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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月华三重奏

  刈谷城之战结束后的当晚,东信义踏入母亲阿杏夫人的居室。
  室內檀香裊裊,阿杏夫人正跪坐佛龕前,指尖捻动佛珠,虔诚默祷。
  “孩儿不孝,累母亲受惊了。”东信义伏身请安。
  阿杏夫人停下诵经,放下佛珠,慈爱地將爱子扶起:“我儿何出此言?母亲欢喜还来不及。”
  她的眼中泛起了追忆,“幼时养父曾携我至境川畔,遥指新筑的刈谷城嘆息,称此乃吉良氏故土,却为水野氏筑城盘踞,而他竟无力相抗……”
  说著,她嘴角漾开欣慰的笑意,“而今,你夺下此城,吾之养父与汝父泉下有知,当可在三途川畔开怀畅饮了。”
  东信义抬头朗笑:“母亲放心,孩儿绝不让列祖列宗蒙羞。”
  “我信。”阿杏夫人微笑頷首,话锋却忽转,“只是……听闻你两位叔父昨日已携家眷启程前往骏河,同行的还有义安兄长嫡子新十郎与长女龟姬……”
  “竟是举家而去?”东信义虽有所料,仍觉震动。他本以为今川义元至多索要吉良义安嫡子为质,未料竟是闔族同往,此事背后的深意,怕远非索质那么简单。
  阿杏夫人轻嘆:“新十郎才八岁,龟姬不过十三稚龄,便要入骏河为质。念及养父临终託付,如今……”
  她忽地握住东信义的手,眼中满是希冀,“信义,你与叔父们纵有齟齬,但他们终究是吾之兄长。待他们自骏河归来,你……能否亲赴西条城,向他们致歉?”
  东信义恭敬应下,心中却另有盘算。
  辞別母亲,穿过枫影婆娑的中庭,廊下一道倩影映入他的眼帘。
  只见綾姬宛如夜色中的幽兰,正跪坐等候。月光勾勒出她玲瓏身姿,手中托盘上,熨帖的月白狩衣叠放齐整,温好的梅酒散发著熟悉的甘冽气息。
  “恭贺殿下凯旋。”綾姬的声音如三河湾的夜潮,轻柔拂过东信义心头,瞬息涤净了战场的血腥。
  东信义兴起,两步上前,一把將她拦腰抱起!
  “呀!”綾姬一声娇呼,险些打翻托盘。她縴手抵住东信义胸膛,眼波流转,促狭笑道:“殿下莫急,还是先去西屋瞧瞧汐凛妹妹吧?自您得胜,她可是一直在西屋候著,翘首以盼呢。”
  东信义顿时有些耳根发烫,忙放下她。
  綾姬难得见他窘態,掩唇笑道:“殿下可知?汐凛妹妹从捷报传来便开始梳妆,那套宫廷礼法,她对著铜镜足足演练了二十遍呢。”
  她坐直身子,玉指轻柔解开东信义的阵羽织系带,低语道,“不过依臣妾看,比起规行矩步的公家贵女,殿下还是更钟情那位赤脚踏浪、恣意撒网的渔家女儿,不是么?”
  东信义微怔,望向綾姬。
  眼前这位女子便是如此,温婉中藏著剔透玲瓏心。身为没落的飞驒国司之女,她明白自己的侧室身份,却从无半分怨尤,温顺通达却自有主见,在自家的內苑之中深得人心。
  此刻,她为东信义换上狩衣,轻声道:“乱世之中,武家开枝散叶原是常理。汐凛妹妹心性质朴爽朗,恰能补臣妾性情之柔……”
  “在我心中,你们並无正侧之別。”东信义忽地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俱是我心爱之人。”
  綾姬指尖一颤,眸中光华流转。她轻轻挣脱,莞尔道:“快去吧,明日臣妾再为殿下烹製您喜爱的鯛鱼茶泡饭……”
  带著满心的暖意,东信义转至了西屋。
  推开门,他就愕然地顿住了脚步。
  眼前的这个女子几乎令他不敢相认。那个昔日豪迈如男子的姬武士,此刻正浑身僵硬地裹在一袭繁复厚重的十二单衣中,跪坐在房中央。华服层层叠叠,掩去了她健美的身姿,只余一张因紧张而涨得通红的脸庞。
  “恭……恭迎殿下……”她的声音发颤,动作笨拙,抬头时脸颊已红透如熟桃。惯常利落束起的马尾被强行梳直,发梢还缀著点点金箔。
  “噗……哈哈哈。”东信义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汐凛的脸更红了,手指绞著衣襟:“侍女们说……既为侧室,必得学京都贵女的仪態……”
  她驀地抬头,眼中闪过倔强:“可这劳什子衣裳比鎧甲还沉!走路更是……更是彆扭!多走两步我就要摔跤了!”
  东信义强忍笑意,蹲下身,按住她紧绷的肩头:“汐凛,可知我钟意你何处?”
  他凑近,温热气息拂过她耳畔:“我钟意的,是你在伊势神宫前一刀斩贼的英姿;是你在志摩海滩上赤足逐浪的鲜活。而非眼前这个……像是提线木偶般的贵女。”
  汐凛倏然抬头,眸中水光瀲灩:“当真?”
  话音未落,她已急急起身,却被十二单衣绊得一个趔趄,幸得东信义扶住。
  “早就受够这身了!”汐凛一把扯开领口系带,华服如瓣般层层滑落,露出內里紧束的洁白小袖。
  隨后,她如脱韁野马般甩开发簪,利落地將长发扎回马尾,眼瞳重新点亮熟悉的明光:“我就知道殿下也不喜欢!上次在战场上,你还夸我的薙刀术最好看来著……”
  看著她孩子气的模样,东信义心中一片温软。
  这伊势水军中与他並肩的女子,曾潜入深海为他寻宝,也曾於箭雨纷飞中护卫他周全。
  他伸手,轻轻解开她小袖的衣带。衣衫滑落,展露出如黑珍珠般光泽的肌肤——那是海风烈日雕琢的印记,上面还留著几道与敌搏杀后的浅红疤痕。
  汐凛毫无忸怩,骄傲地挺起傲人的身躯。
  “让我细细看看……”东信义指尖抚过她光滑的脊背,触及到了腰间疤痕时,换来她一声娇嗔的轻笑。
  汐凛笑著,反手扣住东信义的手腕,带著海洋气息的红唇,狠狠印上他的双唇。
  生涩,却如酿熟的梅酒般甘冽。
  当两人跌入铺著熊皮的榻榻米时,月光如银帛倾泻,將交缠的身影勾勒分明。
  ……
  事后,
  月华依旧流淌在榻上,汐凛伏在东信义胸前,指尖在他心口画著圈圈。汗湿的乌髮散落在他颈间。
  “殿下……往后,我还能像从前那般么?”
  东信义揉著她的发顶轻笑:“想捕鱼?儘管去。像在志摩时一样,也正好代我多多亲近领內的渔民。”
  汐凛撑起身子,眼眸晶亮:“那太好了!我还要教他们唱您教我的……拉网小调!他们肯定会喜欢的!”
  想像她领著渔民欢唱的情景,东信义心头暖意融融。
  “那我还能上阵杀敌吗?像矢作川那次一样?”汐凛又俯身压下,柔软丰盈紧贴著他,心跳如鼓。
  东信义深吸几口气,佯怒瞪她:“不可……顶多留在我身边护卫。我绝不许你再衝锋陷阵受伤。”
  “好!只要能与殿下一同上阵,护卫殿下就行!”汐凛兴奋起来,驀地翻身跨坐他腰间,月光洒落周身,宛如跃出海面的鮫姬。
  东信义愕然:“你这是作甚?”
  汐凛眼中狡黠闪烁,笑道:“庆祝庆祝!我们再来一次?”
  东信义瞠目结舌:“你……初夜便如此生猛?”
  汐凛俯身在他耳畔轻咬,笑声如潮:“海女的身子骨,岂是那些深闺的娇可比?来吧,殿下!”
  烛影摇曳,喘息再起。
  窗外,明月悄然拨开云翳,將清辉遍洒这座新经战火的城池。
  温热的吐息与汗水的咸涩,在这乱世之夜,悄然织就了一缕人间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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