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多少信一点,反正不要钱
第491章 多少信一点,反正不要钱
高蓝继续唱著。
“就让光芒折射泪湿的瞳孔,我的梦,映出心中最想拥有的彩虹,我的梦,带我奔向那片有你的天空,因为你是我的梦。“
在友们听来,这个“我的梦”就是“乐梦”
普通网友听到都有种想要报名试一试的衝动,对於真心想要参加的选手,更是触碰到了他们的內心。
几十万人在线听这首《我的梦》,歌曲片段迅速在网上传播起来。
“反正不要钱,报个名能咋滴!”
“报名试试唄!”
一首歌,鼓动了无数人报名。
李大勇是个农民,他种了一辈子地,一辈子与黄土为伴。
老人家年轻时是公社文艺队骨干,擅长即兴编唱山歌,但因家境贫寒放弃文艺道路,几十年来只能在田间地头哼歌自娱,连老伴都笑他“老不正经”。
孙子用手机外放《我的梦》时,李大奎听到“迎著痛把眼中所有梦,都交给时间”后沉默良久,喃喃道:“这词写的就是俺啊——”
“爷爷,这节目正在报名呢!”
李大勇有点心动,又摇了摇头:“不成咧,俺一个糟老头子,唱什么歌,惹人笑话。”
即使是进入21世纪,农村也相对保守,尤其是他们这样上了年纪的人,但凡有点新东西,都会被人说三道四。
“癩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样的话从村民们嘴里说出来尤其刺耳。
还有他虽然六十多岁,可还种著地呢,唱歌容易耽误农活。
“爸,你要不去试试!?”老人的儿媳也看出来公公有点心动,开口劝说道家里已经不需要老人种地养活全家了,別人家老人已经在颐养天年了,自己公公还是早出晚归,看得人心里不是滋味。
李大勇只是摇头,“俺老了,你看电视上的都是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俺老头子去了让人笑话。”
孙子:“爷爷,人家说了只看声音不看脸!您唱歌比电视里那些人强!”
“咋可能咧!”李大勇不信,这年头哪有不看脸的,在他心里当明星就必须要好看。
“真的,这个节目是那个叫许清风的人发起的,过年您唱的《恭喜发財》就是他唱的!”
李大勇有点心动了,在他朴素的观念里,大明星是不能骗人的。
一家子都动了起来,劝的劝,说的说。
李大勇咬咬牙:“那俺试一试!”
在孙子的攛掇下,李大勇穿上了他珍藏的风衣,站在镜头前清唱了一段《祖国不会忘记》。
“要是真能转身——俺这辈子也算对得起山歌了。”李大勇怀著期待,让孙子帮他报了名。
梦想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一处工地。
午后的阳光晒得安全帽发烫,刘刚摘下帽子抹了把汗,习惯性地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抖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滚过喉咙,伴隨著胸腔里熟悉的灼热感,让疲惫似平消散了些。
“刚子,嚎两嗓子唄!解乏!”旁边的工友老李敲著饭盒喊。
刘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燻得微黄的牙,他清了清被灰尘和尼古丁打磨得沙哑的嗓子,对著空旷的还在浇筑混凝土的大楼框架就吼了起来: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著的人吶到底我该如何表达
声音粗糲、带著浓厚的颗粒感,像砂纸摩擦著钢筋水泥,没有技巧,全是感情,是日復一日重体力劳动下挤压出的宣泄,高音上不去,他就用更大的力气碾过去,那独特的、仿佛被生活烟火燎过的“烟嗓”,反而在工地的嘈杂中格外有穿透力。
工友们有的笑骂“鬼哭狼嚎”,有的跟著拍手哼哼,这是属於他们的片刻放鬆。
下了工,端著不锈钢饭碗吃饭的刘刚又打开了闪映,他刷到了《华夏好声音》的消息,尤其是那个爆炸性的导师阵容张迁、周南、陈非、田园。
评论区,“只看声音不看长相”的討论十分热烈。。
“不讲故事,不看背景,不问梦想,不看长相,来了就唱,唱的好就晋级,唱不好就淘汰。”许清风的这段话,刘刚反反覆覆看了好几遍。
他又点开了高蓝唱的《我的梦》片段。
“迎著痛把眼中所有梦,都交给时间——我的梦说別停留等待——”
歌声像一根针,轻轻扎了他一下。他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在老家赶集,站在堆上瞎唱,底下也有叫好。
后来呢?生活推著走,娶妻生子,进城打工,养活一家老小——唱歌?那是电视里漂亮明星的事,跟他这个满身灰土、嗓门粗大的农民工有什么关係?
他手指无意识地点进报名页面,红底白字异常醒目:“报名试一试,反正不要钱。”
视频通话响起。
“爸,这节目真的不看脸?”视频里,儿子兴奋的声音传来,“你唱歌不是挺好听的吗?试试啊!万呢?”
“试啥试,丟人现眼——”妻子习惯性地想阻拦,但看到丈夫直勾勾的眼神,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隨你吧,反正也——不要钱。”
吃完饭,工友们张罗著打扑克,他却一点心思都没有,他脑子里反覆响著《我的梦》的旋律,他心里有一点点被压抑的火星子,被这些话语和歌声撩拨著o
老李看他拿著机在落鼓捣,凑过去看:“嘛呢刚?”
“没—没啥。”刘刚想盖住手机。
“哟!报名《好声音》?!”老李眼尖,嗓门大得一下子把周围工友都吸引过来了。
“哈哈哈,刚子你要去当明星啊?”
“就你那破锣嗓子?別把导师嚇跑了!”
“別说,刚吼那句还挺带劲,像那个—叫什么来著—摇滚!”
“家那是正经唱歌比赛,你这地吼法能?”
“咋不?不是说不看脸只听声吗?刚那嗓多特別!”
“就是,反正不要钱』,报了唄!给咱农民兄弟长长脸!”
鬨笑声、质疑声、稀稀拉拉的鼓励声混在一起,刘刚的脸涨得通红,但心底那股被点燃的衝动却越来越强烈。
“妈的!试试就试试!”刘刚猛地站起来,粗声吼了一句,像是在给自己鼓劲,也像是回应那些鬨笑。
他不再犹豫,找了个稍微安静点的角落,没开伴奏,也顾不上脏,一屁股坐在沙袋上。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眼前不再是钢筋水泥,而是老家村头的土坡,是儿子期待的脸,是高蓝歌声里的那片“天空”。
他对著手机的录音孔,再次吼出了那首刻在骨子里的歌,这一次,不是为了解乏,是为了那个被遗忘在尘土里的念想: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別,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粗糲的烟嗓带著尘土的气息和生活的重量,在工地的背景噪音中破空而出。
录完,他几乎没有停顿,手指带著微微的颤抖,但也带著一种豁出去的坚定,重重按下了【提交报名】的按钮。
工厂。
耳边是机器永不停歇的低沉嗡鸣,还有散热风扇的呼呼声,空气里瀰漫著淡淡的、混合了塑料、金属和机油的气味。
车间的灯光惨白,照在每个人脸上都显得毫无血色,祝倩的世界似乎只有眼前这条无限延伸的传送带。
她身穿浅蓝色的工装,站在传送带旁,重复著同一个动作:拿起一个塑料配件,检查、放下。
传送带像一条灰色的河,载著无数相同的零件流淌,而她的青春,就在这单调的节奏中悄然流逝。
短暂的休息时间,她刷著手机上的短视频-
一这是她唯一的娱乐。
她曾爱过唱歌。小时候在村里,她是“百灵鸟”邻居们夸她嗓子清亮。
可初中毕业后,家里供不起她读书,她跟著表姐进城打工,工厂的流水线吞噬了她的梦想,唱歌?那是电视里光鲜亮丽的明星的事。
她偶尔在洗澡时哼两句,声音淹没在水声里,像从未存在过。
这天中午,歌词钻进祝倩耳朵里:“迎著痛把眼中所有梦,都交给时间—.
我的梦说別停留等待。”她手指一颤,差点把饭盒打翻。
屏幕上,《华夏好声音》的宣传片跳出来:“报名试一试,反正不要钱”。
“要不?试一试?”
祝倩点开报名页面,唱了几句歌,提交了报名资料。
这一天,报名人数涨了5万,《我的梦》就像是星星之火,点燃了无数怀有梦想的普通人心底那一团火。
不要钱,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哪怕是收十块钱报名费,报名人数都会大打折扣,而不要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不要钱就等於没有试错成本,报名的时候也不会犹豫。
7天时间,报名人数超过20万,但还不够,凑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报名的人太多太多五音不全的了,跑调跑到天上去了,根本没法听。
节目组是白天干晚上干,筛选掉了大部分选手,只留下两万多人,看上去很多,但是各个地区一分摊就没多少了。
整个魔都,也就一千多人能够通过初筛,这点人够干啥的。
《我的梦》那股热度已经快要过去了,想报名的已经报名了,没报名还是不会报名。
许清风看了看评论区,提到最多的观点是:“洗洗睡吧,这种好事会落到我们头上?要有那本事,也不会被埋没这么多年。”
“確实,报名有什么用呢,这辈子就这样了。”
“我不是没参加过这种节目,结果呢?还不是在打螺丝。”
“没有意义的,天上不会掉馅饼。”
“早就说了,真正会唱歌的人不会被埋没的,早就了。”
“你看到那些从草根火起来的,绝对是剧本。”
“我肯定不。”
“別人比我强多了。”
“华夏十几亿人,我算什么东西。”
“就是轮也轮不到我。”
“不想折腾了,就这样吧。”
“看著別唱歌也挺好的。”
诸如此类的评论比比皆是,带的很多人也跟著打退堂鼓。
光靠《我的梦》鼓励效果已经不行了,鸡血的效果不够持久,当时大家听了会很振奋,新鲜劲一过去,又回到了从前。
许清风想了想,觉得得再加一把火,打破他们的犹豫,狠狠地扎他们的心,《像我这样的人》,就很適合这种场景。
许清风发了一条动態:“生物学上有一个很有趣的实验,叫做跳蚤效应,別看跳蚤只有小小的一只,实际上这小傢伙是生物届的跳高冠军,它轻轻一跳就能一米多高。
生物学家曾经做过一个实验,將一只跳蚤放进一个箱子里,然后在一米高的位置放了一块玻璃板,跳蚤傻乎乎地起跳,直接撞在了玻璃板上。
跳蚤一开始很倔强,它很不甘心,卯足了劲又一次跳起,又一次撞上,一次、两次、三次—反覆撞击后,跳蚤开始“学乖”了。它调节了自己的跳跃高度,每次跳跃总保持在盖子以下,以免再受撞击之苦。
几天后,当生物学家悄悄拿掉那个玻璃板时,令人深思的一幕发生了:这只跳蚤依然在跳,但它再也跳不到一米以上的高度了。
它彻底適应了那个“受限”的高度,直至生命结束,都只在那个无形的天板下跳跃。
跳蚤並非失去了跳跃的能力,而是內心默认了那个限制,“我不行。””
友们纷纷在评论区发打出“???”
“不是哥们,你正经得让我害怕。”
“咋研究上跳蚤了?”
“你小子,话里有话啊!”
一条消息,引发了很多人討论。
几分钟后,许清风再次更新动態,“总是在说自己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又说《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
“啊?”
“不是哥们,扎心了啊。”
“不是,你別骂我啊!”
“我没有,我不是,別瞎说!”
“666,我过最长的路,就是你的套路。”
“+,给我说emo了!”
“什么歌?我听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