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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0章 主僕相见眼红

  景瓷和张朝显得抑鬱寡欢,久久无言。
  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景瓷面前,看到这个人,景瓷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你还有脸来见我?”景瓷眼神冰冷,娇声呵斥道。
  面对景瓷的呵斥,祺婭虽然心里难受至极,但还是硬著头皮走了过来。
  儘管此时此刻,昔日的主子已经沦为阶下囚,而祺婭则抱上了大腿,前途不可限量,身份地位已经彻底调换,但是祺婭却没有丝毫张扬,相反,她心里充满对旧主的愧疚。
  祺婭和景瓷,不仅仅只是主僕关係那么简单,更是亲如姐妹。
  背叛景瓷,对於祺婭来说,简直比杀了她都难受。
  可是这世间总是有著太多太多事情,是不受自己所掌控的,要么隨波逐流,要么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昔日旧主,祺婭嘴角流露出一抹苦涩弧度。
  “公主殿下……”
  几乎是祺婭刚开口,就被景瓷冷冷打断了。
  “別叫我殿下!现如今,我已经是阶下囚,而你则是秦风身边的红人,论身份地位,我只有被你肆意拿捏践踏的份罢了。”
  “祺婭,你我之间的情义,到此为止!”
  “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互不相欠。”
  看著景瓷决绝的神情,祺婭心如刀绞,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又岂会昧著良心出卖景瓷?
  景瓷不去理会祺婭,一甩长袖,转过身去。
  就在这时,景瓷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紧接著发现张朝的眼神微微一变,她余光往后一扫,惊讶地发现祺婭已经双膝跪地,满脸泪痕。
  祺婭毫不掩饰心中的悲痛,抽泣道:“殿下,今日这一切,都是奴婢咎由自取,奴婢谁也不怨,要怨就怨自己意志不坚定。”
  “奴婢不敢奢求公主殿下原谅,就算是这辈子再也无法跟在殿下身边了,也是奴婢活该。”
  “奴婢只是想告诉殿下,出卖您,绝非奴婢所愿,但凡是有一条路可走,奴婢也绝不会选择背叛您。”
  看著祺婭痛哭流涕的模样,景瓷心里也莫名的一疼。
  说到底,景瓷一直把祺婭当做妹妹看待,如若不然,在得知祺婭背叛自己的时候,景瓷也不会如此伤心欲绝。
  从祺婭眼神中流露出的悔恨可见,祺婭此刻的真情流露,並不是装出来的。
  考虑到秦风的手段,景瓷心里已经隱隱意识到,祺婭肯定是中了秦风的圈套,然后遭到胁迫,才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
  可是景瓷依旧无法轻易原谅祺婭,轻哼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祺婭低著头,惆悵哀怨,自顾自地说著:“公主殿下,现如今,已经无力回天,唯有配合秦风,方有一线生机。”
  “奴婢不愿意看到殿下身陷囹圄,恳请殿下……”
  不等祺婭说完,景瓷就忍不住厉声打断:“怎么,你是想让我背叛大狄,背叛天下百姓?做梦!”
  祺婭连连摇头,哭著辩解:“殿下,奴婢绝不是让您当卖国贼,而是现实已经摆在眼前,就算是身死,又有什么意义?”
  “若是殿下配合秦风,自然可以造福於天下百姓,看著百姓安居乐业,不正是殿下所希望的吗?”
  景瓷直接被气笑了,她转过身,冷冷看著祺婭。
  “安居乐业?真是天大的笑话,现在大狄万物凋敝,百姓食不果腹,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还不是秦风!”
  “如果不是秦风发动冬季战爭,我大狄万千生民,又怎么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就连长水县的百姓,都被捲入战爭之中,这些血淋淋的现实,难道你都看不见吗?我就算是死,也绝不屈服於秦风。”
  景瓷態度极其坚决,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就在祺婭伤心欲绝,一度快要放弃的时候,一阵笑声,突然从院门方向传来。
  一瞬间,现场的三人,不约而同朝著院门看去,只见一个穿著青色长衣的女子,迈著轻盈步伐走了进来。
  景瓷和张朝,当然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但是祺婭,在向柳明回报消息的时候,曾见过这女人一眼,因此知道,对方乃是秦风的大姐,更是秦家长女。
  景瓷打量著眼前这个陌生女人,眉头一挑,语气不善道:“你是何人?”
  沈清辞也不回答,就这么迈著轻盈步伐而来。
  祺婭生怕景瓷触怒沈清辞,连忙小声提醒:“公主殿下,此女乃是秦风的大姐,沈清辞。”
  听到这话,景瓷心里不由一沉,她早就听说过秦风有四个义姐,但是至今为止,却从未见到过任何一个。
  突然见到沈清辞,景瓷不禁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身为公主,哪怕是已经沦为阶下囚,景瓷依旧傲然挺立,丝毫没有畏惧可言。
  沈清辞来到石桌旁坐下,不动声色地打量著景瓷,片刻过后,她缓缓开口。
  “公主殿下,別紧张,我只不过是恰巧路过,听到院子里的交谈,忍不住进来看一眼而已。”
  “你刚才说,贵国百姓的惨状,都是由风儿引起来的?”
  “那我倒想问问殿下,当初贵国向我大梁动兵,也是风儿引起来的?”
  意识到沈清辞来者不善,景瓷也不甘示弱,当即反驳:“国战是国战,冬季战爭是冬季战爭,怎可混为一谈?”
  闻听此言,沈清辞不禁失笑:“殿下真是太天真了。”
  “难道在你看来,冬季战爭和国战,並非一场战爭?”
  景瓷眉头微皱:“当然不是!两场战爭,相隔接近半年。”
  沈清辞不禁摇头嘆息:“看来风儿说得没错,殿下虽然爱民如子,但为人秉性却太过天真单纯,根本不知道世间险恶。”
  “套用风儿一句话来说,殿下凡事太过想当然。”
  “你总是用最大的善意,来揣测世间最大的恶意,既如此,你不受伤,谁会受伤?”
  景瓷眉头皱得更深了,死死注视著沈清辞,不明白沈清辞究竟想干什么,低声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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