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还有两日

  傅隨安已经休养十来天了,母亲每天看得紧,不许他出院子半步,他也没有收到听晚的信,想来也是母亲的手笔。
  他明白母亲的意思,无非就是想用此法子让他不要见听晚,让他安安心心跟谢南笙完婚。
  可是母亲担心太过,即便母亲不看著他,他其实也有分寸,他肯定会娶谢南笙。
  他的妻子只会是谢南笙,可也仅有正妻之位属於她。
  他对听晚始终带著愧疚,所以心多分给听晚一点,谢南笙要是敢同他闹,他便以三德四从压制她。
  也不知道听晚如何了,在府中可会受委屈,可曾想他。
  应当是想的,听晚说每晚都要闻著他的帕子才能安然入睡。
  傻姑娘。
  “公子。”
  甘於走进来,衝著傅隨安几不可查点头。
  傅隨安会意,挥手示意屋中伺候的下人出去。
  “何事?可是外面又传了什么,谢南笙可是又做了什么让旁人误会的事?”
  前几日的传言,傅隨安也都知道,他甚至怀疑是谢南笙让人去传的。
  小女子都一样,妄图以此证明他们之间的感情。
  不过於他有益,他就没让人阻拦。
  为了让陛下欢喜,他还让人添了一把火,如此,陛下会更满意他赐下的婚事。
  “公子,是孟姑娘的信。”
  甘於將信递给傅隨安,傅隨安有些惊喜,他还以为直到大婚结束才能再次收到听晚的信。
  “你是如何拿到的?”
  “孟家的嬤嬤在傅家的角门徘徊了两日,寻了个机会让人给属下带话,公子放心,夫人不知情。”
  傅隨安欣慰的看了甘於一眼。
  “做得不错。”
  傅隨安將信拆开,待看清信中所写,傅隨安脸上的笑容被心疼取代。
  “听晚受苦了。”
  甘於不敢开口,只是瞧著公子的神情,心中暗自猜测,孟姑娘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我送给听晚的帕子被发现了,听晚被罚跪三日,孟家那些可恶的小娘子居然还逼著她说出帕子的主人,听晚不愿意说,平日攒下的月例都被拿走了。”
  傅隨安说著,话语中藏著愤怒。
  “公子,可要属下去找孟姑娘?”
  送点银钱?
  甘於没有说出口,但是傅隨安却明白。
  “不必,听晚约我后日见面,说有事关生死的大事跟我说,让我务必出现。”
  甘於却是犯了难。
  “可是夫人看得紧。”
  傅隨安又何尝不知,心中忍不住烦躁起来,拿著信在屋中徘徊。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听晚向来懂事,从来不会让我为难,怕是真的遇到无法解决的难事,我不能让她一人独自面对。”
  傅隨安眉头紧紧皱在一块。
  “甘於,近来可有人相邀母亲去赴宴?”
  “公子,夫人为了看著你,回了两个帖子,且不少世家都知晓公子不日大婚,知晓夫人无甚空閒,寄到府中的帖子没几个。”
  傅隨安在太师椅上坐下,眉心皱成一个川字,手指在椅子把手上叩击。
  “那你可有法子?”
  甘於摇头,他只是一个下人,又不能让人绑了夫人,他能有什么法子?
  傅隨安眼中的烦躁又添了几分,肯定还有法子。
  就在此时,嬤嬤的声音自门口传进来。
  “公子,鸡汤好了。”
  鸡汤?
  傅隨安蹭的一下站起来,因为起得太猛,胸腔还抽痛了一下。
  “甘於,有一人可以帮我。”
  说著,傅隨安起身走到桌子前。
  不过半晌,傅隨安將信递给甘於。
  “甘於,我能不能见到听晚,全都靠你了。”
  “属下明白。”
  甘於刚出门,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李氏。
  “这是要去哪?”
  李氏抬眼打量二人,眼底满是猜忌。
  “母亲,我让甘於去谢家替我送信,我有几句话想同南笙说。”
  李氏听到谢家二字,笑意肉眼可见的浓了几分,可还是没有放下警惕。
  “好,母亲让车夫送甘於。”
  “如此,多谢母亲费心。”
  李氏给了身边的嬤嬤一个眼神,嬤嬤点头会意。
  半个时辰后,谢南笙拿到信,只看了一眼,嗤笑出声。
  “傅隨安真是可以,居然还想利用我。”
  谢南笙將信递给竹喧。
  竹喧自动忽略前头几句噁心的酸话,视线落在信的最后。
  【母亲思虑吾身,日渐消瘦,盼卿邀母亲出府,放鬆心情,万分感激,隨安亲笔。】
  没忍住嘖了一下。
  “傅隨安,好大的脸。”
  谢南笙示意竹喧將信烧掉。
  “可不是,好大的脸,只是我如此体贴,满心满眼都是他,自然拒绝不了他的要求。”
  竹喧听出自家姑娘话中的反讽,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姑娘,不是还要看热闹?”
  谢南笙的脸色沉了下来。
  “唯有请母亲帮忙了。”
  谢南笙带著婢女到云晓轩的时候,藺如之正在写宾客名单。看到谢南笙,立即招手示意谢南笙坐下。
  谢南笙看到桌子上的名单,心狠狠抽痛一下。
  “母亲。”
  “南笙,你来得正好,你看看可有要添的名字?”
  谢南笙勉强挤出一丝笑,凝望著藺如之。
  母亲才是府中最难受的人,可她还是强撑著,事事亲力亲为,只是不想她留遗憾,想让她风风光光高高兴兴出嫁。
  “母亲决定就好。”
  “好,我回头让你祖母看一眼,若是没有问题,就让管家跟著名单发帖。”
  谢南笙忍著酸意,拉著藺如之的手。
  她不是为著傅隨安那个人渣难过,而是为著母亲的心意。
  “母亲,今日我找你来,其实有事相求。”
  藺如之放下笔,温柔的回握谢南笙的葇夷。
  “你说,只要母亲能做到,母亲绝对不会推拒。”
  谢南笙笑著低头,赶忙敛去眼底快要藏不住的情绪,侧头靠在藺如之的肩上,压著声音开口。
  “母亲,女儿想母亲邀请傅二夫人过府。”
  “为何?”
  “傅公子说,傅二夫人因著担忧,消瘦不少。”
  藺如之轻笑出声,伸手点了点谢南笙的额头。
  “母亲明白,你想替傅二公子分忧,你放心,母亲明日就邀傅二夫人过府商量成婚事宜。”
  “母亲,不是明日,是后日。”
  藺如之一口应下,並没有多问。
  “好。”
  谢南笙眼眶有些发胀,往藺如之的怀里缩了缩。
  “母亲,我不想让傅二夫人知道其中內情。”
  “母亲办事,你放心。”
  谢南笙喉间一阵哽咽,没敢继续开口,而是贪婪地靠在藺如之的怀里,视线落在地板上。
  母亲,还有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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