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新御宅屋>书库>奇幻玄幻>日本战国,从庶子到魔王> 第十五章 我敢杀你吗?

第十五章 我敢杀你吗?

  东信义带著綾姬回到东殿山城,將她安顿在自己的居馆后,便径直去寻母亲阿杏夫人。
  “信义,听闻你带回一位绝色女子?”阿杏夫人眸中带著探询。
  东信义並无隱瞒,將事情原委向母亲详细道明。
  阿杏夫人听罢,不禁轻嘆:“唉,如此说来,这綾姬也是个可怜人。既是道三殿將她赐予你,你自当好生善待。”
  东信义略显侷促地笑了笑,避开此话题,转而问道:“母亲,听闻家中的几位忍眾,原是您娘家的侍从?”
  阿杏夫人頷首:“正是。他们都是我嫁入东家时从吉良家带来的,一直忠心侍奉你父亲至今。为何突然问起?”
  “母亲明鑑,”东信义神色郑重,“我与兄长嫌隙已深,绝无转圜可能。如今道三公又將东殿山城代一职委任於我,正可藉此契机整顿家业。孩儿想向他们探听些家中虚实。”
  “他们都是我的故旧,忠心当然没有问题,定当知无不言……”阿杏夫人连连点头,隨即又忧心忡忡,“只是,你当真要与兄长相爭?那太过凶险了。”
  “母亲宽心,孩儿自有分寸。”东信义温言安抚,目光却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幽然低沉,“况且,美浓变局迫在眉睫,不爭……便是死路一条。”
  见儿子心意已决,阿杏夫人不再多言,转身吩咐贴身侍女前去召唤。
  ……
  转眼间,夜色如墨。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綾姬抱膝坐在居馆的廊下,凝望著远处巡哨足轻手中摇曳的火把,怔怔出神。隨后,身后突然响起的脚步声令她一惊。
  “还没歇息?”东信义的声音隨之而至。
  綾姬慌忙转身,眼神中带著紧张:“东君,今日之事,我……”
  “不必多言。”东信义摆手打断,同样走到廊边,望向城下町寥落的灯火,“道三公將你赐给我,不过是想借我的手,折损守护殿下的顏面罢了。”
  他忽然侧首,目光落在綾姬脸上:“从明天开始,你便是我的侧室了。”
  綾姬身躯剧震,猛地抬眼,便要爭辩。
  却听东信义紧接著道:“但我保证,绝不损你清白。待局势安定,你便可自行离去——无论是回飞驒,还是去守护殿下处,悉听尊便。”
  綾姬再次愕然,怔怔望著东信义许久,才咬著下唇低下头去:“您为何……要如此?”
  “美浓即將天翻地覆。”东信义的声音低沉下去,“这是眼下……我唯一能护你周全的方式。”
  话音落下,两人间的空气骤然凝滯。
  许久,綾姬倏然抬首,月光映在她澄澈的眸中:“东君,您让我想起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她的声音轻若鸿羽,“在这战国乱世,能活下来的,並非最勇武的武士,而是最清醒的赌徒。您……当真要押注道三公么?”
  东信义凝视著眼前这兼具美貌与慧黠的武家之女,心中暗赞。
  “不是我要选择道三公,而是眼下,我別无选择。”他再次转向那无边夜色,声音斩钉截铁,“但我相信,面对这乱世迷局,没有人能比我,看得更透。”
  说罢,他转身离去。
  綾姬痴痴地望著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耳畔迴响著那不容置疑的断言。眸中不觉荡漾起一片迷离的涟漪。
  许久,她轻声呢喃起来:“我也想……看清这乱世。”
  ……
  第二天清晨。
  东氏的十数位家臣谈笑风生,结伴走向二之丸的评议间。
  家督东常尧虽然遭到了禁足,却仍能通过笔头家老长瀨內膳遥控领內事务,所以这晨议的规矩,並没有丝毫的鬆懈。
  “诸位,你们迟了。”
  可当眾人甫一踏入空旷的广间,一道清朗之声便当头落下。
  眾人愕然抬头,剎那间尽皆僵立!
  只见东信义身披绣有东家九耀纹的深蓝直垂,端然稳坐於正座的八曲屏风之前。他嘴角轻笑,目光沉静,正悠然扫视著他们。
  短暂的死寂后,广间內木屐声纷乱杂沓!所有家臣惊怒交加地涌了进来。
  “放肆!东信义,你好大的胆子!”长瀨內膳第一个发难,如蛮熊般衝上前来,指著东信义怒喝:“家督尚在,岂容你这庶子鳩占鹊巢!”
  他身后的家臣们亦是群情激奋,斥责咆哮之声震得梁尘簌簌。
  “道三公之虎彻在此!”
  东信义一声清叱,手中短刃应声出鞘!
  寒光凛冽,瞬间斩断了满堂喧囂!
  胁差独有的波浪刃纹,在晨光穿窗而入的光柱中流转生辉。不少家臣瞳孔骤缩——这正是斋藤道三从不离身的名刀“虎彻”无疑!
  “兄长禁足期间,道三公命我为东殿山城城代,总领军法政务!”东信义声音悠然,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有异议者,可亲自去道三公面前申诉!”
  家臣们面面相覷,噤若寒蝉。去向“蝮蛇”道三申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往日那些敢於当面质疑的人,早就尸骨朽烂了!
  “既是道三公钧命……”家中目付官石彻白兵库率先伏地叩首,“臣下谨遵钧令,愿效犬马!”礼毕,他便起身,端正地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东信义心中暗赞,这位自己幼时启蒙的亲族恩师,果然是他最坚实的依靠。
  在石彻白兵库的引领下,又有两名家臣吉田翔太与高桥大辉陆续拜倒,归坐本位。
  余下的眾人,却依旧面现不忿。
  “哼!仅凭一柄佩刀,如何能確认是道三殿的旨意?”另一名家老远藤胤隆冷笑发难,“况且家督禁足,理应由我等重臣共议政务,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庶次子越俎代庖?”
  除去已归位的三人,其他人纷纷附和,广间內再次鼓譟起来。
  东信义却不急不躁,脸上反而浮起一抹温和笑意。他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沓怀纸,置於案上,缓缓展开其中一张,朗声诵读:
  “去年秋天,远藤大人借採买军粮之名,以百石军粮换取商人唐物茶器三件,可有此事?”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远藤胤隆勃然色变,吼声震天,却难掩其中惊惶。
  东信义恍若未闻,径直转向石彻白兵库:“村上大人,您身为目付,不妨查证一番。我记得……那商人,是来自近江的河源屋?”
  远藤胤隆的咆哮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东信义不仅洞悉其私弊,连商號都了如指掌,这分明是握有铁证!
  “遵命。”石彻白兵库躬身领命,抬头时眼中亦难掩震惊。
  “长瀨大人。”东信义目光如刀,转向长瀨內膳,“听闻你上月购入硫磺三十石?为何城中库房,却连一石都看不到?”
  长瀨內膳本想上前再次呵斥,却被这轻飘飘一句话钉在了原地。此事千真万確,他却无法辩驳——那些硫磺,早已被东常尧秘密献给了斋藤义龙。
  东信义未给眾人喘息之机,矛头直指另一位家臣:
  “福野大人,上一次你奉命押运兵粮前往稻叶山城,途中接连遭劫三次。军粮损失倒也罢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你的福野城,近两个月却凭空多出了数百石的米粮?”
  福野正清顿时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东信义又接连念出数张怀纸,每一张上,都清清楚楚记载著这些家臣损公肥私的桩桩劣跡。
  “还要我继续念完么?”东信义轻轻拍打著那厚厚一沓纸张,笑意盈盈地看著眼前面无人色的家臣们,“这里,可还有几十张呢。”
  整个评议间死寂无声,落针可闻。家臣们冷汗涔涔,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最前方的长瀨內膳,都希望这位笔头家老出来说两句。
  “一派胡言!这都是你捏造的偽证!”长瀨內膳终於还是爆发了!他双目赤红,状若疯虎:“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庶孽!不过是趁家督被困,构陷忠良,图谋篡位!老夫岂能容你!”
  话音未落,这暴熊般的武士猛地拔出腰间太刀,寒光一闪,直扑东信义面门!
  他身后的家臣见状,无不面露喜色。
  长瀨內膳乃东家武力第一的笔头家老,当年的加纳口合战,他曾率百名足轻切断织田后阵,阵斩三名大將,勇名震慑美浓。东信义这初出茅庐的小儿,如何能挡其锋芒?
  纵使长瀨不敢当场格杀东信义,但只要將其制服,是非曲直,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然而,眾人臆想中的碾压並没有出现!
  只见端坐原地的东信义身影倏忽一闪,眾人视线尚未捕捉清楚,他已如鬼魅般贴近长瀨內膳身前!
  “唰!”虎彻冰冷的锋刃,已经精准地抵在了长瀨內膳的咽喉之上!
  “长瀨大人,你这是想要谋逆?”东信义脸上笑意尽敛,声音寒彻骨髓。
  “你……你敢杀我?!”长瀨內膳色厉內荏地嘶吼。
  就在此刻!
  评议间门口骤然响起沉重急促的脚步声!
  身披朱红胴丸、外罩玄色阵羽织的堀秀重,率领六名甲冑森然的旗本武士,杀气腾腾地闯入广间!
  “奉道三公御意!”堀秀重展开朱印状,冰冷的目光像剃刀般刮过眾人,最终钉在长瀨內膳身上,“即日起,东殿山城一应军政,皆由东信义裁定!抗命者……”
  他声音陡然拔高:“视同谋逆,杀无赦!”
  东信义笑了。他微微凑近长瀨內膳,声音轻若耳语,但字字却如冰锥刺骨:“长瀨大人,现在……你觉得我敢不敢杀你呢?”
  “噹啷!”
  长瀨內膳手中的太刀,沉重地跌落在地,发出刺耳的清响。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