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王爷想得美

  萧怀灃钓了半晌,钓到了三尾不大的鱼。
  “……將来怕是做不了渔夫。”他说。
  会做,但做得不好。
  很多事,他一上手就知道自己的天赋限制有多大。
  比如在钓鱼,怎么努力也很难成为高手。
  “你生来就不是为了做渔夫的。”骆寧说。
  她甚至想,要是三哥和正卿在,他们俩肯定要调侃萧怀灃几句。尤其是表弟,少不得挨打。
  她回神时,意识到自己有点顽皮了——可能是最近生活比较顺,心情轻盈的缘故。
  骆寧与萧怀灃在郊外玩到了半下午才回去。
  萧怀灃对她说:“和幕僚们商议点事,你先进去。等我用晚膳。”
  骆寧道好。
  她回到了正院,丫鬟们服侍她更衣,换了家常衣裳坐在临窗大炕上喝茶。
  她慢了半拍才发现炕几上有一把团扇。
  娟面上绣著彩蝶扑。
  不管是蝴蝶还是盛绽的芍药,都鲜艷无比。画工好,绣活更绝伦,色泽饱满撞进了骆寧的眼睛里。
  “好看。”骆寧拿起来,“像王爷的画。”
  “绣房送过来的,说王爷连夜吩咐绣娘赶工,把这个做出来呈给王妃。”秋兰笑道。
  骆寧:“……怪不得他昨日深夜出去了一会儿,我还当他去了外院理事。”
  萧怀灃时常有点什么事。
  骆寧並不是个事事都要过问的女主人。
  她觉得萧怀灃心里有底、做事靠谱,而且骆寧可以接受任何变故,故而她只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她极少时刻盯著萧怀灃。
  “真漂亮。”骆寧反覆把玩团扇,又看向秋兰,“拿些钱去绣房,奖赏她们;尤其是这次赶工的绣娘,赏她五两银子,便说我很满意。”
  秋兰应是,转身去了。
  骆寧再三看著团扇,看那蝴蝶。她昨晚只是说,捨不得放飞风箏,他画的风箏面很好,他就重新画了一幅给她。
  待萧怀灃回到內院用晚膳时,骆寧把扇子给他瞧。
  “你可喜欢?”
  “爱不释手。恨不能赶紧立夏,可以拿出去显摆。”骆寧道。
  这晚的帐內,骆寧趴伏在萧怀灃胸口,低低叫他。
  她又吻了吻他的唇。
  帐幔內再次涌起了风暴,骆寧浑身汗出如浆。
  她喘不上气。
  “……不是练了骑马,怎还这样虚?”他扶著她的腰问。
  骆寧大脑一片混沌,嘴上嘟囔说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有和他计较。
  她沉沉睡著,想著方才好像忘记了从青大碗里捞东西。
  她想到这里,睁眼去瞧,果然东西还在青大碗里泡著,没动。
  骆寧:“……”
  她做事很难兼顾,不像萧怀灃,再衝动都把该做的做好。
  骆寧睡著前想,未必会怀孕。
  若真有了身孕,她生下来。从此把韶阳和当初的梦想都埋入泥土里,任由它们被岁月撕碎,就当没有过。
  不是每个人都適合当主帅。
  主帅要有杀伐之力,要懂取捨。骆寧始终欠缺一点。
  不过也没事。
  她需得再经歷一些事。慢慢的,就像她的手腕一样,会逐渐强硬起来。
  雍王是她丈夫,他愿意给她机会,栽培她成长。
  骆寧似一株林野间潦草生长的树。从最开始,就没人期待她的降生。
  她重生逆转了命运,懂得了如何汲取养分。只要雍王洒下雨露阳光,她就疯了一样生长、壮大。
  前途没什么可惧怕的。
  她很快墮入了梦乡,一夜无梦。
  翌日醒过来时,萧怀灃早已去上朝了。
  丫鬟服侍她梳洗。
  藺昭进来端洗脸水,凑在旁边看著何嬤嬤替骆寧梳头,对她说:“王妃,最近小半个月没练骑马了。”
  骆寧算了下日子,的確是,又诧异:“你怎么突然提这茬?”
  藺昭从来都不是强势性格。隨著骆寧在王府地位越来越稳固,藺昭也过得閒散了。
  她是怕王爷罚她蹲马步,才催著骆寧耍鞭、骑马。
  王爷最近忙得不沾家,藺昭自己快忘记了她是王妃的教头这回事。
  一大清早来提此事,骆寧转过脸看她。
  藺昭:“王爷上朝之前,特意派人把我叫醒,问我最近骑马进展。他说我再不好好当差,送我回去。”
  骆寧:“……”
  昨夜帐內萧怀灃说她腰腹力薄,竟是真的,而不是隨口抱怨。
  他竟还去“警告”藺昭,骆寧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人过分了。
  本就是瞎闹腾,难道他指望骆寧以后常出力吗?
  他想得美。
  藺昭等人可能不知怎么回事,骆寧却是一阵心虚,莫名面颊发烫。
  她用巾帕捂住脸,把这一阵子滚烫的思绪压下,佯装认真考虑。
  待把巾帕放回洗脸盆时,已经镇定如常了。
  “现在天气暖和了,府上又没什么閒事。王妃,咱们早起先去骑马,再耍鞭?”藺昭问。
  她说罢,徵求骆寧意见,“若怕耽误理事,明日开始早起半个时辰,如何?”
  骆寧:“……”
  早起是不可能的。
  藺昭根本不知道骆寧有些时候是多晚睡的。
  萧怀灃此人精力旺盛,折腾够了还能在寅时初准时起来上朝;而骆寧,从一开始就不能早起,如今更不可能。
  “王府也没什么事,做熟了。”骆寧说,“不必早起。咱们先去骑马。”
  嫁过来一年多了,骆寧身边能用的管事婆子越来越多;事情又是固定的,每个人按部就班,哪怕骆寧三五日不在,也不会出紕漏。
  她一年时间把雍王府內院这个“小朝堂”搭建好了。她了解这些管事,他们也敬畏她。
  各人皆有自己的脾气、做事习惯,骆寧也摸熟了,什么事交给谁去办最稳妥,全部都在她心里。
  她可以在上午抽出一个时辰做她自己的事,比如说耍鞭和骑马。
  这两样,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骆寧隨藺昭去了。
  她们先去校场骑马。
  最后一圈,两个人慢慢跑,让马儿歇息片刻,藺昭和骆寧閒聊了起来。
  “等以后有了小世子、小郡主,也可以给我教。”藺昭说。
  骆寧:“……藺姐姐,你这话没头没尾的。”
  “上次法华寺的事,您回来说,您身边没有更合適的位置给我……”
  骆寧问:“你担心我赶走你?”
  “王爷看不得我们吃閒饭。我便想,將来哪怕小世子不需要,小郡主总得练练骑马、耍鞭。”藺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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