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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用情至深还是痴人说梦?

  祁驍出现在待客的厅的瞬间,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祁仲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祁驍见他神色不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不等他说话,祁仲就说:“我求你件事。”
  在祁驍的印象中,祁仲鲜少对人说求这个字。
  唯一的一次,就是之前锦妃之事。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祁驍警惕地眯起了眼睛,试探道:“你想干什么?”
  祁仲缓缓呼出一口气,红著眼睛说:“帮我想法子把嘉寧和昭华从宿城接出来。”
  祁仲说得轻描淡写的,祁驍听完眉毛却险些飞了出去。
  唐嘉寧是皇后。
  昭华是唯一嫡出的公主。
  这两人在大褚皇室的地位重要绝非常人能及。
  祁仲开口就要把两人都弄出来,这是异想天开还是痴人说梦呢?
  祁驍的惊讶落在了祁仲的眼里,祁仲眉眼间的苦涩却越发浓郁。
  他微微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的复杂,哑声说:“我知道你有法子能做到,只要你答应我,从此往后,祁仲这条命就是你的,生死不论,绝无二话。”
  祁驍长久的沉默过后,低得恍若嘆息似的说了一句。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祁驍在半个时辰后回到棠心院。
  他进屋前先探头望了一眼,確定两个烦人的小崽子都被奶娘抱去睡觉了,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钟璃靠在软榻上翻著手里的一本书,看到他的小动作,禁不住轻笑出声。
  听见钟璃笑了,祁驍咧嘴一乐,凑上去用手环住了钟璃的胳膊,自夸似的说:“我不在的时候,小崽子烦阿璃没有?”
  钟璃尚未回答,他就信誓旦旦地说:“肯定烦了。”
  “那两个小东西一日除了吃和睡就知道折腾人,实在是让人生恼,相比之下还是我让人省心,阿璃说是不是?”
  钟璃听完撑不住笑出了声。
  她隨手將手中的书放在了一旁,用手指捏住了祁驍俊美的脸蛋。
  “堂堂镇南王,跟两个不足月的孩子如此爭高比低,说出去你也不怕別人笑话。”
  祁驍顺势让钟璃捏著自己,齜牙咧嘴地说:“我有什么好让人笑话的?”
  “那两个小东西整日就知道缠著阿璃,一会儿见不到就要嗷嗷大哭,就算是要被人笑话,那也应当是他们被笑话才对。”
  “我如此英明神武,怎会有人笑话我?”
  钟璃实在是听不下去他的自卖自夸了,哭笑不得地鬆开了手,说:“恭王找你所谓何事?怎地来了进屋就开始耍宝?”
  提起这个,祁驍意味不明地停顿了一下。
  神色也是说不出的复杂。
  钟璃好奇地看他,问:“怎么了?”
  祁驍沉默了片刻,凑到了钟璃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钟璃听了,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你是说,恭王想把皇后和小公主从宿城带回来?”
  祁驍面无表情地点头。
  祁仲的確就是这个意思。
  钟璃压下了眼中的震惊,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恭王心里掛念著皇后,这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否则以恭王的条件,如今都这个年纪了也不至府中无一房妻妾,至今孤身一人。
  可皇后到底是皇后。
  恭王可狸猫换太子混淆小公主的血脉,却很难光明正大地將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从宿城皇宫中带出。
  皇后要是丟了,那可是震动朝野的大事儿。
  退一万步说,就算给我侥倖真的將皇后从宿城带出来了,可皇后以后怎么办?
  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变成了一阶平民,甚至以后还不得不面临来自皇室的追捕,只能藏头露尾地四处躲藏过活,皇后本人能愿意吗?
  一时间,钟璃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慨恭王的用情至深,还是应当唏嘘恭王的艺高人胆大。
  从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將皇后劫走,这样的想法,不是疯子可绝对想不出来。
  祁驍显然想法跟钟璃的相同。
  只不过他曾经见过恭王与皇后的年少情深,对此的感慨显然比钟璃多上许多。
  他靠在钟璃的身上,漫不经心地说:“唐国公府这次明晃晃地违背了圣意,相当於变相地放弃了宫中的皇后。”
  皇后到了宿城后,虽从未与京城眾人通过信,可有心人自然能通过旁的渠道来获取皇后的事情。
  皇后在宫中的日子本就艰难,迁都之后,就更加举步维艰。
  皇上为了自己的名声和所谓的皇室顏面,不会直接罢黜皇后。
  可深宫之中可磋磨人的法子实在是太多了。
  能让看似尊贵的皇后过得无比艰难的手段也是不计其数。
  皇后如今虽名为国母。
  可实际上,连个不怎么受宠的妃嬪都敢轻易地在她跟前撒野,更何况那些本就得了皇上授意的人?
  皇后处境艰难,这事儿祁驍早就知晓却並无解决之法。
  毕竟他虽与曾经的唐嘉寧有姐弟之情。
  如今的唐嘉寧却是祁琮的皇后。
  是大褚的国母。
  他除了暗中让人想法子照顾一二,再无別的法子。
  祁仲的话听起来虽嚇人,可也不失为一个解除皇后困境的主意。
  祁驍一脸的若有所思,眼珠子黑黢黢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璃见状无声地嘆了一口气,说:“你该不会也觉得,恭王的想法是可行的吧?”
  祁驍不解地挑眉。
  “为何不行?”
  宿城虽然被祁琮把持得很紧,可对祁驍而言,却並非真的是滴水不漏没地方可钻空子的。
  只要操作得当,想將皇后带出来也並非不可为之难事。
  钟璃看祁驍当真动了心思,忍不住摇头苦笑。
  “你们商量这事儿,跟皇后商量过吗?”
  祁驍愣住了。
  钟璃淡淡地说:“你们的想法是不错,可我觉得,皇后不会同意跟你的人走的。”
  钟璃与皇后接触不多,却印象极为深刻。
  那样的人,傲气是写在了骨子里的。
  她可以忘却自己的生死,却难以拋弃自己身上的责任。
  这个时代没有离婚一说。
  更没有女子拋弃男子的可能。
  女子一旦嫁人,生死荣辱就彻底与男人勾连在一块。
  在皇上彻底在名义和实际上都拋弃皇后之前,皇后是不可能离开宿城的。
  她当时选择与皇上一起迁都离开京城,为的不也是这个吗?
  而且皇后一旦失踪,势必会引起祁琮的疯狂猜忌。
  恭王就是首当其衝被怀疑的人选。
  无论是为了曾经的情意,还是如今的情形,钟璃都不认为,皇后会让自己成为恭王被皇上构陷攻击的把柄。
  钟璃苦笑说:“这事儿,说到底是皇后的意思,你和恭王再一厢情愿地为她好,那也是违背了她自己的意思。”
  “所以我觉得,在你下决定这么做之前,最好事先想法子与皇后通个气,否则一厢情愿地做了不討好的事儿,最后帮人不成,反倒是给皇后添了乱子,岂不是更麻烦?”
  钟璃的话字字在理,祁驍琢磨了片刻,点头说:“阿璃提醒的是,我会找人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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