浪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斗笠下锐利的目光投来,竟与东信义四目相对了一瞬!
  隨后,他毫不犹豫,转身便走,钻入了身后的林中。
  “跟上他。“东信义不假思索地迈步下台,跟了上去。
  穿过一片幽深竹林,加快脚步的东信义才在一处开阔的土坡上,追到了浪人。
  “哼,好胆!“隨著一声断喝,那浪人猛地转身,腰间太刀已然出鞘三寸。
  好快的身手!东信义心中微微一凛。
  身后的侍卫们更是如临大敌,“噌啷啷”几声,各自的刀已出鞘,寒光交错,瞬间將东信义严密地护在中心!
  “大胆狂徒!“侍卫组头厉声喝道,“此乃刈谷城主,东信义大人当面!还不速速弃刀拜见!“
  浪人闻言,並不吃惊,按刀的手也未放下,斗笠下锐利的目光扫过东信义的脸庞,如同在审视著什么。
  片刻后,他紧绷的身躯才慢慢放鬆,收刀入鞘,微微欠身,向东信义行了一个不卑不亢的武士礼。而后,他再次转身,就要继续离去。
  “请留步!”东信义连忙分开挡在身前的侍卫,上前一步,道:“足下適才观刑之时,似有不屑之色。想必……是对在下的铁炮队,有所指教?”
  浪人离去的脚步骤然顿住。缓缓转过身,面对东信义,抬起了他一直压低的斗笠,露出了全貌。
  约莫三十岁上下,古铜色的脸庞稜角分明,右颊上还有一道短短的疤痕,给这张本就粗獷冷硬的面容,更添了几分令人心悸的凶悍之气。
  “指教谈不上。”浪人的目光坦然地迎上东信义,淡淡开口道:“只是听闻东殿威名远播,人称『三河之雷』,善使铁炮之威。今日一见……呵呵。“
  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其中的轻蔑与失望,尽在不言中。
  “放肆!“侍卫们勃然变色,怒喝出声,就要拔刀相向!
  东信义却猛地伸手拦住,极有兴致地问那浪人:“足下既出此言,必有高论!在下愿闻其详!还请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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