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东八区18

  蓝色光芒吞噬实验室的瞬间，陈默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他踉蹌著扶住墙壁，看见林晓慧趴在培养舱残骸上，腹部渗出暗红的血——刚才的爆炸震伤了她的胎。
  “姐！”林霜的尖叫混著警报声炸响。她举枪对准陈默，却在扣动扳机的剎那顿住——培养舱的碎片中，个浑身裹著蓝光的小婴儿正缓缓爬出，他闭著眼睛，皮肤下流动的蓝色血管像银河般璀璨。
  “这不可能……”林霜的枪口颤抖，“他是融合体，本该被『蓝蚀』吞噬……”
  婴儿突然睁开眼，瞳孔是纯粹的幽蓝。他没有哭闹，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林霜的手背。林霜像被电流击中，踉蹌后退，银色面具“噹啷”落地，露出和张陈默有七分相似的脸。
  “哥……”她声音发颤，“你……你能控制它？”
  婴儿爬向林晓慧，小手按在她渗血的腹部。林晓慧的疼痛瞬间缓解，她摸著婴儿的头，泪水滴在他蓝光流转的额头上：“是你……你在保护妈妈。”
  陈默趁机衝过去，拽起林晓慧和小美就跑。实验室的天板开始坍塌，火舌舔舐著墙壁。周铭从废墟里拖出个金属箱，正是之前银狐带来的“蓝蚀”原始代码箱：“里面有林正雄的实验日誌！他说『蓝蚀』不是武器，是……”
  “是钥匙。”婴儿的声音突然响起。眾人回头，只见他摇摇晃晃站起来，蓝光包裹的身体穿透火焰，“爸爸说，『蓝蚀』能打开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疾病，没有痛苦。”
  林霜捂著胸口跪倒，她的皮肤下浮现出和婴儿一样的蓝色血管：“他在和我共鸣……哥，带我走！我不想像他们一样变成怪物！”
  “没时间了！”陈默拽著眾人往外冲，“疗养院门口有接应的车！”
  爆炸的衝击波掀翻了铁门。月光下，辆黑色商务车正停在山路转弯处，驾驶座上的男人戴著鸭舌帽，正是之前给陈默发匿名简讯的神秘人。他扔来把车钥匙：“林老先生的旧部，奉命保护你们。”
  商务车疾驰时，陈默回头望了眼燃烧的疗养院。婴儿坐在林晓慧膝头，蓝光渐渐收敛，露出粉嘟嘟的小脸。他攥著林晓慧的手指，嘴角溢出无意识的笑。
  “他叫什么？”小美轻声问。
  “林澈。”林晓慧摸著婴儿的额头，“清澈的澈。爸爸说，这是『蓝蚀』最纯粹的形態——不是武器，是希望。”
  商务车驶入隧道，手机信號恢復。周铭翻出林正雄的实验日誌，最新一页的日期停在三个月前：“『蓝蚀』的本质是基因桥樑，连接人类与地外共生体。它能修復缺陷，也能重塑生命。但我错了，它需要的不是控制，是信任……晓慧，阿默，原谅我用这种方式让你们相遇。”
  “地外共生体？”陈默震惊，“所以『蓝蚀』不是地球的產物？”
  “是陨石带来的。”林霜的声音从后排传来，她的蓝色血管已经褪去，眼神清明了许多，“爸爸说，四十年前，林家祖先在新疆罗布泊捡到块陨石，里面的微生物和人类基因有99%契合。他穷尽一生研究，想用人类做媒介，让共生体降临……”
  “可他失败了。”林晓慧握住林霜的手，“他用女儿、妻子、私生子做实验，却忘了最基本的——共生需要自愿。”
  婴儿突然啼哭起来。林晓慧掀开衣服，他的小脚正踩在她隆起的腹部——她的第二个孩子要出生了。
  “去医院！”陈默吼司机。
  “来不及了。”林澈爬过来，小手按在林晓慧肚皮上。蓝光再次流转，林晓慧的阵痛奇蹟般消失。她摸著肚子，泪流满面：“他在和我沟通……他说，妈妈別怕，我在。”
  隧道出口出现警车。周铭举起实验日誌：“我们是蓝星化工的举报人，这里有非法人体实验的证据！”
  警笛声中，陈默望著后视镜里的林澈。婴儿的眼睛像两颗蓝宝石，里面映著整片星空。他突然想起老婆临终前的话：“阿默，孩子会带我们找到答案。”
  也许答案不在实验室，在这个能跨越生死、连接星辰的小生命里。
  商务车驶向晨光中的医院。陈默握紧小美的手，她的掌心不再滚烫，后颈的晶片痕跡已经消失。远处，长江的水泛著正常的波光，仿佛昨夜的蓝紫色萤光只是场噩梦。
  可陈默知道，有些改变已经发生。当地外共生体与人类真正相遇，世界將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而他，会和这些人一起，见证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