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拉扯,衣衫不整

  美酒醇香、肴饌丰盛,王家宴席办得热闹。
  白慈容由建寧侯夫人领著,特意与女客这边的贵人寒暄。
  也到了骆寧这桌。
  “……过往对错,阿容说她都不计较了。她是个好孩子,心胸宽广,才如此投了我的脾气。”王夫人笑道。
  骆宛差点没翻出白眼。
  什么意思?
  白慈容那些丑事,都推说骆家害她的?
  “阿容的確是个好孩子。”白氏笑著接了话,“牡丹不应在乡野,需得养在暖棚。她到王家才几日功夫,气色越发红润了。”
  王夫人、白慈容和白氏都笑起来。
  白氏贬损镇南侯府,只为拔高白慈容。
  白慈容是他们唯一希望。
  女客们几乎都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往这边看过来。
  见过白慈容丑態的,除了周家夫人小姐,就是骆家亲戚;而骆家亲朋,没资格出现在建寧侯府的宴席上。
  白氏又替白慈容解释。
  客人各有心思,目光投向这边。除了周家夫人、小姐在心里鄙视,其他人或多或少有点动摇。
  “生得美,招惹记恨也是有的。”
  “內宅之事,一言难尽。”
  骆宛快要失控。骆寧回眸看一眼她,她这才坐稳。
  王夫人和白慈容没有和骆寧说话,特意跳开她。
  骆寧也没赶著去答话。
  宴席进行到了一半,有女客要去王家后院的暖棚赏。
  “听闻王家匠极其了得,秋天了,暖棚里还开芍药呢。”
  芍药美、期短,能养在金秋的暖棚,的確是稀罕事。
  望族能找来能工巧匠,培养这般奇蹟。
  骆宣对骆寧说:“大姐姐,我身上有些不太舒服,您能否陪我出去走走?”
  她说话声音有点大,“求你了,大姐姐。”
  有人看过来。
  骆寧笑了笑:“哪里不舒服?走,咱们去请王家的管事,寻个大夫瞧瞧。”
  她搀扶骆宣起身。
  姊妹俩走出去。
  白慈容坐在主位,已经瞧见了;白氏也看到了。
  宴席气氛极好。
  酒很醇厚,浓郁得叫人陈醉;而从屋顶琉璃瓦洒下的一抹阳光里,有轻尘起舞,旋转婀娜。
  白慈容静静坐著,姿態优美。她知道,男客席位上不少人看她:欣赏她的美貌、估量她的价值。
  她不在乎。
  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凡夫俗子的倾慕。
  她从小就美丽,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惊艷目光追隨,她知晓自己绝非凡品,不会与这些庸俗的男人廝混终身。
  余卓也在看她。
  白慈容回视。
  彼此眼神交匯,余卓轻轻举了酒杯。四周有人留意到了,可白慈容还是举杯应和。
  这一瞬,余卓脸上铺满了容光。
  “他一定爱极了我。”
  白慈容还只是商户女的时候,余卓就愿意娶她。
  她的美貌、她丰厚陪嫁,弥补了她出身的不足;如今,她成了王家义女,身份尊贵,余卓只会越发心怒放。
  “骆寧,哪怕你再有出息,你从小爱慕的男人,也没有后悔捨弃你。他眼里始终没有你。”
  白慈容替骆寧想想,觉得她会痛苦。
  这痛苦,似心头隱疾,无法对任何人说明白,也无法被任何事取代。
  白慈容想,要是她与余卓青梅竹马,余卓变心,她非要杀了余卓,叫他永远消失,心头的不平衡才可以消除。
  由此可见,骆寧的痛苦是绵长的。
  白慈容又轻轻啜饮一口酒。
  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脸上。不是倾慕,不是探究,而是冰凉与警告。
  白慈容顺著望过去,瞧见了王堂尧,建寧侯的幼弟。
  王堂尧容貌不凡,俊美异常。可气质威严,叫人不敢褻瀆。
  他目光如有实质,仿佛在说:“端庄些,別给王家丟人。”
  白慈容如被扇了一个耳光,面颊有些火辣辣的。
  她端坐,低垂视线,不敢再乱看了。
  她余光瞥见余卓站起身走了。
  挺好。
  计划很顺利,余卓要她承担今日所有的恶果。
  骆宣亦然。
  片刻后,白慈容站起身,说她要出去透口气。
  建寧侯夫人笑了笑:“快些回来。”
  白慈容应是。
  建寧侯府很大方,王夫人叫婢女剪了暖棚里的芍药,分给宾客。
  骆寧从外面回来,正好赶上了分芍药。
  “真漂亮。”骆寧接了一枝,连连讚嘆。
  旁边有位夫人答话:“建寧侯府才有这么大的气度。中秋开芍药、腊月开牡丹,令人惊嘆。”
  骆寧也赞:“了不得。”
  白氏听到了,微微蹙眉:“不要如此作態。”
  显得没见过世面。
  骆寧不再说话。
  建寧侯夫人看了半晌,却没瞧见白慈容。
  “……五小姐呢?”有人问。
  白慈容出去大半日了。
  便在此时,骆寧的庶妹骆宣,跌跌撞撞跑进来,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大姐姐!”
  一时间,满场宾客目光都看向她。
  方才,她和骆寧一起出去的,而后是骆寧先回来。
  白氏眉头微蹙:“喧闹什么?还不快坐下。”
  骆宣却不理会,惊嚇过度:“大姐姐,三妹出了事,驍骑將军要杀她!”
  二夫人猛然站起身:“什么?在哪里?”
  一旁的周夫人也起身:“別慌,小孩子乱说话的。这是建寧侯府,岂会杀人?”
  骆寧也惊慌失措:“二婶,雍王给了我一样东西,三妹好奇想看看,我给了她。莫不是此物招惹了祸事?”
  “在哪里,快带我去。”二夫人高声道。
  骆宣应是,转身往外走,脚还是不太利索。
  白氏坐在那里,预感不对劲。今天是“王家五小姐”的及笄礼,骆寧难道想要算计她?
  她也起来。
  建寧侯夫人蹙眉:“这成何体统?真是寒门……”
  不成气候的暴发户,实在很拙劣,到人家做客都这个鬼样子。
  她只得起身。
  她一动,有些好事之徒竟也跟著;男客那边,不乏紈絝子,最爱赶热闹。
  呼啦啦一群人到了旁边休息的小院时,就瞧见骆宛怀里竟抱著白慈容的褙子,跟白慈容拉拉扯扯。
  余卓在旁边,长剑出鞘,竟是想要动手。
  “混帐,你敢杀人?”二夫人又惊又怒,急急衝上前,狠狠推搡余卓,“你想要杀我女儿,不如先杀我!”
  白慈容看到这么多人,心中一慌。
  “不是这么回事。”
  “怎么衣衫不整的?”骆寧赶过来,开口问。
  白慈容脸色难看至极:“是骆宛,她非要搜我的身,说我偷了她的东西,这才拉拉扯扯。”
  骆寧意味深长:“哦……”
  身后的宾客们:“……”
  “阿容,休得无礼,快进屋!”建寧侯夫人厉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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