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连胜
面对突然杀到的车骑大军,桑乾军仓促迎战,攻坚战隨即演变成了野战。
率先袭来的车骑军队,皆是骑兵,身披重甲,直接撞进桑乾大军之中,强行撕出一条口子。
面对数千重甲骑兵的衝击,仅仅是第一个交锋,桑乾军就损失惨重。
但是在北狄统领的指挥下,混乱的大军强行镇定下来,开始与车骑骑兵乱战成一团。
骑兵冲阵乃是大忌,一旦冲不起来,便会落入四面围攻的窘境中。
桑乾军的攻城主力虽然以步兵为主,但皆是装备著长武器,若是当面锣对面鼓的博弈,並不吃亏。
与此同时,桑乾骑兵开始从两翼包抄,准备將车骑部骑兵一口吃下。
但就在车骑部骑兵四面受敌之际,后援部队赶到了,先是马弓手一通乱射,紧接著又是步弓手持续射击,而身披步人甲的步兵,则手持长兵器,开始进攻桑乾骑兵。双方战事极为焦灼。
北狄统领脸色凝重之际,不断下达著指令。
一旁的谋士,却不断提醒:“將军!大势已去,撤吧!”
北狄统领咬牙切齿:“胡说,我军还有优势,野战之下,区区梁军何足掛齿。”
谋士却不禁哀嚎:“从规模来看,车骑大军足有两三万人,没有个一日两日根本难以分出胜负。我等此行战略目的,是进攻北溪县,若將军力全都浪费在此地,日后哪还有余力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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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骑部大军,本不该出兵交战,如此看来,局势已经发生变数,现在不撤,若是驃骑和边军两部杀来,我大军必遭围歼!”
大统领不甘心就这么撤走,自打来到牵线,接连失利,此番回到王都,必遭问责。
可是……
谋士说得对,局势已变,既然车骑大军都投入战斗了,谁也不能保证驃骑和边军不会插手。桑乾军就算再精锐,也无力面对三大北境军团的围剿。
纵使万千不甘心,大统领也只能隱隱作罢:“擂鼓,退军!”
桑乾军分批次撤退,步兵和輜重先行一步,骑兵殿后,待步兵撤退到安全位置,一直与车骑部纠缠的桑乾骑兵,才突破重围撤出战场。
这一战,桑乾军在北溪县城门外,丟下两千具尸体,而先前已经攻入瓮城的军队更惨,一千六百人,全部死在瓮城里。
隨著桑乾军退去,车骑部將士无不顿胸欢呼。
“这便是所谓的北狄主力大军之一?不过如此!”
“哈哈哈,桑乾军不是號称北狄雄师吗?就这?”
“车骑大军威武!”
在一眾將领的欢呼声中,车骑將军在天机营卫士的护送下,缓缓走出城门。
几位將领连忙上来迎接。
“將军无恙?”
“將军,我等前来接您回营。”
看著眾將领满脸兴奋,似是因为这场大战,扬眉吐气。
车骑將军却始终阴沉著脸,根本高兴不起来。
以牺牲自己麾下大军的代价,换取北溪县安稳,总是贏了,也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想必秦风做梦都能笑醒。
可是,此事谁也不怪,要怪就怪自己低估了秦风小儿的阴险!
这廝自打到达北境的一天,就下了一盘大棋!
与此同时,驃骑大营,眾將士已经整军待发。
传令兵却匆匆赶回来:“將军,桑乾军退了。”
闻言,驃骑大將军脸色也是一阵诡异,心中忍不住暗骂。
“秦风小儿,阴险如斯!”
“这场战事,本该以北溪县灭亡,自己和车骑联手,击退桑乾军为落幕。结果……”
“秦风兵不血刃拿下平南县不说,还藉助车骑大军之利,击退桑乾军,一切都乱套了。”
飘起大將军嘆了口气,一挥手:“就地解散。”
边军重镇。
前將军站在城门楼上,背著手,听著传令兵的匯报,眼神越发凝重。
“这个死局,秦风应对堪称完美。”
“如此表明,秦风早已看穿全局,故而才能对症下药。”
“年纪轻轻,拥有如此战略眼界,真是后生可畏。若国战结束,圣人秋后算帐,派到北境收缴兵权之人,也非秦风莫属,我等恐怕要早做打算了。”
一旁的副將,小心翼翼问道:“將军,您的意思是,反了?”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前將军反手一耳光,直接將副將头盔打掉,怒目而视:“休得胡言乱语,否则军法处置!”
副將嚇了一跳,连忙单膝跪地:“末將该死。”
前將军眼神冰冷。
反?能反到哪去?
中原帝党麾下大军,足有十万之眾,京都驻军也有五六万,皆是精锐之师。而且想要剑指中原,必须先攻下北溪县,可是以如今之局势,想要攻下北溪县,谈何容易?秦风人在京都,只要北溪县固守十天半个月,秦风即可在京都周旋,调遣大军前来围剿。
別看圣人最是忌惮北溪县,却也最离不开北溪县。
若放弃直接进攻中原,而是向北狄投诚,叛军之將哪有什么好待遇?
反叛,横竖都是死路一条。
固守城池,听调不听宣,將自身利益最大化,才是正途。
只是,这种情况还能坚持多久,却是个未知之数,毕竟……秦风的北溪县,离边陲实在是太近了。
……
李章站在城门楼子上,看著远去的车骑大军,又转身看了一眼北狄方向,转身冲城下將士喊道:“整备军马,本月对城內施行严格宵禁,隨时准备迎接桑乾军反扑。”
一旁的林瞿奇一脸疑惑:“桑乾军此战吃了大亏,难道还会捲土重来?”
李章眼神无比坚定:“会!而且不会太晚。此战,北狄更是意识到了北溪县的重要性,若不拿下北溪县,进攻大梁便是痴心妄想,北狄绝不会放任我等继续发展。”
与此同时,距离前线三百里外的北狄官道上。
一支由十几人组成的车队,正缓缓向前线开进。
隨著传令兵回报,车队才缓缓停下,门帘一挑,陈斯迈步走了出来。
虽然只剩下一条胳膊,但陈斯一身甲冑,仍旧勇武非凡。