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难道说你也……
第440章 难道说你也……
坑洼不平的大道上,一匹骏马正不断疾驰。
四蹄如鼓点般有力地敲击著大地,溅起一片片尘土。
马背上的信使,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脸上写满了焦急。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顺著脸颊滴落在身前的衣衫上。
此刻,他的心里十分焦急。
“快点,再快点!”
信使一边在心中不断催促,一边狠狠地挥动手中的韁绳,似乎这样就能让马儿跑得更快些。
他知晓自己所携带的情报无比重要,绝不能辜负了局长的期待。
信使来自拉菲城,但就在不久前,拉菲城竟被灵界教团占领。
监测局局长在重重困境中,冒著巨大的风险,终於將他悄悄送出了城,好让他前往更远处的城市通风报信。
根据局长的推测,此次灵界教团的行动绝非偶然。
恐怕不只是拉菲城,周边附近的几座城市,大概率也都未能倖免於难,遭受了灵界教团的袭击。
这个推测一旦属实,那將意味著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悄然蔓延。
此刻,信使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韁绳。
而在他的怀中,小心翼翼地揣著局长亲笔书写的密信。
此刻他心急如焚,甚至恨不能自己膀下的这匹马能够飞起来。
“嗯?”
正在策马狂奔的信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愣然地发现自已的视线竟不受控制地往天空的方向飘移。
还未等他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股强烈的腾空失重感便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袭来,令他的五臟六腑仿佛都在瞬间移位。
难道·
我竟然真的飞起来了?
这荒谬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然而,还没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下一秒,信使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一颗坠落的流星,毫无阻挡地狠狠往下坠落。
他慌乱地低头,这才发现疾驰的马匹,早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电光火石间,信使很快便反应过来。
是有人將我的马绊倒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让他的心臟猛地一缩。
可是,此刻的他根本无暇思考究竟是谁在暗中作票。
他眼睁睁地望著自己急速贴近的坚硬地面、仿佛已经近在尺尺,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急剧收缩。
信使想要挣扎,却发现四肢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动作。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那尖锐的声响仿佛是死神的嘲笑。
每一秒都如此漫长,他只能绝望地等待著与地面的猛烈撞击。
就在信使已然准备好迎接身体与地面狠狠撞击所带来的剧痛之时,一种极为轻柔的感觉竟毫无徵兆地出现。
那感觉仿佛有一双无形且温柔的大手,轻轻托住了他下坠的身躯。
紧接看,就在距离地面只剩下几厘米的高度时,信使的身体就完全停止了下来。
他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惊与迷茫交织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信使才有些迟缓地坐在地上,眼神中还残留著尚未褪去的恐惧。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正打算起身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警见四周有黑影晃动。
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去,这才惊恐地发现,不知何时,四周已经悄无声息地围上来几道人影。
“等等,你们是谁?!”
信使瞪大了眼睛,慌乱中带著一丝愤怒,急切地朝四周围上来的人喊道。
刚刚死里逃生的惊恐还未消散,又陷入了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之中。
他根本来不及细想刚才那异常状况,全部注意力都被眼前这群来意不明的人吸引。
信使下意识地想要报出自己的身份,期望能震住这群不速之客。
可话还没出口,就见一个身形粗壮的人迅速从腰间掏出一团破布,猛地衝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顺势將破布狠狠塞进他口中。
信使拼命挣扎,却只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鸣咽。
紧接著,另一个人拿著一根粗麻绳快步上前,熟练地將信使的手脚紧紧捆住。
信使徒劳地扭动著身体,却无法挣脱这牢固的束缚。
几个人將信使五大绑后,相视一眼,隨后一人蹲下身子,把信使往背上一扛,在其余人的簇拥下,朝看一旁的山坡走去。
“大人,人已经绑上来了。”
几个人將信使轻轻放在地上,隨后面向前方,齐声说道。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信使的脑袋有些发蒙。
各种念头在他脑海中如走马灯般快速闪过,他的目光慌乱地在周围眾人身上游移。
难道自己这是被匪徒劫路了?
可为什么会这么巧,偏偏在这个万分紧急的时刻遭遇这种事?
他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要知道,他肩负著向帝国匯报重大情报的任务啊!
每耽误一秒,局势可能就会恶化一分,现在时间简直刻不容缓。
一想到可能被困在城里,正拼尽全力与灵界教团艰难周旋的局长,信使心中更是充满了焦虑与自责。
局长將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怎么能在半路上出现这种意外呢?
要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情报无法及时送达,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信使心急如焚。
“唔唔唔—”
他喉咙里发出急切而含混的声音,像是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在绝望地嘶吼。
只见他使出浑身解数,疯狂地扭动著身躯,手脚用力地拉扯著绳索,一心只想挣脱这束缚。
然而,这些绳子不仅绑得异常紧实,还一圈又一圈地缠绕著。
信使每一次挣扎,换来的只是手腕和脚腕处愈发剧烈的疼痛。
粗糙的麻绳在他细嫩的皮肤上磨出一道道血痕,殷红的血跡缓缓渗出,將绳子染得斑斑驳驳。
此刻,信使焦急地想要自报身份,期望能藉此摆脱困境。
可他的嘴被那团破布塞得严严实实,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无法发出,只能发出徒劳的呜鸣声。
就在这时,他警见前面那个人走到一块石头旁踩了上去,朝著他来时的路眺望了一会儿,隨后才走到信使身旁。
信使见状,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整个人激动得身子都颤抖起来,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终於,当嘴中的破布团被那人猛地扯开,信使迫不及待地说道。
“我是帝国的信使!”
“我现在有紧急情报需要传出去!
“如果你是为钱而来,在我上衣的口袋中,有著一些银幣”
然而,说著说著,信使的声音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忽然就小了下去。
面前那人在拔出破布团之后,就那么静静地站著,再也没有任何其它的动作。
这种情况,让信使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些匪徒难道不是为金钱而来吗?
可更让他感到异的是,当这人听见自己表明帝国信使的身份后,第一反应既不是紧张,也不是恼怒。
脸上的表情竟极为平静,仿佛信使所说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种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让信使感到不安。
看到这一幕,信使心中顿时像被投下一颗巨石,涌起一股极为不妙的想法。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衝破胸膛。
难道说这人並不是为財而来,而是专门衝著自己!?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闪过,就如同一团冰冷的迷雾,迅速笼罩了他的全身。
罗杰静静地看向沉默下去的信使。
刚才信使所遭遇的一切,正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信使心中的每一丝想法。
“你是从哪里来?带著什么重要的情报?”
罗杰开口问道,声音平静。
然而,信使只是紧紧闭上嘴,像蚌壳一样一言不发。
他心中那隱隱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
这些人若是专门针对自己而来,那么他们的身份又是什么?
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信使此刻已然不敢再深入思索下去,绝望愈发的浓重,仿佛要將他彻底吞噬。
他仿佛置身於无尽的黑暗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见到信使紧闭双唇,一声不,罗杰並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著急。
他神色平静,弯下腰,开始在信使的身上仔细搜寻起来。
不多时,他的手在信使的怀中摸索到一个硬物,隨后果然掏出一封密信。
看到罗杰將密信从自己怀中掏出,信使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心中的焦急瞬间决堤。
他像疯了一般拼命挣扎,全然不顾手腕和脚腕处钻心的疼痛。
血痕在粗糙的绳索摩擦下越磨越深,殷红的鲜血顺著手臂和小腿缓缓流淌,染湿了身下的土地。
“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这是有违帝国的律法!!”
信使声音嘶哑道。
然而,罗杰对此却不以为意,只是隨手將这份重要的密信拆开。
看著密信里面的內容,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意。
这个信使是从拉菲城来的,而密信清楚表明灵界教团已经成功占领了那里。
这个在信使看来极为糟糕的情况,对於罗杰而言,无疑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將人带下去吧。”
罗杰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挥了挥手。
信使听闻此言,顿时怒目圆睁,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心中急切地想要把满腔的愤怒一股脑儿倾泻而出。
然而,还没等他发出声音,就又被一块破布狼狠堵上了嘴巴。
他唔唔看,身体拼命扭动,试图挣脱束缚。
就在被押著个山坡后面走去时,信使的三光警见了另外一个同样被五大绑的人。
似被捆著的人听到了挣扎的动静,艰难地转过头来。
剎那间,两人的目光交匯,仿佛在这一瞬间,空气中都有了某种微妙的电流。
他们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惊讶,紧接著,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同一个猜测。
难道说你也是·
仅仅是通过这短暂的对视,他们就从彼此眼中读懂了那份焦急,確认了对方的身份。
在这糟糕的乌境里,一种同余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山坡的另一边,罗杰將密信传递给身旁的其他人。
眾人迫不及待地奏上前,目光迅速扫过密信上的字跡。
当看到信里的內容时,几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因多日等待而略显疲惫的脸上,纷纷涌起振奋的神情。
这无疑是一针强心剂,说明他们这几日在野外苦苦等待的坚守,绝非徒劳无功。
看著一扫疲倦、士气大振的下属,罗杰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不远乌道路,眼神中透著注,时刻关注著是否还有信使经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之前抓到的么两个信使之外,道路上始终冷冷清清,再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出现。
但即便如此,罗杰並没有丝毫放鬆警惕。
灵界教团的大业容不得半点闪失,自己的责任重大,绝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而让所有的努力功亏一。
辉石城。
这座城市在经歷过短时间的不安之后,便已经彻底安稳下去。
只不过这种安稳对於城內的市民来说,简直有些像是在做梦一般。
因为生活除此之外,竟没有遭遇任何其它值得在意的事情。
可恰恰这种无事发生,在他们看来,就是最大的事情!
以寧每到了寒冬的时节,几乎所有市民都需要看守好自己的財物和粮食。
因为在这严寒的逼迫下,许多走投无路之人,为了活下去,会不择手段。
於是,抢劫、盗窃事件屡见不鲜,人们或多或少都听闻过,甚至亲身遭遇过这类不幸。
更有甚者,堪堪因为一点救命的粮食,就会引发入室杀人的惨剧。
但这几日,情况却截然不同,
市民们过得异常平静,除了对未知未来隱隱的不安,竟再也没有听闻哪里发生过这类事件。
就连原本在小巷中隨乌可见,么些瘦骨鳞的孩子,以及无家可归的人,如今也仿佛人间蒸发,失去了踪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