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要再违抗我

  这个吻极其粗暴,带著排山倒海的戾气与血腥气,偏偏身体被谢执桎梏,她只能抵著谢执的胸口,无声表达自己的反抗。
  谢执吻了很久。
  等到分开的时候她舌根都是麻的。
  靠在男人怀里,鼻息间的血腥气更浓:“好浓的血腥味,六郎你受伤了吗?”
  回答她的是男人喷洒出的炙热呼吸。
  陆綰寧有点害怕这个样子的他,娇娇地叫著他:“六郎……”
  “谁让你来的。”男人有力的手掌一下一下捏著她的后脖颈。
  陆綰寧无处可逃,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他:“是綰寧想六郎了,我已经整整五天没见到六郎了,还以为六郎不要我了。”
  她总不能说,他整整五天不上朝不点卯,她担心他官位不保吧?
  正四品听著是很唬人。
  可在权贵多如狗的京都,四品官员著实算不上什么多罕见的存在。
  有才之人如过江之鯽。
  覬覦他大理寺少卿位置的更是多如牛毛。
  五天不去衙门,说不准六郎的上司已经开始物色取代他的人物了。
  万一他真被人取代了,她復仇的事情岂不是遥遥无期。
  这让陆綰寧怎么能不著急。
  “六郎是不是厌倦我了,要是我做得哪里不好,六郎告诉我好不好?”
  “不是你的问题。”
  当然不是她的问题!
  为了维护他男人的尊严,她已经很努力了。
  现在有问题的是他!
  “六郎,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要不我去找大夫给六郎看看?”
  没病就赶紧去衙门当值。
  时间不等人呀。
  陆綰寧恨铁不成钢。
  谢执听著她带著哭腔的声音无奈嘆息:“能不说话吗,很吵。”
  她鼓著腮闭上嘴巴,將脑袋埋在男人肩头。
  耳边终於清净,谢执闻著她身上浅浅的香气,疲惫地闔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胸口的衣襟被轻轻扯了一下。
  谢执没理会。
  那只莹白的小手又扯了两下。
  谢执睁开眼,看向怀里似是有多动症的小雀儿。
  “六郎,我能说一句话吗?”
  她湿漉漉的眼睛无助又可怜。
  “说。”
  “那两句,可不可以?”她刚刚算了算,一句可能不太够。
  谢执:……
  “我没给你把嘴缝起来。”
  陆綰寧:“刚刚明明是六郎不让我说话的。”
  谢执:“那你现在还要说吗?”
  “要的。”
  “我们可不可以换个姿势。”
  “我腿麻了。”麻好久了……
  谢执沉默著將她抱起,宽大有力的手掌按著她麻掉的腿。
  “麻了为什么不早说?”
  “睡著了。”陆綰寧这话说得很是无辜。
  谢执给她按腿的动作一顿。
  漆黑的眸子有一瞬的无语。
  “六郎怎么停下了?”
  “右边还在麻,六郎快帮我按一按右边。”
  “麻烦。”,说话间手已经换到了她的右腿上。
  陆綰寧咧嘴,笑得灿烂:“谢谢六郎,不过这屋里好黑,我都看不清六郎了,我把灯点上,仔细看看六郎好不好?”
  得寸进尺。
  谢执给她按腿的动作停下。
  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盯著陆綰寧。
  “六郎你怎么停了,是累了吗?”
  她抓起男人的手:“那我替六郎按一按。”
  谢执抽回自己的手:“我让惊云送你回去。”
  陆綰寧想不明白为什么一提到点灯,六郎就翻脸。
  檐下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鐺声。
  “吱呀”一声。
  房门被推开,带著水汽的凉风灌入。
  “送她回去。”
  陆綰寧抿唇,男人强势的声音让她明白,这件事没有任何迴旋的余地,她三步一回头:
  “那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六郎,庄子上又空又大,我害怕。”
  害怕?
  要不是听惊云说她这几日在庄子上上躥下跳跟个猴一样。
  他还真就信了她。
  “六郎,你说句话嘛……”
  她自小在扬州长大,说得一口吴儂软语,来到京都后哪怕被纠正了口音,但说话仍是软软的,像撒娇。
  谢执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这么会撒娇:“明日我去看你。”
  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又小跑回谢执身边:“真的?那我和六郎拉鉤。”
  说著,她柔软的小拇指勾住男人的手指。
  动作间,她又听到铁链的声音。
  “幼稚,回去吧。”
  谢执嘴上说她,却並未拒绝她孩子气的动作。
  陆綰寧在他脸颊轻轻亲了一口:“那我等六郎,六郎你一定要来看我,你不来,我就不吃饭!”
  “我走了,六郎要照顾好自己。”
  將房门带上,陆綰寧接过惊云递来的伞。
  她知道,六郎还不信她,甚至还很防备她。
  这不行的。
  被惊云送回院子,就见青桃一脸紧张:“姑娘去哪去了这么久。”
  陆綰寧心虚地笑了笑:“就隨便逛了逛,你替我送送惊云。”
  坐回到软榻上,陆綰寧才注意到自己的衬裙上染了鲜血。
  是六郎替她按腿的时候留下的血跡。
  除了衬裙上,她洁白的手腕上也沾染了血跡。
  他想起男人之前说的话。
  所以这是毒发的症状?
  清洗著手腕上的血痕,陆綰寧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她一定要抓著这个机会,表现自己的乖巧懂事。
  彻底住进谢执的心里。
  “姑娘,刚刚您出去的时候,前院的下人传话过来,说芙蓉院有位故人在等您,让您过去一趟。”
  陆綰寧擦手的动作没停:“知道了,你待会儿陪我去一趟。”
  ……
  芙蓉院离著后院有一段距离。
  陆綰寧到的时候,绣鞋洇湿了一部分。
  她能猜到是谁要见她。
  在京都,除了姜玉衡,她没什么故人。
  果然,一进屋陆綰寧便看到穿著一袭湖蓝色长袍的姜玉衡。
  他斜靠在罗汉床上,单膝屈起,手里捏著一只彩釉茶杯,正侧头看著窗外的雨景。
  陆綰寧没坐下,她站在距离姜玉衡两米远的位置便停了下来。
  “怎么站那么远,过来坐。”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那是个极其曖昧的位置。
  “你不是最喜欢下雨天。”
  “以前每次下雨,你都喜欢躺在我的腿上往窗外看雨,我想不明白,这种让人糟心的天气,有什么可喜欢的。”
  陆綰寧听到他的命令几乎下意识就要照做,然而她控制住了自己。
  身体和精神上的博弈是难受的。
  精神上胜利了,身体却像是爬满了蚂蚁。
  “姜二公子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把我的玉佩还给我就够了。”
  从姜玉衡决定把她送给六郎的那一刻,她和姜玉衡就彻底断了。
  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关係。
  她也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关係。
  至於姜玉衡想通过自己给六郎吹枕边风这件事。
  先不说她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就算她有,她也不会替姜玉衡说一个字的好话,她只会让六郎严查姜家。
  “綰寧又在赌气了。”姜玉衡仍淡淡笑著。
  “说了多少次,不要违抗我的命令,过来。”
  “除非你还我我的玉佩,不然我以后都不会见你。”
  还了也不见。
  “綰寧果然翅膀硬了,开始威胁我了。”
  “你还我!”她倔强地站在原地。
  姜玉衡隨手从腰上解下一块玉佩,丟到陆綰寧脚边:“这块是上等的寒玉,价值千金,比你那块玉佩值钱得多。”
  “你要是喜欢玉佩,府上还有很多,可以任你挑选。”
  “但是綰寧,不要再违抗我的命令,反抗我是什么后果,你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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