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新御宅屋>书库>都市言情>和离前夜重生,权臣他跪碎了门槛> 第119章 裴公子也是重生的吧?

第119章 裴公子也是重生的吧?

  裴执笑意一僵,倏地抬起了眼眸,眼底的神情骤然变了。
  “我想说的是有关谢延的事。”沈霜寧接著说道。
  烛火闪烁了一瞬,沈霜寧未能看清裴执眸中转身即逝的阴翳。
  裴执復又搭下了眼帘,不动声色地掩饰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看来是为了谢家。”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沈霜寧理所应当地点点头,隨即又道:“也不仅仅是为了谢家。我从萧世子口中得知谢延的另一个身份,他是圣天教中的藏机山人。此人十恶不赦,在幕后操盘搅动风云,害死了许多无辜性命,理应將他抓回来,按律严惩......”
  其实萧景渊还没来得及跟她细说,但她结合前世的记忆,轻易就可以推断出,此人绝非善类。
  沈霜寧提及此人时,眉头紧锁,心里又想到了轻薄她的瑞王,於是面上也带了几分不加掩饰的憎恶。
  裴执看在眼里,似乎並不意外,她果然会厌恶。
  垂眸扯了扯唇角,却不说话,只认同般点了点头。
  似是在认真听她讲,可倒茶的动作却不知怎的僵住了,心神飘到了遥远的地方。
  冒著热气的茶水从壶口倾泻而出,流淌进茶盏里,以至於溢满了都未察觉。
  沈霜寧最先注意到了,急忙出声提醒道:“裴公子!”
  裴执的手指和手背皆被茶水烫伤了,那只修长好看如玉质般的手立时通红一片,瞧著就令人揪心。
  他想说无妨,沈霜寧却已急切地扬声唤来了刘婶,让刘婶去打冷水来。
  李记后厨本就备著冰鉴,刘婶手脚麻利地敲碎几块冰,放进铜盆里兑了水,很快便端了过来。
  沈霜寧不由分说抓过他的手腕,往冰水里按,嘴上轻斥道:“怎么这般不小心?刚刚是想什么出神了吗?”
  水是冰凉的,姑娘的手却很暖,像是有股暖意顺著血脉悄悄往上爬。
  裴执抬眸看著她,灯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眼底带著真切的关切。
  就一直这样,该多好?
  他就当她眼里的裴三郎,让她安安心心地依赖自己......
  沈霜寧眨了眨眼:“又在出神?”
  裴执回过神,轻轻“嗯”了一声,面色如常道:“就是挺意外的,没想到谢延竟是这么个身份,多谢寧姑娘告知。若是能將他捉回,定是大功一件。”
  “还有一件事......”沈霜寧收回了手,重新坐回去。
  此时屋里没有旁人。
  沈霜寧酝酿了半天的话,最终是决定说出来。
  她仰起头,看著裴执说道:“裴公子,也是重生的吧?”这个疑问在她心里盘旋很久了。
  裴执闻言,眸光沉沉地望著她,有好一会儿没说话。
  目光相对。
  沈霜寧不由得屏息。
  若是寻常人听到“重生”二字,少不了要流露出茫然或惊疑的神情,可裴执却只是静静看著她。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烛芯爆出一点火星,发出“噼啪”轻响。
  裴执这才缓缓頷首,道了声“是”。
  沈霜寧敏锐道:“你也早就知道,我是重生回来的?”
  裴执微微頷首,那只手还泡在冰凉的水里,却在沈霜寧看不到的地方,缓缓攥紧了。
  解了这层疑惑后,沈霜寧反倒觉得心里鬆快了不少多。
  她没有追问裴执前世的过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隱秘,就像她也不愿轻易提及那些伤痛一样。她话锋一转,继续说起谢延与瑞王。
  “瑞王此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沈霜寧提起他,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戒备,“我与他有过节,私心绝不想看到他日后登基称帝。”
  毕竟,他前世还是个王爷时,就敢对已经是世子妃的她那般冒犯,若是称帝了,不敢想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
  既不想看瑞王得意,便要提前卸去他的左膀右臂,谢延算一个。
  之前沈霜寧还不清楚裴执的立场,是不敢说这些的,但眼下裴执已经是太子的人,就不需要顾忌了。
  太子跟瑞王势同水火,王皇后也一直在为瑞王铺路,只待瑞王回京,势必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裴执道:“寧姑娘的想法,与裴某不谋而合。我辅佐太子,也是不愿看瑞王得势,而那个谢延,我本就欲除之而后快,寧姑娘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沈霜寧闻言,露出灿灿的笑容,如此甚好!
  她来找裴执,无非就是说这些事,也没別的什么了。
  彼此重生的秘密,揭开后又被轻轻地一笔带过,都默契的没有深究下去。
  裴执知道她赶著回去,便亲自送她到了李记的门口,目送她登上了马车。
  沈霜寧踩在车辕上,却没有急著钻进去,她回过头来,朝裴执恳求道:“谢家的事,劳裴公子在圣上面前说些好话,他日霜寧必有报答。”
  裴执抬头望著自己的明月,温声道:“你之所愿,我定会尽力达成。”
  ......
  谈完正事,沈霜寧趁著天还未亮透,匆匆赶回了国公府。
  谁知刚绕过影壁,就被廊下一道身影逮了个正著!
  沈修辞里头穿著白色的中衣,肩头隨意搭著件墨色外袍,长发鬆松挽著,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却已在廊下立了许久。
  他背对著晨光,半边脸浸在阴影里,眼神严肃又冷厉,就那么定定地望著她,看得沈霜寧心里直发毛。
  “阿、阿兄......”沈霜寧做贼心虚,面上不由带上几分討好和乖觉。
  沈修辞这才冷冷地开口:“去哪了?”
  沈霜寧不大敢看他的眼睛,指尖绞著袖角:“去、去李记了......”
  沈修辞直接打断她:“別跟我说你是夜里犯了馋,跑去李记点心。我没有爹娘那么好糊弄。到底见谁去了?说!”
  沈霜寧根本没料到会被大哥堵个正著,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时竟想不出像样的藉口。
  天大的藉口也不该夜里出府啊!
  沈修辞见她支支吾吾,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沉了几分:“刚回府就这么不老实,你一个大家闺秀,大晚上都敢偷溜出去与人私会,学什么不好,偏学沈二那套顽劣性子,你真是长本事了!”
  “是不是为了永寧侯府那档子事,去找谢临了?”
  白日里沈霜寧从沈老夫人那出来时,神情就懨懨的,沈修辞就猜到她不会安分。
  他也是担心,沈霜寧会想不开,直接跑去跟谢临私奔了。
  沈霜寧连忙道:“没有,我不是去见谢临。”
  沈修辞眯起眼打量她:“不是谢临,那是谁?”
  “是裴公子。”
  沈霜寧老实交代,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裴少师。”
  沈修辞不说话了。
  沈霜寧解释道:“我找他也是有急事,不是阿兄想的那样。阿兄別告诉母亲,好不好?”
  沈修辞神情有些古怪,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叮嘱了两句之后,就放她走了。
  沈霜寧如蒙大赦,灰溜溜回了自己的兰园。
  次日一早,沈霜寧便听闻裴执被圣上宣入宫听训,还因牵涉圣天教乱党一事,挨了三十大板。
  自打沈霜寧擅自偷溜出去后,沈修辞就不准她出府,柳氏也觉得眼下局势纷乱,外面实在危险,便勒令她在府里安分守己,好生休养。
  沈霜寧出不去,也难以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宫门外,裴执由下人搀扶著,原本挺拔的身子此刻微微佝僂,素日温文尔雅的面容一片苍白。
  他抬眸看向挡在面前的玄衣男子,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裴某冒著风险,好心將那等天大的秘密告知世子,世子却过河拆桥,未免太不仁义了。”
  萧景渊负手而立,面上不见波澜,讽刺道:“好心?你打的什么算盘,当我不知道?”
  且裴执说的秘密,未必都是真的,从这个人口里吐出来的话,哪能轻信呢?
  裴执幽幽嘆了口气:“世子对在下的成见未免太深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聊斋?
  萧景渊不跟他绕弯子,直言道:“你早就知道谢延跟圣天教勾结,是也不是?”
  虽是问句,萧景渊语气却很篤定。
  否则当初沈霜寧出事时,裴执也不会提醒他:小心谢延。
  再往深一层想,裴执许是早就知道谢延要趁机除了他,然而当时还未找到沈霜寧的下落,是以看在她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了一句。
  萧景渊总觉得,裴执从一开始就对他抱有隱隱的敌意。
  这並不正常。
  这位裴三郎说他对自己成见颇深,可依他之见,分明是裴执先莫名其妙敌视他的。
  裴执面不改色道:“只是太子殿下对此人有些怀疑罢了,我奉命调查,只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跡,却无確凿证据,不曾想他真是乱党中人。”
  萧景渊微微眯起眼,试图辨別他话里的真假。
  却在这时,东宫来人请裴执过去,定是太子找了。
  裴执看了萧景渊一眼,道了句“失陪”。
  可临走前,似是想起什么,便驻足侧过头说道:“世子想追查当年的事情,怕是不好找,但在下可为世子指条明路,去找刑部的顾逢春,他会给世子线索。”
  倒是一副心胸开阔坦坦荡荡的模样,仿佛並不在意被萧景渊阴了一把。
  萧景渊沉了脸,因为明知裴执心怀恶意,在前面挖坑,他却不得不跳进去。
  回镇抚司时,长街尽头忽然驰来几匹快马,马上之人穿奇装异服,高鼻深目,外族长相,正是女真国的人。
  这些人还没走。
  上次春猎遇刺,被迫终止,女真公主显然尚未尽兴,岂会轻易离去?
  这不,这几日都带人在京城里嬉戏玩闹,仗著身份胡作非为。
  还时常去各部官员府邸登门拜访,耀武扬威一般,官员们却不得不好吃好喝供著她们。
  女真国人这般作为,惹得礼部那群老头气得吹鬍子瞪眼,连连上奏跟皇帝告状。
  可远道而来既是客,她们又是群姑娘,且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若是太过计较,反倒显得大梁气量狭小,失了天朝上国的体面。
  宣文帝虽心中不满,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因此谁都管不住她们,使得这群人愈发有恃无恐。
  眼下朝廷上人人都盼著她们赶紧滚回去,可越是如此,女真人越是赖著不走,偏要给大梁添堵不可。
  热闹的街市,那几匹快马却疾驰如飞,速度丝毫不减,使得沿街一路人仰马翻。
  为首是那位栗色捲髮、露著小蛮腰的女子,正是苏木尔,她手里呼啸著马鞭,正骑在马背上放肆大笑著。
  京城百姓哪见过这种阵仗,女子当街骑马就罢了,还这般目中无人,真是前所未见!
  眨眼间,那几匹快马就没了踪跡,只留下一片此起彼伏的骂声与抱怨。
  萧景渊也收回了视线,却想到一个可以让永寧侯府免遭重罚的主意。
  他正想派人去找谢临商量,谁知谢临已经在镇抚司等他了。
  萧景渊抬脚迈进平时办公的屋子里时,谢临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手边的案几上是一个敞开的木盒。
  里面的东西被拿了出来,就摆在边上。
  是一个色泽艷丽的香囊,还有一只精致的玉蝴蝶簪子。
  是沈霜寧的东西。
  萧景渊脸色微变。
  谢临搁下茶杯,竟出奇的平静,直直望著他道:“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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