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王歷惊变
“噗！”
高楼顶端，乔坤身躯剧震，猛地喷出一大口混合著內臟碎块的污浊黑血！
他脸上所有的狰狞、狂怒、扭曲，都在这一刻瞬间凝固！
隨即，如同被抽走了所有色彩和生气，被一种...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绝对绝望与彻底空洞所取代！
那双原本充斥著疯狂野心与掌控一切欲望的眼眸，此刻光芒尽失。
只剩下...死灰般的黯淡！和一片茫然！
他与“苍白主宰”之间，那曾经紧密无比、甚至近乎融为一体、作为他力量核心来源的精神连结...
断了！
不是被干扰，不是被压制，不是被屏蔽！
是...被那道蛮横无匹的金色光芒...从最根本的层面...彻底...碾碎了！！
粉碎！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灵魂最核心、最重要的一部分，被一只无形却无比粗暴的大手，活生生地、硬生生地撕扯了下来！
然后，在那金色的烈焰中...焚烧成了最彻底的灰烬！连一点渣滓都没剩下！
“呃...啊...”
乔坤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如同破旧风箱般漏气的嗬嗬声。
他身体摇晃著，踉蹌著向后退了两步，眼神涣散地望著那片只剩下煌煌金光、再无半点灰白痕跡的空域。
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那已经不是愤怒。
甚至超越了恐惧。
而是一种...支撑著他所有野心、所有谋划、所有力量源泉的最终根基...被彻底摧毁、夷为平地之后...灵魂层面的...完全崩塌！！
他的底牌...没了！
他最大的依仗和骄傲...被那个本该被他“处理”掉的“食材”...像拍死一只苍蝇般...轻描淡写的...碾碎了！
怎么...会这样...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已经贏了啊...
那个傢伙...那条该死的龙...明明已经被“格式化”了才对...
为什么...
天空之上。
金色的巨龙，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
那贯穿天地的恐怖金色光柱，在彻底湮灭了“苍白主宰”之后，也如同完成了使命般，缓缓收敛，重新融入那庞大而威严的龙躯之內。
龙躯表面的金光，依旧璀璨，依旧神圣。
但那种仿佛要毁灭整个世界、焚烧一切的狂暴与愤怒气息，却似乎...平息、沉淀了许多。
构成龙鳞的无数玄奥金色符文，流转的速度也渐渐放缓，不再那么急促激烈。
那双燃烧著不朽意志的黄金瞳，缓缓转动，俯瞰著下方满目疮痍的大地。
目光扫过那栋已经彻底断裂、摇摇欲坠的高楼。
扫过那个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那里、气息奄奄、眼神空洞的乔坤。
龙瞳之中，似乎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刻骨铭心的狂怒。
只剩下一种...经歷过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从绝对的“无”之中挣扎归来之后，沉淀下来的...极致的冰冷！
以及...一丝...仿佛勘破了某些存在本质后，难以言喻的...深深疲惫？
金色的龙口，缓缓张开。
威严而苍茫的声音再次响彻天地，这一次，却带著一丝...如释重负般的沙哑，和几分...仿佛刚刚打完一场三天三夜恶仗的虚脱感。
“呼...他妈的...”
“总算...把这狗日的破烂玩意儿...给拆乾净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倖存者的耳中。
“累...累死老子了...”
“老...老赵！”
地面，断壁残垣之中。
林啸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狂潮，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混杂著哭腔、狂喜与极致激动的嘶吼！
他整个人都在剧烈的发抖，那不是因为残存的恐惧，而是因为...难以言喻的激动！
贏了！
他们...真的贏了！
那个强大到令人绝望、连存在本身都能抹除的恐怖怪物，被老赵...真的...真的给彻底干碎了！！
他掌心托著的那团青色火焰，此刻已经不再是微弱的火苗或火炬。
而是...熊熊燃烧！
如同他此刻难以平息、疯狂跳动、几欲炸裂的心臟！
青色的光焰，稳定而炽热，充满了顽强而不屈的蓬勃生命力，將他周围的瓦砾废墟都映照上了一层温暖而充满希望的光晕！
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山崩海啸，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
眼泪，早已失控，混合著脸上的血污和灰尘，肆意流淌！
他一边用力地抹著眼泪，一边咧开嘴，想要放声狂笑，却又被喉咙深处涌上的哽咽死死堵住。
最终，只能发出“嗬嗬嗬”的、像是放声大哭又像是纵情狂笑的古怪声音。
“牛...牛逼...老赵你他妈...真他妈的牛逼！”
就在这胜利的狂喜开始瀰漫，压抑的绝望被彻底驱散的时刻。
就在金色巨龙缓缓调整著庞大的身躯，似乎在积攒力气，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异变...
毫无徵兆的...
陡然发生！
那个一直被所有人下意识忽略的、如同焦炭般趴在碎石瓦砾之中、几乎被尘土彻底掩埋、气息微弱到仿佛隨时会熄灭的身影——
王歷。
覆盖在他身上的灰尘与碎石，忽然...极其轻微的...向外震开了一圈！
极其细微的震动，若非此刻万籟俱寂，根本无人能够察觉！
紧接著！
他那焦黑得几乎看不出原本形状、仿佛早已失去所有生机的手指...
猛地！剧烈的！抽搐了一下！
嗤啦——！
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闪现都要明亮！都要凝练！都要刺眼夺目的...耀眼的蓝色电弧！
突然！从他指尖迸发而出！
这一次，那电弧不再是一闪即逝的微光！
它如同拥有了独立的生命和意志，在他的指尖疯狂跳跃、盘旋、嘶鸣！发出滋滋啦啦、令人头皮瞬间炸裂、灵魂都为之战慄的尖锐声响！
空气中，瞬间瀰漫开一股...浓郁的、刺鼻的臭氧味道！以及...某种更加原始、更加狂暴的毁灭气息！
下一瞬间！
王歷那双自始至终紧闭著的双眼...眼皮...如同承受著巨大的內部压力，开始疯狂的、剧烈的颤抖！
一次！两次！三次！
然后...
没有任何预兆的...
猛地——睁开！
那是一双...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眼睛！！
没有焦距。
没有神采。
甚至...看不到人类应有的瞳孔与眼白！
整个眼眶之中，充斥著的...是纯粹的！是狂暴的！是仿佛蕴含著九天雷池、灭世风暴的...刺目到了极致的...雷霆蓝光！
一股...与金色龙威的神圣霸道截然不同，却同样充满了无边狂放、极致毁灭性力量的恐怖气息！
从他那具焦黑、残破、看似早已油尽灯枯的身躯之上...
轰然...爆发！
直衝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